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好意思呢?我……我还没想好怎么感谢你昨天帮我的事情呢……”
“这个很简单。”顾城亦勾了勾唇,倒是有了几分在小屋时狡黠的坏狐狸模样,“我车祸受伤之后行动不便,生活难以自理,正好你可以照顾照顾我。”
乔昔看着左臂打了石膏,但仍然灵活的像个猴子的顾城亦,实在不知道他哪里需要照顾。
然而这男人像是在就计划好了似的,故意笨拙的扬了扬自己吊在脖子上的那条坏手:“我洗手就很不方便。”
“要不你帮我洗个手?”
于是乖巧单纯的小白兔就这么被老狐狸骗进了洗手间。
洗手台的位置不算太高,但顾城亦一条胳膊打石膏吊着,的确很难顺畅地把手塞进龙头正下方。
只能靠右手撩水过来勉强冲洗。
乔昔不敢使劲儿拽他那条手上的手臂,只好两手做捧水状,接了一小捧水过来,慢慢淋在他左手上。
小家伙动作轻柔又认真,睫毛轻垂,白皙的脸蛋精致莹润,一双小巧的粉唇像是在嘟着一样,让顾城亦不由自主地想起昨晚那个吻。
于是呼吸就不受控制地乱了起来。
乔昔大概是感受到了他的异常,连忙抬头看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是我弄疼你了吗?”
顾城亦咳了一下:“没疼,就是……”
刚刚小家伙柔软粉润的指尖不小心蹭到了他的手背,轻轻柔柔的,顾城亦差点没控制住用自己这只不能乱动的“坏手”抓住对方的柔荑,所以此时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想要再被那双白白的小手碰一碰。
“就是……感觉这样洗不干净。”
顾城亦不要脸地指了下一旁的洗手液:“打点洗手液吧。”
这是顾城亦今天专门让人换的水蜜桃味道的洗手液。
所以当绵密的蜜桃气息泡沫轻轻抚上他的手背时,顾城亦又情不自禁地回想起昨晚那个水蜜桃味道的吻。
也是这样柔柔滑滑的触感,心底也是这样酥酥麻麻的痒意……
手指被那双他肖想已久的白嫩小手一根一根轻轻揉搓,顾城亦只觉得手指末梢的神经直接连接到了某个不受控制的部位。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认真的小脸,努力克制着想要再尝尝水蜜桃甜味的冲动。
很快,一只手就洗好了。
乔昔捧了水过来帮他冲洗,又用毛巾认真地把水渍擦干,就在他以为大功告成的时候,某个不要脸的男人又把自己完好无损的右手伸了出来:“这只手也得洗。”
乔昔:???
您这只手不是能动吗?
顾城亦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多么强词夺理:“一只手怎么打洗手液?”
乔昔盯着他的脸探究地看了半秒。
总觉得这人有些不怀好意。
还好顾城亦表情管理能力强,并没有让对方发现他掩藏在眼底的沾沾自喜,只能乖乖帮他洗手。
在享受完两只手的按-摩冲洗服务之后,顾城亦有些恋恋不舍地搜寻其他坏主意。
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马桶上。
于是立刻道:“我想上厕所,但是我……”
上过一次当的小兔子绝不会第二次掉进陷阱里。
所以没等顾城亦说出“我一只手没办法脱裤子”的后半句话,小兔子已经气哼哼地跑了。
乔昔又气又羞地冲出书房,回到隔壁卧室,小脸红了半截。
这个顾城亦……果然还是一样没有半点正行!
虽然羞愤,乔昔却在这一刻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大概是终于在顾城亦身上看到了曾经认识的那个人的影子,所有不安和愤懑都随着他那些坏心眼的玩笑而消失了。
心底有股释然的愉悦感,乔昔情不自禁地勾起的唇,却在听到外套口袋手-机-铃-声的时候被打回原形。
是乔国富的来电。
纠结了片刻,还是摁下了接听键。
听筒那头果然传来乔国富带着些许兴奋的龌龊声音:“做的不错啊小乔!爸爸没白疼你!”
“对了啊,你这几天就乖乖住在顾家,要多跟顾城亦接触,要学会讨顾城亦欢心……”
“如果他在书房工作,你最好能陪着他,给他端端茶倒倒水什么的……”
乔昔原本的烦躁厌恶突然变成了疑虑。
顾城亦刚刚明明说过的,乔国富并不知道他留在了顾家,昨晚还气冲冲地离开了酒会现场,现在……怎么会知道他在顾家住着?
而且嘱咐的也很奇怪。
乔国富怎么会知道他去过顾城亦的书房?为什么会特地提出让他陪着顾城亦在书房工作的要求?
总觉得……乔国富好像能实时监控到他一样。
乔昔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虽然刚穿过来的时候就知道乔国富让他接近顾城亦的目的,但现在仔细想想,乔国富想要从顾家身上得到的大概不止是商业上的合作和利好。
否则乔国富绝不可能对这些好处绝口不提。
他应该无时无刻地嘱咐乔昔,让他从顾家那里帮乔家谋取福利才对。
所以……乔国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顾家的一切动向的?
乔昔垂下眼,视线突然落在自己脖颈上挂的那条蓝宝石项链上。
蓝色大海之谜。
那是顾城亦设计的第一条项链。
当初乔国富把项链拿出来的时候就提到过,如果顾城亦看到他带着这条项链,应该会很开心。
可如果……这条项链的作用不仅仅是讨对方开心呢?
乔昔心跳凝滞,颤抖着将项链从自己脖子上摘下来。
蓝宝石闪烁着晶莹的华光,仅一颗花生米大小的水滴形吊坠,却足以藏下监控乔昔生活的秘密。
宝蓝色的冰裂纹侧边果然有一条不易察觉的细缝。
乔昔忐忑地用指甲将那条缝扣开——
咔哒一声。
一只绿豆粒大小的窃-听器掉了出来。
乔昔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他居然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戴着窃-听装备走进顾城亦的生活,让别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和私语,或许……也听到了属于顾家的商业秘密。
是他执意地入侵顾城亦的生活,是他改变了对方原本的抵触态度,是他刚刚还在为顾城亦的关切和小玩笑而窃喜……
也是他,作为一颗最危险的棋子,被放在那个对他已经毫无戒心的男人身边。
乔国富……怎么可以这样利用他!
乔昔甚至不知道该生谁的气。
是气乔国富无耻地在他身上安装窃-听器,还是气他自己……愚蠢到被本该最亲近的父亲而利用?
即便没了这颗窃-听器,还会有其他的手段。
他就像一颗安插在顾城亦身边的定-时-炸-弹。
不论如何,他都不能再留在顾家了。
也不能……再靠近顾城亦,被乔国富当做窃取商业机密的底牌。
人要有良心的。
乔昔泪意翻涌,眼尾都泛起了一层红痕。
他却只是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捡起地上那枚窃-听器,纠结了半晌……终于还是悄悄离开了顾家。
……
顾城亦忙完手头的工作,嘱咐厨房做了点好吃的,兴冲冲地推开旁边卧室的门,笑意却凝在脸上。
床铺被收拾的整整齐齐,他买给小家伙的衣服也被脱下来叠放在床边,衣服上还留着一张字条。
字体娟秀,就像乔昔在他耳畔低语一样。
他说:乔国富在利用我,我不能继续伤害你了。
顾城亦手指都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就像从不爱猫的他遇到一只调皮的小猫,猫爪子总是在他不经意间轻轻撩拨,当他终于想要捏着对方柔柔软软的小肉垫摩挲时,猫爪却收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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