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我还是答应了,因为我需要这二十亿。”
宋且抬眸:“你要二十亿做什么?”
陆北淮扶了扶眼镜,神情淡然:“我做空了迪瑞拉。”
宋且睫毛轻颤,难以置信地看向陆北淮:“……什么?迪瑞拉是你做空的?!!”
这是一家从98年创立至今的基础设施开发商,业务涉足港口、发电、机场和数据中心,公司在美共发行了十只公开上市的股票,规模合计两千五百亿美元,这个概念在亚洲地区财富已经名列前五,将这样规模的做空成功简直是疯狂之举。
事情就发生在去年,他很有印象,因为这个事件的影响面实在是太大,报告公开当天就蒸发了近200亿美元市值,不到两天,截至收盘当天累计损失市值达到700亿美元。
这个案例成了有史以来全球范围内金额最高且历时最长的财务欺诈案。
集团存在股票操纵和财务欺诈。
最终一篇近5万字的做空报告让这个商业帝国蒸发掉700亿美元的市值,而报告是来自华尔街一家小型的做空机构,因这场华丽的做空案在业内逆袭,谁知道是出自一个才上大一的学生之手。
“我用二十亿人民币换两百亿美金,这并不亏。”陆北淮依靠在桌沿,垂眸欣赏着这人的表情,这应该是他们重逢见面到现在,第一次正眼看自己。
看着这张漂亮的脸从诧异到震惊,再到眼里染上兴奋的光亮,就像是发亮的星星。
果然,这家伙就是慕强。
是觉得他不聪明。
这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就是从三年前救了宋且开始,这家伙总会若有若无的对他的成绩表示不满意,不是嫌弃,而是不满意,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隐约知道这人的变化。就算他还没搞明白到底是什么让宋且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是创后应激也好,又或者是什么也罢,都判若两人。
但他唯一可以确定的,宋且是他想要的。
是面前这个。
宋且觉得头皮发麻,心跳仿佛感觉到什么猝然加速。他像是第一次认识陆北淮,这家伙竟然做空了亚洲最富有的集团迪瑞拉?还是大一的时候?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好吗。
他轻拍陆北淮的手背,又指向电脑,身体往前坐去:“你让我看看。”
坐在电脑前的青年穿着较宽大的羽绒服,冻得有些红的鼻子努了几下,他身体往电脑桌前又坐入几寸,双眸透亮,表情哪里还有刚才的抗拒,现在是恨不得呆在这里不走了,迫切得想探个究竟。
陆北淮目光掠过那只拍自己的手,有点凉,眸底浮现深意:“你想看什么。”
“你的做空报告。”
“网上有。”
宋且微恼地别了眼陆北淮,又察觉自己不能这样,耷拉下眉宇,模样乖巧又真诚,眼露拜托:“我想看的不是网上那个公布的报告,是你的原稿。”
陆北淮听到笑出声,他长腿换了边,屈着随意交叠着,弯下腰拉开抽屉,拿出一颗什么撕开包装,仰头丢入嘴里。
空气中弥漫开薄荷的凉爽气味。
“……就,看一下嘛。”宋且朝着陆北淮竖起一根手指,眼神恳求。
他刚说完,就看见陆北淮俯下身,凑近他。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那股薄荷味愈发的明显,清爽至极。
这张金丝眼镜底下的英俊面容在那么近的距离下就像是一种视觉暴击,优越出色的五官,高挺的鼻梁,以及含着糖时漫不经心含笑的模样,这张不笑时冰冷贵气的脸,在带着笑时就像是逗猫的主人,就如同这人本身的性格,阴晴不定,全凭心情。
很难想这是怎么养出来的孩子。
宋且觉得距离太近,下意识往后仰,却被抓住衣领整个人被拉了回去。
在他准备恼火时,‘ci’~的一声拉衣服拉链声在耳畔响起。
原本没有拉好的拉链被拉到脖子的位置。
衣领的位置蹭到了白皙的下巴,估计是不舒服偏着脑袋。
“我可以给你看,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陆北淮把拉链往下拉了一些,没让冰凉的拉链碰到宋且的下巴,他靠回桌沿。
宋且又听他用这个语调说话,郁闷地压下心里头想要知道真实情况的念头:“那我不看了。”
“不是让你穿裙子。”陆北淮见宋且一秒就不玩了,顿时头疼,这家伙怎么那么难哄,迂回拉扯一下都不会的吗:“我不是已经跟你说了条件吗。”
他用手轻点触控板,把两年前做的原版报告文件夹找出来。
算了,等下人跑了他更郁闷。
好不容易才把人带进屋的。
宋且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那份他想看的原版报告文档,打开的是一个内存很大的文件夹,里面有这两天关于‘迪瑞拉’的所有做空证据,以及十几版修改过的全英文版本做空报告,有最原始的时间,以及终端水印,为了再次确认写报告的人是陆北淮,他甚至打开这台电脑的终端查看。
终端水印与这台电脑的终端信息都对上了。
“我没有给人碰过我的电脑。”陆北淮将手撑在椅背上,宽肩低垂,注视着电脑屏幕,指向点开的那份财务造假数据分析:“这份做空报告是我最终整理的,其中迪瑞拉的股票操纵是我无意发现的。迪瑞拉非常擅长利用股市出现怠倦的时候,低价大量买进股票,他们会设法哄抬价格,以便低进高出。我想这个逻辑你应该也知道,因为很多时候我们也会这么做。”
“但我是在调查的时候发现,他们在哄抬股价时还在不断买进,并通过各种社交平台散发谣言,来引诱散户跟进,他们有一只很强势的水军,在舆论中搅浑水,所以在那段时间里就让股市有一种买进就可获利的感觉,让散户成功上当。随着股价达到高位时,他们又会悄无声息将低价购进的股票抛出,从而谋得巨额暴利。”
“在他们集团下的所有产业都有这样的情况。”
“既然股市里有百分之三和百分之五的股票是被做空的,那也多他们一个不多,想在金融圈里圈钱那还是道德一些的好。”
宋且听着头顶落下的低沉声线,像是在笑,又携带着不易察觉的寒意,他冷地不由得打了个颤栗:“那你当时不害怕吗?”
要去做空这么大一个量级的集团,相当于动了某些人的蛋糕。
若是做空失败是要面临倾家荡产。
这人怎么可以说得那么轻松,跟游戏一样。
“害怕,我有什么可害怕的,你忘了还有一种做空叫资本攻击吗。”
陆北淮靠回桌沿,垂眸轻扶眼镜框,若有所思地凝视看向自己的人:“他们想做资本反击那也得有这个能力攻击,我有证据,我有实锤,我还有资本,他们就算基础再好但还可以拿什么反击,拿出多少钱反击我那我就获利多少。”
宋且心头一颤。
……这人,说疯还真的是在哪里都疯。
对他来说是绝对不敢碰的做空,这家伙怎么一开始玩就敢玩那样级别的资本大佬,还给玩赢了,让价值七百亿美金的股票蒸发是什么概念,相当于让世界上造价昂贵的建筑凭空消失。这除了非常优秀的股市洞察能力,运气还得是顶好的程度。
“我还得谢谢他们给我送了那么多钱让我成为资本。”陆北淮问:“所以要不要跟我赌一次。”
宋且听得心潮澎湃,这种故事就像是鸡汤。
他一向循规蹈矩的性格跟作风哪里敢玩这样这么刺激的,做交易员他都觉得很刺激了。
“只要科文药业上市,只要你能够做空一家有竞争力且有问题的药企,且淮资本百分之五十给你。”陆北淮站起身离开桌边,走到阳台上,他从口袋里摸出什么。
‘咔嚓’一声,是打火机的声响。
宋且闻声看了过去。
高大的身影站在并不宽敞的阳台上,唇边咬住烟,低下头,手掌微隆着打火机燃起的星火,点燃烟头的瞬间尼古丁的烟雾升起在面前,再轻轻吐出一口,烟雾朦胧了这张英俊硬朗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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