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弦月这才有了反应,粉眸淡淡的看他一眼,“江瓷和你说了什么?”
他话音刚落, 身后的人就回车里拿医疗箱,准备给他们包扎。
高个子男人心想这个男人真他马的傲慢, 可能这就是有钱人的通病吧, 雇主也是一个毛病,车里准备的真充分, 要是他们宁死不屈的话, 车上是不是还有挖坑的铁锹?
高个子男人乖乖的全盘托出,不敢遗漏一句。
只不过期间他们说的过分的话, 被他稍稍简略了一下,反正全推给雇主,都是雇主让他们这么干的。
“断胳膊断腿?”尚弦月冷笑一声,难掩怒气。
高个子男人大热天的像全身浸透在冰水里,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是雇主让我们这么吓唬他,没有真的要让他二选一的意思,我们也不敢啊,雇主说是要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
别把怒气发泄在他们身上啊!
“你继续。”尚弦月面无表情的颔首示意。
高个子男人咽了下口水,将他碍于雇主的命令,卸了江瓷一条胳膊,江瓷用人来威胁他们,还有雇主的话一一说出。
高个子男人一边说一边小心的看银发恶魔的脸色,面无表情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察觉到江瓷不会有生命危险,尚弦月浑身的寒气瞬间烟消云散。
突然,他笑了一声,低低的说道:“威胁人的时候倒是雨露均沾,什么人都用。”
牧文卓,还有他弟弟,能顶什么用?
尚弦月倒是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想着,自己给江瓷的安全感还不够,还不足以让江瓷在遇到危险或者难题的情况下,第一时间想到他。
这次倒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尚弦月垂眸思索,静静等待命运的绑匪二人惴惴不安。
明明炽热的太阳火辣辣的烘烤他们的脊背,滚烫无比,他们却额生冷汗,因为银发恶魔随便一句话都能主宰他们的命运。
尚弦月没有再理他们,而是径直站起来,伸手接过助理梁健撑着的黑伞,说道:“把那片区域的监控调出来查找可疑车辆。”
梁健闻言点头,瞥了眼绑匪二人组,低声询问:“那这两人怎么处置?”
“送警察局吧。”
出乎意料的,尚弦月给出了无比正常的答案。
绑匪二人组一愣,完全没想到他们居然有朝一日会被送进警局。
“按照江瓷喜欢的习惯,他一定会赞成送警局的结果。”
尚弦月淡淡的说道,又加上一句:“把他们胳膊都卸了再送过去。”
没道理他们再卸了江瓷的胳膊还能完好的去警局。
两道惨叫声响起,尚弦月带来的人可不像他们当初给江瓷卸胳膊的手劲那么温柔,生怕接不好。
他们就是奔着剧痛和接不好去的。
疼的他们两眼冒金星,嘴里不安分的狂飙脏话。
*
江瓷还不知道外面有人在满城找他,他正被许岑殷勤的伺候着看电影,瓜果零食一个不落,就连吃完水果擦嘴都不用他亲自来。
江瓷心情复杂,有种快要被养废的错觉。
当然他也知道许岑这是在温水煮青蛙,明明他和纪薰关系那么差,却还是听从他的话。
两兄弟就跟铜墙铁壁似得,江瓷知道唯有逐步击破,他才有机会逃离这里。
话是这么说,可他压根没有半点头绪。
他要是有这智商,上次那次也不至于失败了。
正在发愁之际,他看了一个电视剧,一个女人用她的聪明才智和美貌,到处挑拨离间,用完就丢,最终达成目的故事
江瓷一副刷新了世界观的样子,居然还能这样。
他是不是可以学习学习?
这么想着,江瓷对许岑不冷不淡的态度柔和了下来。
许岑也敏感的意识到了,他以为江瓷对他放下了戒备心,并想趁此机会趁虚而入。
“啪嗒。”一声。
一个东西重重的砸在茶几上,纪薰似笑非笑的看着江瓷和许岑头抵头很亲密的样子,提醒他的到来。
江瓷看到他,立刻提起了全身的警惕心,虽然许岑说他没病,但在他眼里,纪薰没病跟有病一个样。
许岑:“你来干什么?”
“我想剪个指甲,但是手不太方便。”纪薰含情的桃花眼看向江瓷,满含暗示。
江瓷幽幽出声:“我还绑着石膏呢。”
“你胳膊早就好了。”纪薰上前,手臂肌肉隆起,拆下了他胳膊上的石膏:“许岑过于担心你,才夸大了你的伤势,你动动看。”
江瓷活动了下手臂,果然一点都不疼。
“现在你可以帮我剪指甲了吧。”纪薰笑吟吟的把刚刚扔在茶几上的指甲钳递过去。
江瓷先回头看了许岑一眼,再拿过来,阴恻恻看着纪薰,心想就算不小心剪到他的肉,他也不会怪罪吧,谁让他非要让他剪指甲。
许岑却被江瓷下意识看过来的眼神看的一愣,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江瓷眼神幽幽怨怨的,还透着一股委屈。
纪薰伸出他的手,江瓷捏起一根手指,指甲圆润,稍微有点长,江瓷瞥了纪薰一眼,毫不客气的将指甲钳抵到了最里面,靠肉的地方,狠狠地剪下一块。
殷红的血液立刻顺着缺口流淌下来,将他圆润的指甲缝隙渗透,然后顺着垂下的指腹滴落下来。
江瓷挑衅的看着纪薰,等着看他面目扭曲的脸,谁知纪薰笑吟吟的,半点反应都没有,好像他被剪到的不是肉,而是无机质的指甲。
“怎么不继续了?”纪薰看了一眼手指上的状态,漫不经心的说:“没关系,我还有十根手指让你练习。”
江瓷:??
这人没有痛觉吗?
江瓷光是看到就觉得自己的手指也在隐隐作痛,十指连心啊,纪薰是装逼还是真的不觉得痛,哪个都很恐怖。
见江瓷捏住指甲钳不动,纪薰以为他被鲜血浸满的手指无从下手,于是含住了受伤的手指,从江瓷的角度看,他垂下的眼格外认真,好似让他剪指甲胜过包扎伤口,一点点舔干净上面快要凝固的血液,再度递过去。
真是个狠人。
江瓷复杂的看他,伸手接过,这次没有再搞什么幺蛾子,而是乖乖沿着多余的边缘,一点点剪短,再用指甲锉把尖锐的棱角磨圆润。
剪完全部指甲,江瓷心里升起了诡异的满足感,除了第一个刻意剪坏的指头,缺了半块肉。
“你的指甲也有点长了,礼尚往来,我也来帮你剪吧。”纪薰用手指轻点桌面,抬眸笑道。
江瓷瞳孔地震,好啊纪薰这个混蛋,居然打着互相伤害的主意,亏他还以为他是条汉子。
“不了,不了,您手还受着伤,怎么好劳烦您。”江瓷谦逊的拒绝,然后求救的看向许岑。
“我自己来或者让许岑来都可以。”
救救我!
他满眼写着SOS。
许岑心里一动,下意识的上前。
纪薰脸上的笑意淡了,他睨了许岑一眼,开口警告:“许岑你还有别的事要做吧。”
许岑脚步一顿,停下了脚步。
江瓷才不管许岑内心的挣扎,他飞快的从沙发上跳起,直奔向许岑,死死的拽住他的胳膊,一副除了许岑谁都不行的架势。
“不行,我的手除了许岑谁也不能动!”
纪薰的脸顿时黑了,脸上一贯的笑容也挂不住了,含情桃花眼冷冷的扫过许岑,他动了动手指说道:“剪个指甲而已,谁都可以吧。”
江瓷干脆抱住许岑的手臂,不让他逃跑,同时还给纪薰一个没有见识的眼神。
呵,你懂个屁,没被许岑伺候的人永远不知道许岑的好。
纪薰就算不会故意报复,看着也不像个细心人,许岑就不同了,他吃个碧根果,许岑都能给他完整的脱壳。
纪薰用眼神逼许岑赶紧走,别在这当电灯泡,许岑却一反常态,不如以前那么听话,而是伸手揽住了江瓷的肩,正视纪薰。
“江瓷习惯了有我照顾他,剪指甲这种小事就不用劳烦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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