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他还喜欢读《本草纲目》。”
原来这才是重点,怪不得在草本试验田王子一直盯着他看。
郁南心想他都要离职了,周末有的是时间,“这样吧,加个微信,周末你有时间可以来找我玩。”
王子欣然同意了。
王子:“谢谢意兰老师。”
郁南:“不是意兰,是郁、南。”
王子一本正经学:“意、兰。”
郁南:“像这样,嘴嘟起来,郁、郁、郁、南。”
王子嘴嘟起来,“绿——栾。”
郁南不甘心了,他不信他教不会这个王子正确发音。
郁南面对他,“先发个简单的,看好了,嘴嘟起来,鱼这个音会发吗?fish,鱼——”
王子:“驴——”
“是鱼!”
“驴!”
郁南:“……”随便吧。
王子:“驴,绿,绿蓝。”
郁南:“……”好想叫他闭嘴。
两人嘟着嘴面对面教学,于是楚究来到休息室门口时,正好看到两人挨着坐在沙发上,面对面嘟着嘴,国王旁系亲属一遍又一遍地喊着郁南的名字,喊得不太准确且费劲。
喊得太卖力,到后面都有点喘不上气。
楚究敲了下门,对着嘟嘴的两人同时看过来,嘟着的嘴都还没来得及收。
王子见到是楚究,站起来打了个招呼,“楚董事长您好。”
郁南收回嘴,再收回眼神,假装看不到人。
他来这里做什么?
该不会是喊他过去一起应酬吧,两人应酬还要带着翻译多尴尬,手比划比划算了呗。
楚究:“您好,格潘先生。”
王子:“我在跟你的翻译官学中文,他说话声音很好听,打游戏很厉害,很聪明,人很帅,我很喜欢。”
王子毫不吝啬地赞美,让郁南尴尬得脚指头都硬了。
楚究温文尔雅地走向两人,对王子说:“你的中文说得很好。”
“谢谢夸奖。”
楚究再跨一步,站到郁南面前。
郁南坐着,他站着,巨大的身高差形成了压迫感,紧挨着郁南的王子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
楚究没什么情绪地看了眼郁南,弯下腰,将手里的东西放在郁南身边,接而起身,看向王子,彬彬有礼道:“您的朋友在餐厅等您过去。”
王子:“好的。”
楚究微笑点头,走了出去。
郁南暼了眼楚究放下的东西,是今早发的润喉糖。
郁南看向楚究的背影,不知道这位城府深沉的资本家又在下什么套,竟亲自给他送来润喉糖。
明明翻译工作已经结束了,他的嗓子现在已经没了利用价值。
该不会是要打感情牌然后不给他发在职最后一个月的工资奖金和这次招待的劳务吧?
郁南瞪着楚究的背影,心想,他要敢这样,就干他。
王子冷不丁开口:“对了,绿蓝,刚才你说的,干他,是什么意思?”
郁南吓一跳,诧异地看向王子:“我明明没说出口啊!”
话音才落,走路走得波澜不惊的楚究脚步微微一顿,稍稍侧过头,接而若无其事往外走。
王子:“你说啦!”
郁南:“我没有!”
王子着急得百口莫辩:“就刚才,干他,你说啦。”
“……”
郁南想起来了,他玩游戏的时候说了。
郁南怔在原地,看了眼楚究略显僵硬的步伐,无语地看向王子——他的心理活动扬声器。
第23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郁南好像也找不出通俗易懂的语言来解释“干他”是什么意思。
但王子的浓眉大眼里写满了求知欲,迫使他不得不找出个合理的解释来。
郁南:“干他的意思就是惩罚他,直到让他心服口服跪地求饶。”
王子:“怎么惩罚?”
郁南:“随便,罚他高空走钢丝胸口碎大石之类的,难度越大越好,即有观赏性,又有震慑力。”
王子觉得郁南的想法非常不错,乐呵呵地比了个大拇指,“干他。”
郁南:“……”随便吧。
片刻后有人来找王子,王子一走,郁南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有点后悔自己刚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不太聪明的样子。
不过,从来不内耗的郁南很快就想开了。
即将要离职的员工想干老板,不是很正常吗。
不对,员工日常想干老板,不是很正常吗。
楚究当了这么多年的老板,想干他的人加起来都有半个公司了吧,他自己应该心知肚明才是。
郁南欣然接受了自己这个正常的行为,剥了颗润喉糖放进嘴里续命。
送走了代表团,郁南也懒得回公司装敬业,直接去医院找张鹏。
张鹏的女儿玉玉在成大附属医院住院,他想了下,去玩具店买了个花花绿绿的魔法棒。
以前郁南在各科室实习时,最不愿意在儿科呆着。
虽说医务工作者看淡生死,但看到小小的身体忍受病痛折磨,眼睛还清澈单纯不谙世事,却要比庸俗油腻的大人更早面对生死,心里还是会难过。
郁南在病房外面徘徊很久,整理了下表情,微笑着进去。
与预想的阴郁沉闷的氛围不同,玉玉正在开怀大笑,而张鹏头上绑了七八个小发髻,发圈五颜六色,十分喜感。
玉玉除了比同龄人瘦一些之外,精神状态很好,见到郁南进来,笑着朝他招手:“郁叔叔。”
郁南笑着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叔叔?开什么玩笑,叫哥哥。”
玉玉摇头:“不要!我爸爸还那么帅,你看起来明明跟我爸爸差不多大。”
张鹏比郁南大不了几岁,这几天为玉玉的事情奔波,更是憔悴了许多,玉玉这么说,是在安慰张鹏。
郁南:“好,伯伯送你魔法棒。”
张鹏:“伯伯?你丫占我便宜?”
郁南笑嘻嘻道:“乖,叫哥。”
玉玉高兴接过魔法棒,自己拆了电池放进去,开始玩起来。
于是,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在小仙女的魔法棒下,一会儿变成小猪,一会儿变成小狗,一会儿又变成了打斗的公鸡,忙得不亦乐乎。
直到值班的医生来查房,建议玉玉要休息了才消停。
张鹏哄玉玉睡了,便轻轻带上门,走到廊外,恢复到了大人的模样,重重地叹了口气。
两人坐在医院的楼梯上沉默着。
郁南:“我离职了,你忙诊所的事,以后我来帮你照顾玉玉。”
“行了,你自己还怀着孕呢,照顾好自己,”张鹏猛然抬头看着他,“什么?你离职了?”
郁南点了点头,“对的。”
张鹏有点情绪激动,但碍于在医院,压低声音道:“是楚究开的你?你可以告他啊,怀孕不能辞退。”
郁南摇了摇头:“我自己辞的。”
张鹏有点不可思议:“为什么?你干什么呢?你现在的工作多好啊。”
郁南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不想跟楚究扯那么多。”
张鹏盯着他看了很久,胸口起伏,似乎在克制。
但克制不住了。
“郁南,你能不能别任性了?你就一普通员工,他是个大老板,你不招惹他,他有那功夫跟你扯?还有一个月就年底了,就要发年终奖了,楚氏年终奖有多高你知道吗?你现在提离职?你以后怎么办?而且你现在怀着孕呢,你想过孩子以后出来怎么办没有?奶粉要钱,尿布要钱,生病要钱,手术要钱,什么不要钱啊。”
郁南过惯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觉得人这一辈子就讲究个随心所欲,特别是工作,干了就好好干,不想干了就可以干点别的。
之前之所以能一直当护士不辞职,主要是想日子一天天的,总归要有点正经事做吧,而且他一出生就被遗弃在医院里,后来一直在医院工作,也算是个轮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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