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试图蒙混过去,”楚怀星打断他的话语,“你必须先告诉我真相,否则其他的免谈。”
西蒙深吸了一口气,半遮半掩地搪塞道:“对于你卷入这件事情,我很抱歉,但这涉及我的个人隐私,我不方便跟你透露。”
他虽然这么道歉,脸上却没什么歉意。
楚怀星最烦这种用苹果把你钓来后,再告诉你苹果已经售罄只能买橘子的出尔反尔的把戏。
他冷冷地盯着西蒙·桑切斯的眼睛,语气带上了几分威胁:“你可以试试闭紧你那张嘴,看我能不能催眠你,将它撬开。”
“催眠我?”西蒙·桑切斯闻言反而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或许你不清楚,我也是S级精神力者,你的催眠术用在我身上,恐怕起不到什么作用。”
楚怀星对此的回应是跷起二郎腿后靠沙发,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右手食指轻敲着左手手背。
西蒙·桑切斯起先还满不在乎地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水,结果杯口还没碰到嘴唇,水杯就直直坠落摔在了地毯上。
伴随着一声闷响,放了冰块的水洒落一地,晶莹的液体被地毯迅速地吸收了进去。
而杯子的主人,此刻正鬼上身般地用双手用力地掐住自己的脖子,但仅仅维持一秒,他手上的力道便松开了。
楚怀星平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暗忖,西蒙·桑切斯的确是S级精神力者,且或许接受过专业的训练,即便是塞哒这样善于精神操控的虫族,也只能控制他不到两秒的时间。
不过,如果换成自己亲自动手,在催眠对方的前提下,控制他一到两分钟的时间,应该不成问题。
入梦的话,就更不用说了,探索十几分钟的梦境也未尝不可能。
对面,西蒙原本还有些慵懒的神色此刻已完全从他脸上褪去。
他松开了掐住自己脖子的双手,瞟了眼地毯上滚动的水杯与散落的冰块,正了正色,坐直了身体。
如果不是他的脖子上还残留着一道红印,刚刚的事情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很厉害。”他眼藏寒意,不含任何语气地夸奖,“不过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吧?”
这家伙比闫鹏飞擅长挑衅。
楚怀星扬起唇角:“我没有直接催眠你,是因为我还把你当朋友。有选择地回答问题,比没有意识地全盘托出要好多了,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在威胁我……西蒙·桑切斯心中暗骂,他讨厌这种失去掌控的局面。
可他到底不敢赌,他的直觉对他耳语,对面的青年的确有能力做到完全催眠他,让他像条狗似的任由驱使。
他所藏的隐秘太多,不仅关乎他个人,更关乎他背后的同伴和组织,那些机密一旦泄露,未来出了什么事,他就是无可饶恕的罪人。
交谈陷入了僵持,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两人无声对视着,整间屋子里充斥着紧张的空气。
“好吧。”西蒙·桑切斯最终轻叹出声,嘴角露出苦笑,“我可以透露给你一些不是那么重要的提示,但你要发誓,这些事情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我只想知道关于我的那部分真相,至于你的那些秘密,我没有兴趣。”
楚怀星语气平静而诚恳,“你应该能理解,无缘无故遭受这么多次的恐怖袭击,我总要寻找理由的。”
“另外,”他用带着些许威胁的目光注视对方,“我不喜欢谎言。”
真他娘见鬼!
西蒙·桑切斯心中咒骂,揉了揉头发,看上去有些暴躁。
旋即他后靠沙发,双臂展开搭在扶手上,以一个不太符合他原本形象的懒散姿势说道:“你会卷入这件事情,完全是你自己的问题。”
楚怀星没想到会听到这一句话,脱口道:“什么?”
“正如你所了解,我是‘X先生’,星盟军方的间谍。”西蒙不耐烦地撇着嘴角说道,“一个多月前,我通过我潜伏在圣神的同伴拿到了那只虫王遗留的手套,我的对接员告诉我,他们会派新的联络人过来,让我将手套交给他,而出于保密守则,他们只告诉了我少量但关键的新联络人信息。”
说到这,他看向楚怀星,突兀地笑了一声,“让我想想,‘黑发黑瞳,个子矮小,说着标准古地球腔的银月国人’,瞧,和你多像啊!”
楚怀星假装未听见那个“个子矮小”的描述,直奔正题道:“你是想说,你把我当成了你的新联络人?这怎么可能,你们没有特定的接头暗号吗?”
“有啊!”西蒙·桑切斯倏然起身,走向窗边,抬起右手指向天边的太阳,用带着韵律的语调叹道:“虚假的夜幕,真实的日出,我们将它称作为这个星球的‘黄昏时间’。
“黄昏时间,蔷薇酒馆,对接暗号是两支浪漫古曲,《贝加尔湖畔》和《梁祝》,记录这两首曲子的古籍只有我背后的组织拥有,你看,你竟然全都知道!”
西蒙·桑切斯回过头来,故作诧异地看着他,摊手道:“这怪我吗?”
这……确实有点过于巧合了。
楚怀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过了片晌才找回思路:“既然你认为我是你的联络人,为什么不直接把手套给我,而要以交易的方式?”
“我以为你只是想隐藏自己的身份,用那本诗集换取一定的活动资金。
“我甚至一度认为你给我的那本《诗经》里面藏有组织给我的新任务,还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研究了很久,后来……呵,原来真的只是一本诗集。”西蒙·桑切斯靠回了沙发上,语气有些郁闷。
“你也不亏吧,那可是真的失传已久的《诗经》。”楚怀星忍不住辩驳了一句,“你不是喜欢研究历史吗?”
“喜欢研究历史?”西蒙·桑切斯嗤笑,“不,知识渊博的古籍收藏家也好,热爱音乐的街头演奏家也好,都只是我的人设,我真实拿得出手的只有医师资格证和千杯不倒的酒量。”
你这家伙现在是开始破罐破摔了是吧……
楚怀星对他过于懒散的态度莫名有些不快,这种软若无骨的坐姿,倦怠、死气沉沉的神情,真是浪费了他的那副好相貌。
压下心底的不悦情绪,楚怀星再次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其实不是你的联络人的?”
“在你初次遭到圣神袭击,发消息询问我为什么的时候。”
西蒙有气无力地回答,“其实更早以前,在酒馆交易时,我就觉得奇怪,身为我的联络人,你怎么会不知道阿苏卡牌相关的信息,还主动去购买那张明显是诱饵的卡牌?
“但当时我也只是怀疑,以为我们之间存在着某些信息差,直到后来你突然问我圣神为什么要攻击你,我才意识到我可能认错了对象。
“我联系了我的对接员,要求他告诉我关于新联络人更详细的信息,这时候他传给了我一张信息卡。”
“你猜是谁?”西蒙勾起嘴角,眼神颇含兴味地注视着他,“古闻箫,上面还有他的照片。”
楚怀星蹙了下眉,心底一时被震惊的情绪所笼罩。
第48章 真是个疯子
购买那张身份卡后, 楚怀星有推测过古闻箫的生活背景。
鉴于对方失踪也无人寻找,他一直猜想古闻箫是一个刚毕业还没找工作、和亲人关系疏远的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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