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止。”魏瑄揭穿道,“我小时候,和他儿子一起玩儿过。”
萧暥内心:唔,那你把我媳妇藏哪里了……
教主看看魏瑄,再看看萧暥,犹疑不定。
魏瑄又道,“教主,你知道容绪先生吗?”
教主点头,朱璧居主人,九州之内谁人不知。
“他和容绪先生是好友,他每天用的洗脸的甘泉水,柔肤的脂膏都是容绪先生亲自调配的。”
“真的?”教主看向萧暥,
“叔,容绪先生好像还给过你一块玉佩,带了吗?”
萧暥一边从身上掏出玉佩,注意力却集中在魏瑄刚才喊的那句叔……小魏瑄你至于吗……
不过再一想,他喊魏西陵皇叔,魏西陵和他年龄差不多,所以魏瑄喊他一声叔也没错啊?
但是这一声叔喊得萧暥有种胡子一大把的惆怅来。
他当然没有带容绪的玉佩,但是魏瑄给他的玉璧一看就是罕见的玉料,忽悠一下没什么问题。
萧暥如实道:“日常用度,都是容绪先生送的。”
教主抽了口气,迟疑道,“容绪年过五旬,所以你……”
魏瑄见机道,“容绪先生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
所以是保养得好啊。不要被外表迷惑了!
教主尖锐的指甲敲着桌面。
这人.皮.面具当然是越年轻的越好。如果这人真的四十多岁了,全靠保养,那这张脸皮一离开他的脸,根本用不了多久就要衰朽。
魏瑄继续自荐道:“皮相会老,年轻的用的久一点。”
教主有点惊讶:“你年纪不大,还懂得挺多的。”
魏瑄道,“我是倾颜阁的画师,专门画人像,没事的时候就会琢磨一下,如何改变人的脸容。”
教主似乎有点兴趣,“愿闻其详。”
“一些江湖路数,教主别见笑。”
接下来萧暥就听得有点云里雾里了。因为这话题有点魔性。尤其是听连个男人说起。
有种听女装大佬容绪先生讲座的即视感。
萧暥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不在的日子,魏瑄学的知识,好像刚有点庞杂啊……有点一言难尽啊
虽然知道魏瑄是拖延时间,但这小魏瑄到底什么时候学了那么多江湖路数的?
他这口若悬河,舌灿莲花的本事,又哪里学的?
他当然不知道,在他去襄州的那些日子里,魏瑄只要能出宫,就会去倾颜阁打听五湖四海的各种消息。同各种人打交道,怀着一线希望,从中希望能找出一点萧暥的去向的蛛丝马迹。
但是萧暥攻打襄州的保密工作是在做得太好,连云越都被瞒过去了。何况魏瑄。
魏瑄道,“此为御颜术,可以修正容貌。”
“但是如果想要某人的模样?”教主看了看萧暥。
“如果青睐于某人的容色,可以先将其人描绘下来,按图施刀。修改脸容。”
萧暥差点一句卧槽脱口而出:“这不是整容手术吗?”
魏瑄和教主都看向他,目光似乎在问,何为整容术?
萧暥,“是一种邪术。”
*** *** ***
千家坊。
冰冷的月光照着一片黑黢黢的矮屋。
云越以前来过,所以他轻车熟路带兵从窄巷中穿入,很快就到了当时萧暥跃马而过的断墙边。
火把照耀下,那墙壁被烧得焦黑,四下一片寂静,半点光线都没有,像一片阴森的墓地。
云越带了一条猎犬,让它嗅着留仙散的奇香,沿途跟来。
可是到了这一带,香气已经很淡了,而且四周到处遍布烧焦的木瓦和腐臭的气息,这狗就嗅不准了。
所以张缉他们挖的地道又在哪里?
“云副将,我知道。”瞿钢忽然道。
就见他举着火把,蹲着身子从地面的污水中捡起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枚筹码。
瞿钢展开手心,一路上已经捡到好几枚了。
云越疑道,“那小子做的记号?”
瞿钢点头,“我带路。”
然后举着火把走在前面。
“跟着他走!”云越下令道。
就在这时,云越忽然听到黑暗中嗖嗖几阵破风之声,直射面门而来。
他剑不出鞘,当空一扫。就听叮叮的几声,有冷硬的东西弹了出去。
他心头一凛,是镖。
“有埋伏!戒备!”
一时间,周围嗖嗖嗖的破风声四起,但云越手下的锐士也是身经百战,立即拔剑格挡。
云越当机立断,“灭火把!”
敌暗我明,那就是活靶子。
紧接着他立即指挥军队撤到墙下。
窄巷中,腹背受敌非常不利,有所凭靠掩护下,只需要应对前方之敌。
果然,四周的破风声响过一阵后,停了。
接着,周围黑黢黢的废弃房舍里,忽然火光亮起,杀出无数手执刀剑的汉子。
云越眉心一蹙,想不到这千家坊的废墟里,居然还能埋伏那么多人。
他眸光一寒,“迎敌!”
*** *** ***
萧暥一边听教主和魏瑄讨论如何改头换面。一边心里寻思着,这个教主难道是长得非常丑陋,所以迫切想改变面貌?
萧暥看过书,知道这个时代很注重仪表,这选官制度有点类似于九品中正制,讲究家世,风仪,品性,最后才是才干。
所以教主难道是吃过这个亏,他怎么隐约觉得此人心中充满着郁郁不得志的愤恨不平。
就在这时,忽然地道中传来一阵急促的响铃声。
教主豁然站了起来,敌袭警报!
紧接着一个教徒匆匆忙忙跑进来,“报——教主,外面有官兵来袭!人数众多。”
教主当机立断道,“撤!”
“那么这里?”
“不用管。这里已经曝露,烧了!”
萧暥心中一寒,烧了这里?
那么这些被关在囚笼里的奴隶呢?全都要活活烧死?
就听教主道,“至于这两位客人,既然这位小哥有意把脸容给我,那么……”
忽然他狞笑一声,手一挥带起一阵劲风,像巨鹰掠食一般,就要抓向旁边的魏瑄。
几乎是同时,萧暥手指轻弹,腰间的柔剑出鞘,剑如银蛇飞舞。寒光一闪,教主的指甲被齐齐切下一排。
教主惊叫一声,捂着出血的手,咬牙切齿道,“抓住他!”
顿时,几个精壮的汉子就提着钢刀急砍而来。
“别伤他的脸!”教主恨恨道。
萧暥这边敏捷地闪身避开刀锋,长剑如虹贯出,迅如流星,疾扫三人面门。
与此同时,他脚跟一蹴,地上一柄宝剑凌空飞出,堪堪削翻一个大汉后,正被魏瑄当空抄住,他轻巧一个转身,一剑如风雷挑落两个逼近的大汉。
片刻间,十几个大汉已经七零八落在地上躺倒一片,满地哀嚎。
一时间,没人能上前。
教主忍痛的声音透过面具有些发闷,“有两下子。”
然后他又阴森森道,“不过这场子,以前是明华宗的,他们可留下了不少好东西。”
他话音刚落,萧暥就听见头顶上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机括转动声。
第154章
萧暥心道不妙,这个地下室就像一个百眼窟,四通八达,灯光又影影绰绰,谁知道黑暗中埋伏着什么鬼玩意儿。
明华宗的那一套他见识过。血蜈蚣,人皮甬,食人藤,一个比一个恶心,也一个比一个凶险。
紧接着他们听到头顶上传来咯吱咯吱像是耗子在磨牙的声音。
一抬头,就见天花板上浮现出一张怪脸。
脸上的皮肤像是污白的橡胶,眼睛黑洞洞地闪烁着,几根长长的稀稀拉拉的头发耷拉着挂下来,两颊还有两坨深褐色的红痕,显得既恐怖又滑稽。
赫然就是教主的面具上的脸!
泥煤的,原来教主的鬼面具不是艺术创作啊,还特么是有原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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