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孙大夫说的话后,他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心里也气原身下手太狠,脸色不虞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在孙大夫和梅兰看来,这神情反应,就是云怀瑾虽不高兴,但还是听进去了,不会真叫云初废一双腿。
孙大夫又交代一些注意事项,哪怕知道东家不会听进去,可他说了心里能舒服一点。
云怀瑾虽说不打算按着原身的脾性活,但也不好一下子变得太多。于是照着原身平日的样子,沉着一张脸盯着床榻上的小孩看,也不应孙大夫的话,叫人不知道他到底听没听进去。
孙大夫说完后,就收拾了药箱出去。梅兰跟着出去送孙大夫,屋里只剩下云怀瑾和云初。
云怀瑾看着床上躺着的小可怜,半晌后揉着眉心叹息一声。
云初这一睡,到了中午才醒。
期间是梅兰给喂的药,云怀瑾不想梅兰一直小心翼翼全程没过问,自己坐在外间的小榻上看书。
说是看书,其实是在想以后怎么养孩子。只不过想了半晌午,他也没什么头绪。
中午,梅兰端了饭菜进来。三菜一汤,有菜有肉,云怀瑾也饿了,吃了不少。这里的饭食味道还行,就是口味偏淡,能吃吧。
云怀瑾看来一般的饭菜,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已经是难得的美味。
饭菜的香气在屋内飘散,云初的小肚子咕噜咕噜的叫着,饭菜香气和饥饿感勾着他睁开了眼睛。
小孩睁眼后,脑袋也懵懵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里。看着不是他的小窝,也不是柴房。
等他反应过来是在哪的时候,吓的差点没又晕过去。
云怀瑾吃了一碗米饭后,就去了内间。他本是想看看小孩有没有睁眼,那么长时间没吃饭,得吃点东西才行。
谁知他刚进去,就看到小孩滚下了床。
“小心!”
云怀瑾动作比脑子反应还快,两个箭步上前,还好把人给接住了,没真摔下来。
他看的清楚,这孩子是故意往床下滚的。
不等他开口问为什么要滚下来,他就察觉到怀里小孩身体僵硬,不可遏制的颤抖。
低头看去,小孩干瘦的脸,眼睛瞪的大大的,充满了惊恐。
云怀瑾大概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害怕,因为太害怕原身了。只要是这具身体靠近,都能把这孩子吓的浑身颤抖。
他张嘴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没用。
能说什么?说以后会对你好,再也不打你了,你别怕?谁信啊。
云初被打了三年,不是三天。孩子年岁再小,也不可能相信这些话的。
感受到怀里的孩子越来越抖,越来越怕,最终他什么也没说,直接把人抱起来放床上,一言不发的走了。
刚脱离云怀瑾的怀中,云初就把自己团成团缩在床上。现在他甚至连动都不敢动了。
屏风后,云怀瑾能模模糊糊的看见床上缩成一团的小身影,无声的叹息后,也不敢再靠近。
他出了房门,喊了梅兰。
“给他喂点粥。”
说完也不等梅兰回他,穿着那双舒服的无跟履就出了院门。
第6章
云庄宅院地势颇高,走出云庄宅院的大门,云怀瑾抬眼一看,便见远处的山峦。
微微泛黄的树木丛林,还有广阔整齐,已然被收割完的田地。
偶有几棵挂满红果的柿子树,给这略显萧条的秋景中增添了一份色彩。
从未见过农村田园云怀瑾,在如此广阔的天地之间,此刻心境突然一下也开阔起来。
门房看到东家出来,吓得赶紧走出小门,开口问安。
“小的见过东家。”
一路走来,云怀瑾已经遇到不少诚惶诚恐的小厮与丫鬟。
按照他自己的性子,有人与他问好,他也会礼貌的笑着回过去。但眼下云怀瑾只能收敛表情,嗯一声,然后闷头往前走。
不是他非要保持原身人设,实在是因为庄子里的人也很怕原身。
云怀瑾出来遇到第一个小厮的时候,对方缩着脑袋问好,他下意识笑着问回去,结果把那小厮给吓的一屁股坐地上去了。
正奇怪对方为何反应这么大的时候,原身的相关记忆冒了出来。
原来是原身也总是会突然一下,对下人们和颜悦色,但变脸后对下人们也更狠。
他可以上一瞬笑着问对方吃没吃饱,若是对方说没吃饱,那就去吃泔水。若是对方说吃饱了,那就三天不准吃饭。不说话不回答,就先掌嘴再吃三天泔水。
一整个纯纯的喜怒无常大变态。
那些记忆画面云怀瑾都不愿多看,稍微明白小厮为何反应那么大后,他就不再深想原因。那些记忆便也如退潮一般迅速后退。
后面云怀瑾再遇到下人问好,他也都板着一张脸,嗯一声了事。不然庄子里的下人们怕是会叫他吓死。
好不容易出了宅院,云怀瑾大松一口气。扮演别人真的是太累了,他这还不是精准扮演就这么心累。
若真是演的一丝不差,怕是没多久他就会精神错乱。
哎,不过也急不来。人和人的相处不是一朝一夕,接受并相信一个人真的变了,是需要时间去证明的。
出了大门,云怀瑾顺着石阶往下走,心里则盘算着宅院里有多少人。
云庄宅院是依山而建,整个宅院占地差不多十亩地。
除了他与云初那孩子外,做活的长工,死契奴仆,家生子,小厮,丫鬟,粗使婆子,厨子,护卫,马夫,账房,加上张管事一家。
整个宅院,加他和云初,有八,九十口人。
人不算少,为了后面的安全,一些心术不正的人,得尽早赶走才行。
下了石阶,云怀瑾顺着青石板路往前走了差不多两百米,这路就成了坑坑洼洼的土路。
他看一眼脚上的鞋,不太适合继续往前走。本来也就是想出来溜达溜达消消食,再走回去也够了。
于是云怀瑾脚下一转,又回了头。
走到一半的时候,正巧与张木桥撞了个正着。准确的说是张木桥专门出来找他的。
“东家,您的身子可舒爽了些?”
张木桥是个清瘦黝黑的老头,头发半白,面留长须,个子比云怀瑾低半个脑袋。但他却不算矮,毕竟云怀瑾是个异类哥儿,比寻常男子都要高一些。
云怀瑾在张木桥面前没有过于的与原身一样,下人们会被原身喜怒无常和各种折磨人的手段吓住,但张木桥不会。
“好多了,张管事行色匆匆是要做什么?”云怀瑾微微笑着问道。
张木桥对云怀瑾是有些了解的,也遇到过几次被对方先和颜悦色对待后,又见对方很快变脸。
只是今日东家的这张笑脸里,好似没了那叫人阴测测的感觉。
他稳下心神,“小的是想问问东家,今年秋收的租子要怎么收。”
昨日听说东家发了高热,张木桥还以为今年租子要耽误一段时间才能交。吃完午饭后,他去了主院那边问问情况,才知道东家已经醒了。
只是主院里的小厮丫鬟都不知道人去了哪里,一路问到门房,才晓得人出去了。
张木桥二话没说就出来寻人。租子早点交,佃户们心里也能早点踏实。
说起佃户交租这事,云怀瑾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自己的计划,随后神情变得有些难看。
张木桥见云怀瑾变脸,心头一跳,知道秋收的租子怕是又要涨。
他张口有心要劝,再涨下去,佃户到手的那点粮食,还不如去开荒山地得的粮多呢,何必要种云庄的良田?
“降到五成租子吧。”
“东家,可不能再涨租子了。”
二人同时张口,张木桥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降到五成?”张木桥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嗯。”云怀瑾眉心皱着,像是很不情愿。
张木桥不苟言笑的脸上有了些笑意,他们云庄的租子本来就是收五成的。后来三年时间里涨到了七成。
现在能回到原来的五成租子,张木桥替佃户们感到高兴。
只是,张木桥脸上的笑意很快淡了下去。不是他谨慎,实在是他们这个东家,性子实在太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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