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江言仿佛溺水,从头到脚都被捆缚着,夹杂铺天盖地的滑腻感。他越挣脱越难受,不得不从这股窒息中睁开双眼。
裹缠自己的蛇尾不像平时从腰腹以下缠绕,而是裹压他的肩膀,衣料和鹿皮在贴抵的蛇鳞对比下,只余薄薄一层,显得不堪一击。
蛇尾的存在感过于强烈,江言能清楚感受到这条墨色漆黑的长尾紧贴自己滑动,留下潮湿微黏的气息。
他意识还未彻底清醒,带着几分懵懂,想跟巨蟒商量叫它松一松。
话未出口,那势不可挡且不容忽视的偏两处不断滑动,江言脑子空白,顷刻间就懵了。
他整个人就像烧了起来,甚至觉得自己的腰股被狠狠刮滑着。
一根先过,接连着另外一根。
江言眼皮直抽。
“……!”
这条丛林王者,竟然又缠着自己……
他无法直视身上滑动的蛇尾,以及闪烁细光的鳞片,更无法忽视从鳞片探出的两处蛇物。
他喊:“放开我!”
但这次不像上次斥声后就被巨蟒放开,潮湿腻滑的触感更重。
冰凉的蛇信子甚至欺上他的脸颊,舔/舐,再到耳根,还沿着脖颈下去。
江言的膝盖一沉,腿被蛇尾压制,没办法动弹。
更叫他惊慌的是,那两处恐怖程度让他一口气上不来的蛇物,还紧贴他腰腹打转。
江言拔高声音阻止,嗓子都哑了。
被巨蟒松开时,他连忙虚软地从石床跳起,石床上滑溜溜的,连鹿皮也裹了层滑溜溜的东西,他头也不回地跑了。
江言没跑出山洞,巨蟒不让他这时候出去,江言是走不出洞口的。
巨蟒沉重,压得他身上又痛又麻,难以启齿的腰部之下,还有被滑碾过的触感。
他咬着唇,脸色泛白,也不知道巨蟒是发/情了还是怎么,竟然频繁对他……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眼下已经过了动物发/情繁/衍的季节,怎么会……
江言皱眉扶额。
这巨蟒怎么那么婬?!
他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巨蟒确实不是想把自己当成食物吃了,而是另一种形式的吃了自己。
天色未明,江言无论如何都不肯回石床上睡觉了。
余光总忍不住悄悄窥探巨蟒的方向,怕那条尾巴趁他一不留神又他把缠掠过去。
他靠在角落的石壁打盹,手肘半支,眼眸低垂,并未入梦。
实在撑不住,也是保持着精力闭目养神,有点风吹草动,便连忙睁眼,瞥见巨蟒盘在里头没有动静,这才安心。
晨色微灰,江言带上炊具早早就走去溪边。
山野四周的草木覆盖着秋末的寒霜,一片连绵起伏的白,手探进溪水,指尖便袭上刺骨的冷。
江言浑身哆嗦,把锅碗草草冲洗,盛了水,赶回山洞烧火,先热水,顺便围着火堆取暖。
巨蟒没有睁眼的迹象,懒洋洋的,气候越冷,它离开巢穴的时候也越晚了。
周遭静若无声,江言埋头专心做手上的活儿,打算趁天色阴,出去采集一点水果。
几阵寒风袭入,他站在洞口紧捂口鼻连续打了几个喷嚏,下意识地,悄悄侧身,巨蟒果然掀开那双幽浅的兽瞳看着他。
经过昨夜的事,江言有意避开巨蟒,
他裹紧鹿皮打了几个冷颤:“我到外边采些东西,忙完就会回来,你不要跟我。”
说完头也不回,躲着似的离开。
巨蟒睁开瞳,若有所思。
江言扒拉了附近枯败的藤蔓,粗糙地编制了一个网兜。
网兜方便携带,外出采集的时候拎上正合适。他拎着藤蔓兜,到采集过果实的地方搜寻。
山里的野果早在入秋时就熟了大半,临近秋末,枝头结出的果掉了不少,剩下的,江言预备今天多摘几趟,带回去做果浆,或者做风干处理,储存起来。
他忙了一日,晚上草草剪了几片烤肉,就着挤出的果汁吃。
巨蟒这日没有外出,江言吃完,用水简单洗漱后早早睡下,整个身子贴紧石床的角落,生怕被巨蟒掠出去。
自从前日下了一场秋雨,江言在夜里烤火并不能完全驱逐身上的寒意。
他睡不安稳,时常冷醒,第二天感冒了一日,没什么精神的睡在洞里,熬了锅热水频繁饮用。
他双手放在火源,使劲搓了搓。
按理说这么冷的天巨蟒很少会在出去了,但江言看着洞口的阴影远去,不知道巨蟒要出去干什么。
毕竟蛇有冬眠的习性,越冷越不好动,当然这个丛林与他的世界早就不在一个维度,这条巨蟒要是不冬眠,应该也挺正常的。
而且江言巴不得巨蟒经常外出,他实在受不了人与兽混乱的画面。
作者有话说:
待修,人身就快了,别急~
第9章
人身蛇尾
江言病了。
丛林里气温骤降,仿佛一夜之间入了冬。
他靠着那张鹿皮和火在山洞里熬不过夜晚,昏昏沉沉地熬了整宿,起来时没有往日的轻松,四肢沉重,后脑下坠,鼻子堵得厉害。
洞内静悄悄的,外头都是呼啸的风声,江言视线扫遍周围,并未发现巨蟒的影子。
他松了口气,重新躺回石床,过了片刻挣扎爬起,揭开树叶子覆盖的陶罐,把里面盛放的水倒入锅内。
燧石就着干草相击,摩擦出火花。江言打算烧一锅热水喝,缓解感冒的症状。
这里没有医院,没有治疗的药物,放任感冒恶化,如果发烧或咳嗽,再引发肺炎就麻烦了。
一锅水烧沸腾,江言盛出一大碗热水晾凉些,又拿出采集的果子,擦干净了多吃几个补充维生素。
往肚子灌了几碗热水,江言抵不住病后的疲倦,裹紧鹿皮又往石床躺了回去。
沉沉闭阖的眼皮忽然掀开,江言撑着力气把鹿皮重整调整,微红的脸彻底埋入鹿皮中,把自己从头到脚包地密不透风,防止有东西钻到身上。
白日睡着并不安稳,江言全身忽冷忽热,时而被洞外刮过的风声扰醒。
许是睡了很长时间,又似乎未过多久,江言起来续了碗架在火上的热水,喝完额头冒汗,继续裹紧鹿皮躺下。
直至背后被东西戳了戳,江言迷迷糊糊地看清盘在一侧的蛇尾,干涩的唇微动,嗓子哑得开不了口。
他重新倒头阖眼,耳旁却响起“砰”的一声,似有重物落下。
江言闻声艰难抬头,砸下的重物,是一堆巨蟒带回的猎物,已经全部没有了生机。
这一堆被巨蟒绞杀带回的猎物,有褐黄色的野狐,白绒绒的兔子,它们个头比江言过去在山里见到的都到大上两倍不止,丛林里的一切都如此巨大。
他不可置信地揉揉双眼,怀疑巨蟒把人家的窝一锅端了,实在太多了。
不过,野狐和野兔的毛皮看着厚实,毛绒绒的,假如拿来做衣服和被褥,应该可以抵御冬天的严寒。
他从床上坐起,望着死掉的猎物出神,哑声问:“这是……特意给我准备的么。”
说完,江言又弯了弯眼睛,指着自己,神色虚弱开口:“不过我生病了,现在还处理不了这些东西。”
江言一字一字道:“生——病——”
为了配合自己病弱的形象,还咳了几声,无力倒入床上。
巨蟒看着江言对那堆狐狸兔子无动于衷,贴近小人儿用冰凉的蛇信子触及他滚烫发红的脸,又暖又软的触觉虽然舒服,但与江言平时的状态比较,明显不同。
于是巨蟒再次离开洞穴。
山里的野兽,包括一草一木都会生病,巨蟒的认知里,它们同样会有不舒服的时候,所以一旦身体不舒服就会去找些草来吃。
睡得昏沉的江言在梦里皱眉,脸颊又刺又痒,似乎有东西拨动他,拨得他想藏起脸,无处可躲。
费力睁眼,入目的是一大摞绿色的植物,尖尖细细的一大簇叶子摆在他脑后,散发出清新的药植味道,而巨蟒那双兽瞳紧锁自己。
江言眼睛一转,伸手触碰细尖叶子,紧接抓起一根放到鼻前轻嗅,鼻子堵塞,只能隐隐闻出极少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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