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继续下去,搞不好就要杀进屋里来了。犹豫片刻,几个稳婆还是照做了,拿被子裹着沈青,直接把被窝卷儿给抬了过去,又拿褥子、毯子厚衣服把沈青包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两只眼睛来。
“公子可是要打开窗户?”
沈青却摇了摇头:“不必那么麻烦。我床下右边有些东西,帮我拿了来。”
稳婆连忙去拿,是几节木头做的不知是什么,还有一篓子羽箭。沈青把那几节木头握在手里,三两下就拼装成了一把弩,此刻也不必开窗,只将窗户纸戳破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冷风基本灌不进来。
沈青从小洞朝外望去,苗春蕾正疯狂地挥舞着手里的刀,两条狗子围着她冲外头的人狂叫。那刀又长又锋利,倒没人敢舍命往前冲,一时半会儿还冲不到屋子前面。但院门外头的情况就有些惨了,好些人没有趁手的武器,拿的就是农具,被人三两下夺了按在地上打。
沈青看了几眼,就盯上了几个赵有为那头最能打的几个。他冲着苗春蕾喊了一声:“娘,让开!”苗春蕾一愣,但身体下意识照做,侧开了身子。紧接着,一支箭就从她刚才站的位置飞过,准确无误地扎在那小子的膝盖上。
那人惨叫一声单膝跪倒在地,被他按着打的夫郎愣了两秒,抄起地上的擀面杖劈头盖脸的一顿捶。
紧接着,第二支箭,第三支箭……院子里顿时倒了一片,哀嚎遍地。苗兴苗旺扎着两只手不知所措,怎么敌人忽然就没了?
最后一支,沈青瞄准了一瘸一拐往外逃的赵有为,射向了他那条没瘸的腿。
还是吴桂香先反应过来,欣喜万分。青哥儿可真行,生着孩子呢还能干趴一院子的人!她连忙招呼没受伤的女人和哥儿:“拿绳子!把这些王八蛋都给捆起来!”
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探着头往屋里瞅:“这是生了?生了个啥?”
之后沈青便没再看了,让人把被捅破的窗户给堵上,“让大夫去给村里受伤的人看看,该开药开药,该包扎包扎,钱都挂我账上。”
那老大夫一直没进产房,就在后头灶房躲着。一个稳婆赶紧去传话,有一个夫郎的胳膊脱臼了,一个婶子的额角破了一块,其他人大多是皮外伤,鼻青脸肿的但除了疼没什么大碍。
这会儿苗春蕾也反应过来了,再顾不得院子里的事儿,连忙往屋里跑。
跑到堂屋,又怕自己身上的寒气染了青哥儿和孩子,先去灶房暖了暖身子,才进屋去见沈青。
沈青这会儿正搂着孩子稀罕呢,全然不像刚废了人十来条腿的样子,浑身泛着母爱的光辉。见到沈青没事儿,苗春蕾又流泪了,这回是高兴的。抹了把脸,又凑上去看孩子:“生了什么?”
“生了个姑娘。”沈青挺高兴的,“娘你待会儿准备一下,给这几位的红包,还有大夫的红包和诊金。今天真是辛苦几位了。”他这胎因为魏媒婆的暗害,生得着实艰难,几个稳婆推他肚子都推得满头是汗。
苗春蕾真心实意道:“姑娘好啊,姑娘是贴心的小棉袄,知道心疼人。” 连忙转去房里拿钱。之前便准备好了红包,这会儿当着几人的面,苗春蕾又抓了一把银子,每个荷包里又多塞了些:“今儿个真是辛苦几位了,我家哥儿能平安生产,全赖几位。”
没想到生个了丫头还能拿这么厚的礼,几人都欣喜万分,也知道了人家这家,没有汉子,沈青自己当家,那生出来啥都是自己的心头肉,不像那些汉子就重香火!
千恩万谢的接过了,吉祥话不要钱的往外说,屋里正一派其乐融融呢,忽然听到外面又一阵兵荒马乱,有陌生的男声呵斥道:“都别动!蹲下,老实点!”
苗春蕾和沈青俱是一愣,紧接着是赵有为的声音:“青天大老爷啊,救命,他们这是要杀人啊!快救我们啊!我的腿啊!”
苗春蕾连忙跑出去看,见竟是一队官差,把那些捆人的哥儿和女人全押了起来,还有人查看伤者——沈青只让大夫治了自己这边的人,对方的人没管。此刻赵有为、沈志高、王六子等人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大老爷给做主。
连藕也抱头蹲在地上,但心里着实觉得不对,大着胆子抬头一望就看见远远的林宁正骑了骡子跟在官兵身后,忙挥手道:“宁哥儿!我们在这儿!”
见他认识林宁,那些官差也不管他,连藕连忙跑到林宁跟前:“误会了,误会了!这些被押着的都是咱们自己人,地上躺着的才是恶人!”
林宁:“啊?啊??”这么能打的吗?
他远远的看见小院里倒着一片,心都要碎了,只以为是那些要把青哥儿沉塘的人快得手了,说不得已经把青哥儿抓起来了,天杀的,他们青哥儿正生产着呢!林宁越想越气,连忙指挥着官兵上前抓人,自己又驱马跟上,连蓉几个还在后面的马车里坐着呢。
连藕有些羞赧:“……也不是很能打,之前都被他们压着打,还是青哥儿射了箭,把他们腿都射伤了,我们才能反败为胜。”
“真不愧是青哥儿啊,一边生还能一边打人……”林宁喃喃道,连忙让官兵把自己人放开,跟着那些叔么阿婶一块儿去捆赵有为他们。
赵有为不干了:“是他们要杀人害命啊,怎么抓我们!瞧瞧我们腿上这伤!”就算两个村子干旱的时候争水械斗,闹到官府去官老爷也是各打五十大板,现在可好,这个县令家的哥儿徇私枉法,就偏着沈青他们!
没杀了沈青,也没夺到村长的权,现在连另一条腿也伤了,赵有为心中的愤懑怨恨到了极点,冲着林宁破口大骂:“为官不公,仗势欺人,昏官!昏官!我要告你,我要告到府城!”
林宁听见他骂昏官,这自然是骂自己的爹,十分生气。他想说他和青哥儿是好友,当然要向着青哥儿了,不向着青哥儿难道向着你?可他不能这样说,这么说他爹的官声才真的没了。今天他爹带着苗雨、铁山去别处巡视,就现在这些官兵,都是他央着他阿姆偷偷带出来的,只能给他爹增光,不能落一点口实!
林宁冷笑道:“我们怎么不公?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沈青家。这房子房契地契在谁名下?哦,在苗春蕾名下。那你说说你是谁,你凭什么闯到人家家里?欺负人家孤儿寡母都打上门了,抓你还抓冤了你了?”
赵有为一噎,半晌才道:“我们是跟着沈志高来的。沈志高是沈青他爹,他带我们来,我们就能进来!”要不然他好不央的,为什么要带老沈家这一家子废物一起?还得分他们钱财。为的就是占个理!
“再说了,沈青一个未出阁儿的哥儿有了身子,在哪个村子都不能容他!按照村规,他就得沉塘!”
“青哥儿才不是未出阁有了身子,青哥儿成亲了,只是你们没见过!”村里的事儿林宁不很清楚,这会儿也不敢多说,只狠狠的瞪着赵有为。倒是苗春蕾,进屋一顿翻找,气冲冲地出来:“我呸!我跟沈志高早就和离了,孩子也归我和他断了亲。他凭啥带你们上我家们?照你这么说,这和离书没有一点用了,天下和离了的女人和哥儿,还得前夫家让干啥干啥,前夫想闯进来就闯进门?想得美!”
苗兴苗旺连忙道:“就是!他当我们老苗家没人?我们兄弟俩是死的?和离了就和他沈志高没一点关系!”
苗春蕾抖落出一张户籍,举在赵有为脸前头:“我跟青哥儿一年以前,户籍就迁出了兰塘村,在县城城北宅子里落了户。任你们兰塘村的村规是啥,都管不到我们安平县人头上!我们还在村子里住着,是念着村里的乡亲们,开作坊拉扯大家一把,却遇上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玩意儿!”
沈青他们户籍不在村里,这村规于他们就是个笑话。否则,要是只要住在村里就得按村规办事,那些王侯公爵在乡下置了庄子,在庄子上小住的时候搞个外室什么的,或把没名分的丫鬟搞大了肚子,村规还能把王侯公爵给沉塘了?扯淡!真把自己那点儿村规当什么金科玉律了!
赵有为是识得几个字的,这会儿看着苗春蕾手里的户籍,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脸越涨越红。半晌,他忽然从苗春蕾手里扯过了那张户籍,猛地塞进嘴里:“我不信!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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