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宋禹忽然转头看向他,收敛了原本的笑意,一本正经道,“你说我俩非亲非故,相识不过三月有余,你也不并非热心肠的人,总是这么帮我,不会是……”
说着,他露出一个有点不怀好意地神色,上下打量对方一番,又猛得凑近,一字一句道:“不会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吧?”
家俊木着脸看向他,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两张脸只隔了两个拳头的距离,温热的呼吸交织,宋禹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快老实交代!”
家俊再一本正经的人,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食指点着他脑门,将他一张脸慢慢推开,没好气道:“你穷的叮当响,有什么让我图的?”
宋禹原本就是在跟他开玩笑,嘿了一声不要脸道:“图我美貌啊!”
家俊一口气呛住,,猛咳了几声。
宋禹咧嘴一笑,伸手拍拍他的背帮他顺气:“开玩笑而已,瞧把你吓的,我知道你是把我当好兄弟,我是诚心感谢你。”
家俊缓过气,歪头觑眼看他,神色莫测。
与此同时,冲完战斗凉的谢居安,已经换上黑色真丝睡衣,单手擦着头发出来。洗掉了狼狈,又变回人模狗样的样子。
看到沙发上勾肩搭背的两人,他眉头一蹙,似是随口道:“你俩什么关系?不会是基佬吧?”
宋禹和家俊齐齐抬头看向他,双目如炬。
谢居安一愣:“我说错了什么吗?”
宋禹松开揽着家俊的手,没好气道:“你才是基佬?我和家俊好兄弟!”
谢居安嗤了声:“我是基佬啊。”
宋禹:“……”果然不安常理出牌,他想起之前看的小报小写,“那报纸上怎么写你和阔少争女仔当街打架。”
谢居安:“哦,你说那个啊,那扑街想强行带刚认识的女人回家,我看不过意,就和他动了手,放在小报便成了我和阔少抢女人,真是荒谬。”
宋禹没打算在这个话题继续,轻咳两声,话锋一转问:“马上凌晨两点了,要怎么采访?”
谢居安朝沙发走过来,越过散落地上挡路的书本时,很不客气地随脚踹开,然后推开宋禹身侧几本书,大喇喇一坐。
在一堆书中,精准抽出一个本子,又将手伸进沙发缝隙摸了摸,很快摸出一只钢笔。
宋禹和家俊看着他这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都有点傻眼了。
谢居安恍若不觉,翘起二郎腿,将本子放在腿上打开,似乎是想到什么,又蓦地起身,走到客厅角落冰箱前,头也不回道:“你俩要喝点什么?”
折腾一晚也确实渴了,宋禹正想说白水,就听对方道:“水没有了,只有啤酒和威士忌。”
宋禹:“……不用了。”
家俊也道:“不用。”
谢居安嗯了声,自己拿了瓶威士忌过来打开,坐回原处打开本子,先灌了一口酒,才不紧不慢道:“先介绍你自己的经历吧。”
“哦。”宋禹道,“我叫宋禹,今年十八岁,去年刚从大陆来香江与父亲团聚。”
“呵,乡下小子啊。”
宋禹嘴角抽搐了下继续道:“三个月前刚进武行,在《神偷黑桃A》里给钟鸣生做过替身,随后加入周家班,成为周家班的龙虎武师。《火烧红莲寺》是我第一次从武师转演员。”
“还有吗?”
“差不多就这些。”
“行了。”谢居安刷刷写了几笔,便将本子阖上。
宋禹一愣:“行了?你不问我什么兴趣爱好梦想什么的?”
谢居安翻了个白眼:“那种低级访问不是我的风格,我只需要了解你的基本信息,其他的就是我自由发挥。”说着撇撇嘴,“放心吧,我的自由发挥比你那些无聊的空话好很多,不然也不会那么多大明星争抢着上我杂志。”
宋禹活了两辈子,也算涨了见识。以前接受专访,都是艺人团队准备问题,哪敢让媒体自由发挥。
不过谢居安的能力,他还是很信任的,所以也没继续质疑。
谢居安将本子和钢笔随手一丢,那钢笔又骨碌碌滚回沙发缝隙。然后转过身,用那只没受伤的右手,拖住下巴,上下打量起宋禹,却一言不发。
宋禹被他看得发毛,不由自主往家俊身旁挪了挪:“你做咩?”
谢居安忽然嘴角一勾:“确实是长得很不错啊!”
说着就要伸手去碰宋禹的肩膀,只是还没挨着对方,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攥住手腕。
谢居安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哎哎叫道:“松……快松手。”
家俊将他的手放开,冷声道:“不要动手动脚!”
谢居安无语地甩甩手腕:“想什么呢?明天要拍照片,我看看阿禹有没有肌肉。不是武行么?肯定要拍点身材,香江那么多少女师奶就好这口。”说着瞥了眼宋禹身后的家俊,忍不住小声吐槽,“还说不是基佬。”
家俊脸色一沉:“你讲乜?”
谢居安忙不迭摆手:“没事没事。”说着往沙发椅背一倒,“你们回去吧,明日下午两点来杂志社拍照,服装自备。”
宋禹舒了口气,笑眯眯道:“好的谢主编,明天见。”
谢居安灌了口酒,闭着眼睛道:“明天见。”
*
回到家躺上床,已凌晨三点,这一觉自然就睡到了十点。
宋禹简单洗漱了下,套上一件白汗衫和牛仔裤下楼去觅食。
过了早饭时间的林记糖水铺,已经没什么人,家俊正在认真擦桌椅。宋禹走进去,咦了一声:“你今天还是不用去三爷那里吗?”
家俊抬头看向他道:“你下午不是要去谢居安那儿拍照么?我陪你一起。”
宋禹弯唇一笑:“家俊,你可真是我亲哥。”
家俊轻笑:“吃什么?”
“红豆粥和马蹄糕。”
家俊放了抹布去后厨取食,宋禹走到柜台旁,抽出两份今天的报纸,回到座位,习惯性打开娱乐版面。
第一条就是《霍元甲》今日全城公映的消息,除此之外,整个版面,一半都与这个有关,不是电影软文,就是田真采访。
《霍元甲》不仅空降,看这架势,嘉运给电影宣传投了不少钱。
周三爷停业一年复出,无论是周家班还是徐氏,都对《火烧红莲寺》寄予厚望,希望靠着这部片子回血。
但显然,嘉运和田真并不想给他们这个机会,空降《霍元甲》花大成本宣传,就是想将正在严重走下坡路的徐氏直接摁死。
徐氏没了电影业务,对整个集团影响其实并不算太大,因为公司本就已经把主要精力转到电视广播业务上。
影响最大的还是依徐氏影业吃饭的周三爷和整个周家班。
家俊端着粥和马蹄糕过来,目光落在他手中报纸,道:“今天《霍元甲》空降,嘉运花了大价钱宣传,应该马上就会冲上票房第一。”
宋禹放下报纸,想了想问:“田真在周家班几年?”
家俊坐下,回道:“三年。”
“三爷对他如何?”
家俊看他一眼:“不算我这个义子,三爷只有两个亲传弟子,一个是米哥,一个就是田真。当年用周家班最大能力捧他,为他单开好几部主角戏。你说好不好?”
宋禹皱眉:“那他为何?”
家俊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刚走红没一年,嘉运重金挖他,他就走了。”
宋禹摇摇头,叹息一声,放下报纸,边喝粥边若有所思。
家俊看了看他,低声问道:“担心什么?”
宋禹抬头看他一眼,道:“我是周家班的人,万一嘉运和田真那边知道我要上《香江风尚》的封面专访,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自然是想方设法破坏。”
宋禹挑挑眉头:“杂志下周上市,一个礼拜的时间,希望不要有什么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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