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陈述事实般说道:“但如果您抛弃我,不再需要我,这里会停止跳动。”
隔着薄薄的一层衬衫布料,楚怀星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搏动从暖热的胸膛皮肤中传递到他的手心与手指神经末梢处。
楚怀星第一次知道,原来虫族的心脏也在这个位置,跳动的速度也和人类的差不多。
好吧,刚才差不多,现在明显加快了许多。
总之,为了不让依什梅尔因为被恋人抛弃而短命,他只能努力让自己成长为真正的虫王,取代过去那位,而不是被取代了。
“我真是有够大胆的,敢和过去的那位比……”
楚怀星在心里自嘲一句,很快又撇开这些思绪,抬起一条胳膊勾住依什梅尔的后颈,向下压了压道:“低头,统帅阁下。”
依什梅尔便顺从地放松脊背,低下脑袋,双眸专注地凝视他。
楚怀星将他额角垂落的发丝捋到耳后,随即变戏法般地从空中掏出了一条银色的带着铃铛的缎带。
他将那本是设计给宠物的略细窄的缎带系在依什梅尔的脖子上,银色的铃铛恰好卡在喉结的位置。
依什梅尔任由他操作着,非但不反抗,反而相当配合。
楚怀星用手指拨弄了一下那几乎不会响的铃铛,仰头亲了亲他的脖子,尔后又探手从空中拿出了一只似是某种药物的小盒子。
他将盒子塞到依什梅尔的手心里,凑到对方的耳边低声说道:“今天换个玩法,你想试试真正的交尾吗?”
第101章 采花贼
上午, 刺眼的阳光从窗帘缝隙探入宁静室内,光束的一端正打在床头的位置。
无声的寂静中,一条洁白的印着几个红痕的手臂从被子里探出, 手指摩挲着触碰到了床头柜上的智能闹钟。
等待一会儿,没有听到那人工合成的声音播报时间,楚怀星这才想起来, 昨天睡到一半时, 他担心被这智能机器偷窥全程, 于是让依什梅尔将它关了机。
与自己的睡意抗争了几分钟,他终于从被窝里探出头来,睡眼惺忪地打开手环。
半透明的悬浮小屏上, 时间显示为上午九点四十分。
楚怀星揉了揉眼,又确认般地看了几眼时间。
的确是九点四十没错, 已经错过了早餐时间整整一个小时。
他转过身去,浑身肌肉一阵酸胀, 尤其是大腿根部和某几个部位,有种被使用过度的麻痹感。
那该死的尾巴还圈在他的腰上, 似感应到了他的想法, 垫在他腰背下的尾尖部位微微拱起,帮助他翻身。
楚怀星侧过身体,抬眸便对上了依什梅尔清醒的眼睛。
对方用右手支着脑袋注视着他,不知看了多久。
从窗帘缝隙透进的那束阳光正打在他的脸上, 在那银色的眼瞳里留下了明亮的光晕。
见楚怀星转过身来, 他举止自然地低下头亲吻了一下黑发青年被凌乱发丝遮盖的额头, 然后又再度亲吻了一下他的眉心和鼻尖。
楚怀星在他低头时下意识地阖起眼睑, 感受着熟悉的温热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脸上,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那带着淡淡香气的呼吸退离稍许, 才又睁开眼睛。
他打了个呵欠,隔着眼里的水雾漫无目的地盯着依什梅尔看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对方已经换了衣服。
没记错的话,依什梅尔结束后是浑身赤.裸着睡的,洗过澡后甚至连睡衣都没穿,唯有脖子上系着一条银色缎带颈环,那颗银色的小铃铛就那样涩.情地卡在喉结凸起的位置,偶尔滑落下来,都会被对方自己提到原位。
而现在,他的上身却套着件款式宽松的白色衬衫,将一切旖旎的痕迹遮掩在了衣服底下。
“你、咳,你起来过了?”他问,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格外的沙哑,不由得清了清嗓子,却发现没什么效果。
“嗯。”依什梅尔回应,“我下楼提醒他们,不要打扰您休息。”
楚怀星这才明白为什么过了早餐点,却没人来喊他起床。
“你跟他们,怎么说的?”他迟疑着问。
“如实说的。”
“如实?”
“嗯,”依什梅尔应声,唇边漾开一丝不明显的微笑,“我告诉他们,您纵容我索取到深夜,身体疲惫,需要多休息。”
楚怀星有些迟钝的大脑反应了几秒,继而诧异地反问:“你真是这么说的?”
话落,不等依什梅尔回答,他的视线又落到了对方脖子上的缎带颈环上,紧接着问:“你不会一直戴着这铃铛吧?”
“嗯。”依什梅尔坦然地应声,旋即用左手手指拨动自己颈间的铃铛低声缓缓道,“兰德尔问我这是从哪来的,我告诉他,是您亲自给我系上的,他就骂我像条以色媚主的狗。”
骂得真狠啊……
楚怀星心里感叹,他发誓,自己给依什梅尔系上这铃铛单纯是出于情趣,没别的意思。
“谁让你这么招摇,这种东西怎么能就这样戴出去?”
“我不介意,他只是嫉妒我能得到您的宠爱。”
“这不是你介不介意的问题,是它太私密了,不是什么都可以拿出去炫耀的。你还跟他们说实话?怎么不委婉一点?”楚怀星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做傻了,一时间嘴里翻来覆去的就这几个问题。
“这有什么需要隐藏的吗?”依什梅尔问,下意识地凑近亲吻他,借此安抚情绪有些不安的王。
他这样淡然的表现,反倒让楚怀星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过于保守和小题大做了,还是虫族都这样,对这方面的事情开放又大胆。
脑中不自觉冒出一些昨夜的画面,被昏黄灯光笼罩的似是写实派油画的场景一幅幅在眼前闪过。
那些高难度的姿势、夹杂着咒骂的叫声、犹如化身野兽的抓挠啃咬,没有一样像是自己能做出来的。
依什梅尔此刻,身上一定带有非常多的牙印和抓痕。
但也不一定,这家伙毕竟是个皮糙肉厚的虫族,兴许自己的物理攻击对他而言只是鸡蛋碰石头,几个小时痕迹就消了。
想到自己昨晚骂过的那些话语,楚怀星不堪回首地闭了下眼,有意地偏开脑袋,躲开对方没完没了的亲吻,转了个身,背对着他嘟囔道:“你出去,我暂时不想见你。”
说罢,他还用力拍了几下搁在自己腰间的尾巴,示意对方将它收回去。
他怀疑就是这东西让自己明明休息了这么久却还是浑身酸痛难受。
依什梅尔抿了下唇角,不太情愿地收回尾巴,顿了顿问:“您想继续休息吗?”
“嗯,我想睡觉。”楚怀星说到这时,已经困倦地闭上了眼睛。
依什梅尔缓缓低下头吻了吻他的后颈,过了片刻才悄无声息地用尾巴掀开被子,下床穿好鞋子,将被子盖好后,一瞬消失在了房间里。
楚怀星感受到他精神力的离开,心里忽然闪过一丝不快。
虽然是自己叫他走的,但对方这么听话,又令他莫名地不太高兴。
他蹙了下眉,感觉没有那富有弹性的尾巴垫在身下后,又有些不舒服,但这种不舒适感很快就在缓缓袭来的睡意中消失了,他又进入了睡眠。
睡梦之间,他迷迷糊糊地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不久后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他想要听清那低声的喃喃是从谁嘴里说出来,又听不太真切,只留下缥缈的话语在模糊的梦境里。
“为什么是依什梅尔,为什么不能是我?”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