不管江凛是何想法,他都不打算再装下去了,经过和裴野鹤的一生,他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对爱多了些领悟。
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解不开的结,有些话之所以无法明说,是因为大部分人都被囿于爱中,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被爱的那一个,可他能确定两件事。
江凛爱他,他也爱江凛。
既然如此……
卧室门突然被推开,从隋家人中脱身的江凛推门而入,神情冷硬,视线却有些闪躲。
他的确假借了姚湛空的身份,他也清楚自己伪装不了多久。他和姚湛空的性格天差地别,即便在宋磬声面前还能伪装,可一旦和别人接触,必然暴露无遗。
宋磬声晃了下转椅,面对向站在门前的江凛,道:“我们可以谈谈吗?”
“不行。”江凛先是拒绝,而后又找补似地说道:“现在还不行,我想去洗澡,等洗完澡再说吧……”
宋磬声也不急,他看着江凛落荒而逃的背影,甚至有闲心提醒他,“你没带换的内裤。”
江凛一个趔趄,拐进衣帽间抽了条内裤,又着急忙慌地冲进了浴室。
洗澡花费不了多长时间,宋磬声看了会文学名著,二十分钟不到,江凛就从浴室出来了。
他的头发有点长,湿漉漉的散着,水珠顺着高挺的鼻梁滑落,看上去有些可怜。
宋磬声问:“怎么不吹头发就出来了?”
江凛却像是豁出去了一样,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只将在浴室打了好几遍腹稿的话一溜烟地说出来了,“我们已经官宣订婚了,就算你想反对也来不及了,造成的影响会很坏,隋家人不会允许的。”
宋磬声诧异,“谁说我要反对?”
江凛眼神锐利,肯定道:“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是啊,”宋磬声道:“你是我男朋友,我未来的丈夫,我的爱人。”
他合上书,起身走到江凛身边,扯过他搭在肩上的毛巾,踮脚盖上了他的头发,附耳轻语:“还知道……你是阿凛。”
江凛情绪波动很大,他逃避似的后退半步,语气很弱,“那你还……”
“阿凛,我们之间有误会。”想到上辈子江凛死时发生的事,宋磬声低声叹气,道:“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吗?”
他将姿态放得如此之低,低到江凛顷刻间就感到了不忍,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在宋磬声拉着他的手,轻声说自己想要一个解释的机会时,死前遗留的所有痛苦与苦涩,刹那间就淡去了。
他乖乖跟着宋磬声坐到书桌旁,仰着脸看他,眸中隐含期待。
宋磬声一看他就觉得心软,加上上辈子的亏欠,他的声音愈发柔和,“是秦筝控制了我,捅你那一刀的,不是我。”
他低头吻了吻江凛略带水汽的唇,看着他因震惊而瞪大的眼眸,“我想和你白头到老,从上辈子开始我就是这样想的,只怪命运捉弄……”
江凛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各种想法混杂,一时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梳理。
他没信心。
也不相信宋磬声会爱他。
第一世的时候,他咬牙进了宋磬声的房间,想要利诱他跟着自己去边防,可他模棱两可,并未直接答应。
宋磬声复活的时候,最后一个来找他不说,连承诺都是假的。
他早知道的。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宋磬声怕他,比起另外两个人,他最不讨喜。
可他现在说的这番话……
是愧疚吗?还是补偿?还是想像上辈子那样哄着他心甘情愿的消失,为别人腾位置?
他不想伪装别人的。
可他真的很怕一醒来就面对宋磬声失望的眼神,他怕宋磬声期待的另有其人。
其实一开始他并不想出现,他宁愿自己在死的那一刻就彻底消失,他不想再争了。他怕的不是争不到,他怕的是一次次靠近宋磬声,却次次都只能得到被放弃的结果。
“不要想太多,也不要怀疑我,”宋磬声笑容温柔,“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来相爱。”
“但有一点你要记得,”宋磬声捧住他的脸,“怀疑爱的时间越久,相信爱的时间就越短,你自己选择。”
说完,他就屈膝抵上椅沿,吻住了江凛的唇瓣。
不知道是因为他说的那句话,还是因为他这个堪称温柔的吻,江凛愣了足足十秒才回神。
宋磬声刚要起身,却被掐着腰按坐进江凛怀里,江凛扣住他的后脑勺,堪称凶蛮地撬开了他的牙关,将自己的舌头挤了进去。
宋磬声丝毫没有抗拒,初时的不适应过去后,他放软了身躯,温顺地迎合着江凛,抬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声声……”江凛边吻边念他的名字,多年压抑一朝爆发,汹涌的情潮堪称地动山摇。
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终于等来了宋磬声肯定的回应。他的每一声呼唤,都能迎来宋磬声的那句:“我在。”
在这种时刻,做这种回应,无异于火上浇油,江凛怎么可能忍得了。
他一把将宋磬声打横抱起,二话不说就抱着人扑到了床上。
身体与身体早已熟悉,有些东西一旦存在就会留下痕迹,江凛的动作依稀带了点裴野鹤的痕迹,有些色I情,又多了些蛮横。
他压着宋磬声一遍又一遍的吻,吻到他的精神都开始涣散,汗水渐渐浸湿衣衫,磨蹭拉扯间,衣摆上蹭,露出一截细白的腰身。
宋磬声无处可躲,只能恍惚又迷离地注视着伏在他身上的江凛。
江凛忍得痛苦,额角青筋绷起,屈肘撑着身体,落在他头顶的手甚至在颤抖,到了这一刻,他不动,也不去问,只用一双执拗又灼烈的眼眸望着他,细细探寻着他是否有一丝不情愿。
宋磬声笑了,抬手去解他的衣扣,用行动表达了意愿。
江凛浑身一颤,说不出话,只能俯低身体,似咬又似含弄地吻上了他的唇。
…………
这一夜很长,长到太阳高挂,门外的早餐换了又换,里头的人也没出来。这一夜又很短,短到江凛像是以水沾唇的干渴的旅人,怎么都觉得不够。
他将宋磬声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抚摸他光滑的脊背,爱意倾注在他温情的爱抚中,体贴而缠绵。
宋磬声半梦半醒间依从着他的动作,细白的颈子轻扬着,受到诱惑的江凛没忍住,低头又是一个吮吸般的舔吻。
意识模糊间,他怕痒似地躲了一下,却被刚开荤的男人强势地擒住了腰,一声恼怒又愤然的“不许躲”后,他又被江凛拽着扯入了欲海。
太阳升起又落下,直到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从天边消失,宋磬声终于醒了。
江凛侧躺着,将他按在自己怀里,声音柔得不像话,“饿了吗?”
刚醒的人不怎么有胃口,宋磬声摇了摇头,道:“不饿。”
既然不饿,江凛还想再来,但一看宋磬声明显的疲惫,被抛在脑后许久的良心终于冒了头,将说了数次的“最后一次”生硬地转为:“那等会再吃。”
“阿凛,”宋磬声窝在他怀里,问起他日后的打算,“你以后想做什么?还是去边防吗?”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之前之所以搪塞记者,也是为了不引起纷争。
但他没立即点头,而是先问起宋磬声的打算,“你呢?你有什么想法吗?”
上辈子在研究院里呆了一辈子,宋磬声倒真找到点适合他,他也感兴趣的东西,于是说道:“我想自己成立一个研究院。”
江凛不假思索地说道:“那我陪你。”
宋磬声侧身吻了吻他的胸膛,道:“不用,你的人生不是只与我有关,我更想看到你在战场上的样子。”
于他而言这只是个表达亲昵的动作,可对此时的江凛来说,这不亚于最火热的性I暗示,可看宋磬声一脸认真,江凛只能按捺住骚动,无可无不可地应了。
宋磬声很清楚,江凛的爱在他身上,可他的灵魂在战场上,他拥有用爱勒索江凛的权力,可他更愿意看到这只猛虎在属于自己的战场上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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