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几个世界,徐擎、于深、顾城亦和卢航一几人的未来中,最终都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变数。
那些未来里的他都以最悲痛的方式离开了他们。
他不敢确定自己这一世是否能够得偿所愿。
不过这一次……沈郁已经在任务环节中为救他而牺牲了,这是不是意味着沈郁的未来轨迹会与其他几个人有所不同呢?
沈郁像是忐忑地相信了他的承诺,牢牢把人抱在怀里,终于道:“小西,明天开始……我有一件大事要提前办了。”
“等那件事完成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
……
乔昔隐隐知道沈郁所说的大事是什么。
因为白天他与暗卫商议的时候也并不避讳乔昔,始终把猫咪抱在怀间,所以乔昔也略知一二。
那个郑王居心叵测,很早之前就开始觊觎皇位。
而当今的圣上是沈郁的胞兄,先帝只有他们这两个儿子,当今圣上如今病入膏肓,又膝下无子,所以待其百年之后,沈郁必然是皇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尽管他身体残疾双-腿沉疴。
郑王这才会三番五次地对沈郁下手,只要没了沈郁,手握重权的郑王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让当今圣上禅位给他。
沈郁接过暗卫递来的密信,沉吟了片刻,终于道:“把皇兄打算过继宗室子的消息悄悄透露给郑王。”
暗卫疑惑不解:“可是宗室并无合适的继承人,陛下也在觅得西域良医,此时病情已经有所好转了,这……”
“正是因为他病好了,我们才要这么做。”沈郁勾了勾唇,“借刀杀人懂吗?”
“不……准确来说,是借刀复仇。”
……
五日后的傍晚,原本寂静祥和的王府突然陷入一阵慌乱之中。
暗卫急匆匆地跑来汇报:“王爷!王爷不好了!听说……听说郑王造反了,此时已经率兵逼宫了,他要让陛下禅位给他!”
沈郁悠哉地斟了一盏茶,从袖口掏出一枚虎符:“不急,凌晨再去调兵。我们得等郑王动手了再去‘勤王救驾’。”
最佳的时机就是郑王拿到禅位诏书杀了皇帝,他才能顺利的一石二鸟。
沈郁顺手捏了只桌上陶罐里的小鱼干出来,这是他特地给乔昔准备的零食。
“小西,过来。”他晃了晃手里的小鱼干,往常这个时候,毛绒雪白的猫咪早就像一个毛团子似的跳过来冲他撒娇了,可等了半晌,并未见到乔昔的踪迹。
沈郁放下小鱼干,心中有些不安,转着轮椅在房间里到处寻找:“小西?乔昔!你在哪儿,快出来!”
没有人回应他。
他甚至把乔昔躲迷藏喜欢去的几个地方都找遍了,屏风后面的墙角、内室的浴桶里、床榻底下,统统都没有。
沈郁心乱如麻,立刻将所有小厮家丁丫鬟全部叫到院中:“谁见到小西了?”
他声音颤抖,厉色的样子让所有家仆都为之一惧。
王爷虽然一生孤苦,但为人一直和善,还从未露出如此疾言厉色的模样。
如此可见,小西的失踪着实触碰到他的逆鳞了。
小厮丫鬟们丝毫不敢怠慢,连忙你一言我一语地回应:“我上午还见到小西在花园里晒太阳!”
“小西的午饭是我给端过来的,就在院子里吃的。”
“它午饭的碟子是我收走的,但是我没见到他……”
“好像中午之后就没见过他了……”
沈郁仔细回忆了一下,整个下午他都在书房与暗卫商议大事,怕乔昔无聊,就放他自己回房间休息了,难道说……
“王……王爷!”人群最末尾负责偏院洒扫的一个小丫鬟举起手,紧张道,“王爷您院子里的海-棠姑姑是不是被撤了呀?”
海-棠是唯一能进沈郁房间的大丫鬟,是曾经母妃宫里的人。
自从郑王上次来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之后,沈郁就怀疑他的院子里有内鬼,经过暗卫调查,发现那名内奸就是海-棠。
三日之前海-棠就已经被沈郁暗自处理了,府中的家仆们并不知情,还当海-棠是告假回乡了。
沈郁听那小丫鬟这么说,眉心一锁:“你怎么知道?”
小丫鬟连忙扑通跪下,抽噎着哭道:“海-棠姑姑……海-棠姑姑其实是我姨母,她如果告假回家一定会与我说的,但她……但她好像突然失踪了,家里人也联系不到她,她房间里的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所以我猜她许是犯了什么错,被王爷抓起来了。”
并不是“抓”起来,沈郁的暗卫做事向来干净利落,此时海-棠的尸体怕是已经入土了。
沈郁蹙了蹙眉,觉得有些不妙:“你继续说下去。”
那小丫鬟连连磕头,额头都染了灰尘,甚至有些发红渗血:“我……我今天中午,见到她回来了!”
“她急匆匆地往您的内院走,还东躲西藏地避着人,我叫她名字她却仿佛不认识我一般……”
是……易容。
沈郁紧握轮毂的手指青筋暴起,指尖都变成了青白色。
那小丫鬟还在哭诉着:“如果是她带走了小西,求王爷千万不要怪罪她!海-棠姑姑平日里最疼爱小西了,她许是带小西去哪里玩耍了……”
家仆们并不明白事态的严重性,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帮海-棠说话。
“住口!”沈郁突然爆喝出声,他两手急速交替控制着轮椅,迅速朝院门外驶去。
他的声音颤抖而愤怒,根本无法等到凌晨事发,乔昔就是他的命:“调兵进宫,立刻!马上!”
第129章
富丽堂皇的宫门外,万人大军齐聚。
为首的男人身穿金羚铠甲,即便坐在轮椅上,整个人也意气风发,张扬正气。
他身旁的男人骑着高头大马,俯身听他嘱咐了句什么,立刻纵马来到宫门正前方,朗声喊道:“郑王狗贼,快开城门!沈王爷来勤王救驾了!”
朱红色的宫门紧闭,鸦雀无声。
半晌才听到门内有一内侍的声音颤抖着响起:“胡说……八道!郑王听召入宫,此时正在御书房与陛下议事,尔等……尔等恐怕才是反叛的狗贼!”
沈郁冷笑一声,清朗的声音针针见血:“郑王殿下既然受召入宫,巡防营的一万兵马凭空失踪是怎么回事?巡防营可是郑王的管辖范畴。”
“本王只说最后一次。”
沈郁目光冷然,厉声道:“郑王叛军逼供,本王前来救驾,立刻把宫门打开,否则……”
他略一挥手,不远处的兵卒已经抱着攻城梯和攻城锤呐喊着上前:“给我攻进去!”
砰——
砰——
“冲啊!冲啊!营救陛下——”
攻城锤轰隆作响,严丝合缝的华丽宫门在将士们的奋力攻击下朱漆脱落,终于开始出现丝丝裂痕。
先前在宫门内喊话的内侍早就不见踪影。
只持续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看似牢固的宫门就被彻底攻破。
将士们嘶喊着冲进宫内,凡是见到宫内带刀或着兵戎之人,一律杀无赦。
前方将士杀出一条血路,沈郁视线冷漠,一路摇着轮毂,畅通无阻地来到大殿前。
宫殿的大门紧闭,殿内鸦雀无声,想必郑王早就将皇帝控制起来了,此时大概正让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写禅位诏书。
沈郁勾唇轻笑:“郑王殿下,可还满意我送你的这个大礼?”
清幽的声音顺着门缝传进殿内,就像一道迟来的咒语,终于将郑王从圈套中唤醒。
很快,郑王怒发冲冠地从宫殿内冲了出来。
“沈郁!你耍我?!”
郑王总算回过味儿来:“过继宗世子是你故意让人透露给我的假消息?!目的就是为了逼我铤而走险,你好坐收渔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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