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歉看着这张脸,一时之间还有些不敢辨认。
“对不起,吓到你了?”
陆湛捂了捂自己的额头:“对不起,我现在的形态还有些不太稳定。”
他垂下眼眸:“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我现在的情况。”
冬歉辨别出了那触手上的花纹。
这些触手,他不可能不熟悉。
他想到了自己昏迷的前一秒,在身上看见的成熟期的小怪物。
现在,属于小怪物的触手却出现在了陆湛的身上。
他想到了这个星际的冷知识。
在这个星际,怪物是可以寄生在人类的身上的。
为什么陆湛当时的心脏已经停跳了却依然可以存活?
为什么小怪物忽然步入了成年期?
这一切似乎都可以解释了。
这是因为,早在十八年前,小怪物就已经对陆湛进行了寄生。
也就是说....小怪物和陆湛是同一个人。
被寄生的身体还有些不稳,这就像是对于主意识的争夺一般,时而是成熟期怪物的形态,时而又是以陆湛的形态出现在他的面前。
不用陆湛解释,冬歉就已经自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节。
于是在陆湛努力想着该怎么样用让冬歉不会害怕的方式解释这一切时,冬歉便已经冷静下来,心平气和地问他:“你现在可以控制吗?”
陆湛顿了顿,缓缓道:“暂时还不行。”
冬歉抬手扶了扶自己的额头。
他怎么可能想到,小怪物和陆湛居然是融合体。
在原剧情线中,小怪物和陆湛并没有融合,属于陆湛的那部分意识最后也没有觉醒,他们甚至成为了敌人。
如今想起来,竟然是自相残杀。
冬歉沉默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倘若陆湛将自己从实验室带出来的话,那么现在,换脸手术怎么样了。
一想到这个关键的剧情点可能会出差错,冬歉就控制不住地紧张。
陆湛显然察觉到冬歉在担心什么,他温声安抚道:“那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他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你和它的记忆,全部在我的脑子里。”
“我知道任白延想要对你做什么。”
“别怕,交给我来解决。”,他的语气肯定,让人很有安全感。
但是冬歉却懵了。
交给你解决?
你怎么解决?
你是要帮我毁了这个手术吗?
这可不是帮我啊。
在冬歉眼里,这已经不是手术的事情...这跟他的积分息息相关。
他的语气自然而然地变得急迫了些:“你都做了什么?”
逼问的意味太明显,陆湛顿了顿,显然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触手下意识的想呈现一个环抱的动作。
不过显然他意识到现在还不是场合,于是不动声色地将触手缩了回去。
冬歉想起来,每次自己批评小怪物的时候,小怪物都会委屈地用触手抱住自己的脑袋,看起来又可爱,又可怜。
此时此刻,他才慢慢有了点实感。
原来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
冬歉伸手攥住了自己的衣服,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
陆湛怎么会知道这个手术事关自己的积分呢。
他只是知道,做这个手术意味着自己可能会死。
因为会死,所以就带着他逃出来了。
他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如果自己却只知道质问,那么他也算是没有人性了。
不可以这样。
冬歉告诉自己。
冷静,才能把事情弄明白。
冷静,才能解决问题。
冬歉深呼吸一口气,目光凝定地注视着陆湛,缓缓道:“告诉我,当时发生了什么?”
“你又是怎么瞒着任白延将我带出来的?”
陆湛看着他,垂下眼眸,如实道:“我,伪造了另一个你。”
“只是做到这一步,对我来说十分简单。”
“谁也没有发现,包括任白延。”
冬歉这下是真的震惊了。
怪物不光又寄生的能力,更可怕的是有这种堪称神迹的高仿能力。
因为小怪物熟知自己,所以才可以伪造出一个连任白延都认不出的身体。
任白延如此算计,绝对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栽在自己亲自培育的怪物手里。
他也没想到,自己的积分这次会栽在这里。
冬歉呆坐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系统适时建议:【轻舟已过万重山?】
冬歉摇了摇头,苦笑道:【是将登太行雪满山。】
感觉失去积分的痛苦,他又要自己一个人消化很久。
下一秒,他感觉有人缓缓凑近自己。
像是迎面吹来一阵携着阳光的微风。
冬歉愣了愣,抬起眼眸,没待他反应过来,耳边传来一道温柔干净到极点的声音:
“之所以一定要今天把你带出来,其实还有一个特别的理由。”
陆湛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温和地弯了弯眼眸。
“冬歉,生日快乐。”
冬歉顿了顿,蝴蝶般的眼睫轻轻颤动。
像是有什么东西敲动了他一般。
原本,自己应该在今天死在血泊里。
现在,他却在既定的死期里,得到了一句万分郑重的生日祝福。
虽然积分完蛋了。
但意外的,好像也没有很难过。
....
在冬歉从他眼前消散的那个夜晚,任白延得到了一分阎舟送给他的“礼物”。
有视频,也有图片。
更像是一份记录。
在这份“礼物”里面,全部是冬歉的身影。
里面有他想知道的一切。
他不愿意相信的事情,都可以从这里面找到答案。
任白延一个人坐在黑暗的地方,久久不敢打开。
他的手拿起又放下,踌躇,胆怯。
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得到真相比想象中的更加痛苦。
白天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
倘若阎舟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他非常清楚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他可能恨不得将白家的每个人都杀了个干净,他可能恨不得将白年剥皮抽筋,而最后,他会恨死自己。
他将白年错人成了自己的弟弟,又为了救这样一个人,让冬歉失去了生命。
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出了问题?
为什么他会在短短一日之间,失去了所有。
他失去了自己的弟弟,也失去了冬歉。
他该怎么承认自己这些年的努力就像一个笑话。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点开了阎舟发给他的那些东西。
第一个画面就刺痛了他的心弦。
冬歉血淋淋的双手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手腕,掌心,指尖,全部都是触目惊心的伤口。
想要治疗这种毒,需要的血液数量极大。
与其说是救人,不如说是一名换一命。
他知道冬歉的体质,让他牺牲这么多的血去救人,对他身体的伤害几乎可以说是无法估量。
那一刻,他甚至感谢阎舟出现在了冬歉的面前。
不然那一天,冬歉真有可能因为救他而失去生命。
剩下的视频,任白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看下去。
仅仅只是一个画面,他就按下暂停键,不得不深呼吸几次才敢继续看下去。
但他必须看。
他得知道,冬歉为他做了什么。
他得明白,自己失去了一个多么珍贵的人。
视频中,因为失去了太多血,冬歉苍白的脸上几乎没有一丝血色。
“他这么对你,你还救他?”,任白延听到阎舟这么问他。
是啊,这个问题,也是任白延想问的。
如果不弄清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恐怕会一辈子怀揣着这个问题难以入眠。
冬歉只是看着任白延的脸,眼中流露出几分他看不懂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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