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阳:“税收改制,内阁大臣还在制定方案,但是户部尚书被抓进去了,还是先要把户部尚书的人选选出来才能把一些事办下去。”
莫苍:“户部在六部之中就是香馍馍,谁都想铆足了劲去挤户部,更何况现在户部里还有顾煦殿下。”
建康帝已有五十岁了,他喜欢修道就是因为身子骨弱。按照朝廷大致的方向该是太子登基,那么顾煦作为嫡长孙就是下一任太子。
虽说顾英也颇受太子的宠爱,但毕竟还是一个庶子。崔正君出身忠义伯府,满门忠烈,这是朝廷中毋庸置疑的勋贵之家,而陈庶君门第太低了,又不知分寸,朝臣们对这样的人没有什么好感。
他们打小就是学的儒家经典,顾煦又是嫡又是长,立他为太子是正统,也可以让国家权力平稳的传下去。
而今朝臣还在观望中,待太子登基后,朝臣们就会开始站队。从龙之功太吸引人了,大部分朝臣都不能拒绝这份诱惑。
他们三人说这些还太早,他们还要在翰林院学习两年才能到朝廷各部做官。
三个人到了分岔路口,各自分开。
……
秦青灼上朝后,陆夫子在整理自己需要讲学的课,他不知道讲什么,好久没到京城来了,也不知道这些太学生喜欢听什么。
有许多太学生还是勋贵子弟,他们这样的子弟从小家中就有藏书万千,懂的知识都懂。陆夫子本想讲《孟子》,但又觉不妥,草草的搁下笔。
他走出院子,马长问道:“陆夫子要上哪去?小的用马车送夫子。”
“不用了,我就带着小童四处走走。”
陆夫子走出秦府,今日风雪不大,外边的雪已经被扫走了。陆夫子披着大氅,带着童子四处走动。
童子把自己缩在围巾里:“夫子,这么冷,还不如在被褥里躺着。”
陆夫子笑骂道:“你这童子忒懒,冬日在家里待着就越发不想动了,还是要出来走走。”
赶巧了,陆夫子在外边还不足一刻就遇见秦青灼从皇城里出来了。
秦青灼从皇城里出来就把自己小红帽从袖子里拿出来戴在头上,本就有一个官帽,小红帽比官帽大,一下子就把官帽兜在里面了。
陆夫子神色复杂:“……”
你说你穿着绿色的官袍,头上再戴一顶红色的帽子,这成何体统!
“夫子。”秦青灼瞧见陆夫子立马走上前去。
“你这帽子还是少戴。”陆夫子这样的传统中年男子见不得这样。
“夫子,这样暖和。”秦青灼美滋滋的说。
俩师徒走在一起,秦青灼干脆带着陆夫子在京城逛一逛,京城中有一文人楼,诸多好文章都可以在文人楼里看见,秦青灼就带着陆夫子去那看一看。
陆夫子心中意动跟着秦青灼到了文人楼。他站在一旁看了不下于十篇文章,他点评道:“这些文章辞藻华丽,但内里不足。”
他又走到另一边看见一篇朴实无华的文章,还未看及名字就露出遗憾之色:“此篇文章有朴实之风,但不够深入,还是被框住了,没有多少新意。”
他低头去看落名,那上面写着许青阳三个字。
陆夫子:“……”
陆夫子继续往前走,他又看了几篇好文章,有几篇文章是知名的大儒,那文章写得是没话说,一针见血,其中以李祭酒的文章最为得陆夫子的心意,李祭酒的文笔犀利,又充满了忧国忧民的情感,让陆夫子看后就能感同身受。
还有几位小辈的文章也写得不错,文无尘写的文章不是关于朝政的反而是如何品味茶道,这篇文章写得极为悠然、平淡在一众文章中独树一帜。王生水写的文章是关于礼制的,也是颇有见解,可见家学渊博。
在一众好文章中也出现了一篇不能与之同在的文章,陆夫子看见这篇文章,眉头紧皱。
“这叫崔成齐写的文章这么糟糕,怎么还放在文人楼里?”
秦青灼拱手:“夫子,此人是忠义伯府的崔世子,崔正君是他的伯父,顾煦殿下是他表兄。”
陆夫子无言以对。
崔成齐觉得别人要有的,自己也要有。自己就写了一篇文章挂在文人楼里,文人楼背后的东家碍于他的家世也把这篇文章挂在上面以供众人观赏。
“怎么不见你的文章?”陆夫子看了大半没看见秦青灼的文章。秦青灼的文章风格统一,他的文风朴实,暗藏玄机。
秦青灼讪讪道:“到京城后大半的时间都在家里做试卷,考上后就在翰林院做事,没在文人楼里来写文章。”
陆夫子闻言恨铁不成钢:“这几日你写一篇好文章挂在文人楼里,名声于你而言还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在士林中,你写的一手好文章不能浪费了。”
秦青灼应下来。
陆夫子看过文人楼的里文章后对在太学的讲课有几分心得了。
“对了,你会试和殿试之前的试卷怎么处理了?”陆夫子想到之前在淮郡闻名的解元试卷。
“还在库房里,等哪日缺钱了就把试卷用来卖了。”秦青灼想得可美了:“当然不能超过三年了,三年之后新一届的科举开始后,就有新的状元了。”
那他就是昨日黄花了。
陆夫子觉得离谱的同时竟然也觉得有一丝道理。
秦青灼在淮郡卖解元试卷被无良商家坑了一把,现在他是小心谨慎,尽量不让自己被商人坑到。
那一件事的痛需要他用一生来治愈。
陆夫子又跟着秦青灼去了酒楼,陆夫子瞧见一楼的场景,他老大感怀:“青灼,你这事办得好,又得了钱又得了名。”
在安乐镇中教学,陆夫子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收了秦青灼为徒。
“我听闻朝廷正在改税制,还在推行农具改革,农具改革是你提供给工部的,我从来不担心你在这方面的事。”
“我在淮郡时,有人总对我说,你到了京城会不会发生变化,会不会早就忘了初心,我一一反驳回去。我虽不济,但你是顶好的徒弟。你这个人啊,我还担心你在京城吃亏。”
秦青灼闻言感动:“夫子也是顶好的人,我不管取得再高的成绩,都是夫子拉了我一把。锦上添花虽好,但不如雪中送炭。”
陆夫子听见秦青灼夸他,不动声色的挼了挼胡子。
秦青灼含泪被感动得不行。
看吧,他的徒弟有时候就是太傻了。陆夫子这般想着,心里却软得厉害。
“在朝做官,万事留一个心眼,不要做一个孤臣。”陆夫子多说了一些:“做孤臣还有扛大事的臣子很累,但你要是这么做了,我也会支持你。这是你的官,你的路,我的话对你只有建议。你觉得有用就听,没用就扔在一边。我说的话也不是时时说的都是正确的。”
秦青灼含泪,他戴着不伦不类的小红帽,俊脸通红。
“对了,若是你要卖试卷,记得要分成。你是做题的人,我是出题人。”
秦青灼:“……”
这颗心被伤得破破烂烂,他缝缝补补。
“夫子,你放心。”
明南知跟着卫大夫学习了针灸之法,卫大夫给他一个小木偶。小木偶光着身子,骨头的连接处很明显,身子上全是穴道,卫大夫让他自己带着回家练习。
明南知拿着一排针灸还有一个小木偶回去了。
卫师兄的针灸之法最得卫大夫的真传,他看见明南知苦恼的拿着小木偶回去,他笑道:“我以前练习针灸还练废了五六个木偶。”
杨师兄最擅长的不是针灸,他是骨科的,听见卫师兄这么说,想到卫师兄小时候练习针灸还用自己的手试过,他打了一个寒颤。
回到家后明南知把诸事做完,他就把卫大夫给他的小木偶拿出来了,拿了一根长针对着小木偶捅。
秦青灼沐浴后出来看见长针在烛光下泛着银光,秦青灼一阵心悸。
“相公,你先睡,我练一练针灸。”明南知继续和小木偶较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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