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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害羞？羞得脖颈都有些泛粉。
谢闻多看了他几眼，没再说什么，从善如流地去卡车上拿调味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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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先前的那个小插曲，整顿晚饭里，冉暮秋都有点心虚。
一有人往他这边看, 他就觉得是不是还有别人发现了方才的事情，在鄙夷他是个有了男朋友, 还勾搭别的男人的坏人。
当然，心虚的原因，也并不止是这个。
——自江绍进了那辆小皮卡以后，他的虐心值的增长，除了那5点的提示，竟然就一直没有再停下来过。
系统提示音就仿佛小水滴，持续不断地在冉暮秋脑海里下落，仿佛春雨，淅淅沥沥。
冉暮秋从来没见过像他这种涨法，总觉得好像既严重，又不太严重——
严重是因为一直在涨，怎么也不停；不严重，则是因为每次都涨得很少，只以0.5或者1点的幅度在慢慢跳，播报到后面，甚至连233的声音都越来越小了，像是困了。
冉暮秋食不下咽，想了又想，还是问：【……主角攻怎么回事啊，他这到底，算是难过还是不难过啊？】
233抽播报的间隙回答宿主的问题：【难过也不一定就是很激烈的情绪。】
冉暮秋：【……】
他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谁叫这人是江绍？
冉暮秋曾一字一句地读过原剧本，压根就没在里面找到任何对主角攻有过难过情绪的详细描述。
这人个性张狂，嬉笑怒骂，性格就同他的异能属性一样，像团火，在后期主角团遭遇极端危险时，也只唯独他没陷入过长久的低落。
原著小说的读者曾评价说，江绍是主角团队里最强大的精神力量。
这也是冉暮秋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攻略江绍的原因之一——想来这种人的虐心值增长时，情绪必然是大开大合的，必定很激烈，而冉暮秋却并不想承受这种激烈。
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主角攻的虐心值真正动起来时，竟然这种细水长流的涨法。
像是有一股持续而绵密的阵痛，从某个时刻开始，开始扎根于他心脏里，再也无法离去。
冉暮秋无从猜测那是什么。
……只是真的有一点点好奇，毕竟这关系到自己能不能拿到双倍奖励。
正发着呆，一串烤好的肉串突然递到他面前。
冉暮秋抬眼，就对上谢闻的视线。
青年脱下了战斗时专用的黑色手套，修长双手各捏几串穿好的肉放在火上烤，刚烤好一串，就先递给冉暮秋。
冉暮秋手不方便，就只能这样就着对方的手吃。
他凑过去，感觉肉有些烫，嘴巴刚噘起来一点点，打算吹吹，就感觉到一阵浅浅的风拂过，肉串立时就没那么烫了。
他抬眼，便见谢闻弯着眼睛，指了指他嘴巴。
冉暮秋这才发现自己嘴噘得好像有点儿太高了，耳朵有点热，连忙咬一口肉掩饰一下。
……但是主角受的异能好像不是用来干这种事情的吧？？
谢闻的厨艺明显比江绍好个几百倍，连公认最没滋没味的变异狼肉也被他烤得香喷喷，冉暮秋靠在他身边，美美啃了好几口，忍不住又恍惚了一下——因为他忽然又有点想到第一个世界，那个校园小剧本里的主角受，同样也很会做饭。
说起来，除了会做饭这一点，谢闻和那位主角受不止一处有些相像。
外貌，还有，进入小世界以后，无论如何也难以增长的虐心值。
“在想什么？”谢闻突然问。
冉暮秋咽下食物，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开口：“谢闻，你有没有过什么……特别难过的时候啊？”
青年为他烤狼腿的动作微微一顿，片刻，侧过脸，如冰似雪的眼眸就朝他看了过来。
刚一问出口，冉暮秋就有点儿后悔。
……自己也真是想完成任务想昏了头了。
哪有直接这样问攻略对象，最让他难过的事情是什么的啊？
只是江绍的虐心值已经开始这样慢吞吞地涨了，加之冉暮秋又突然想到校园剧本里的主角受李琢，就突然真的有点好奇，谢闻的虐心值为什么还一直不动。
事实上，如果真要计较，谢闻情绪起伏的时刻，其实不算少见，甚至比江绍还要多——
譬如重逢后的检察厅，又或者浴室那夜，再或者第二基地的小旅馆。
他的愤怒、隐忍，甚至连刻意的冷漠都很明显，按照常理，虐心值应当不会如同一潭死水才对。
不知为何，冉暮秋觉出这话一出，谢闻的情绪就隐隐有了些不对，薄唇抿着，翻动肉串的手半天没再动过。
冉暮秋愣了一下，立时想到主角受那个曾死掉的男友，连忙道：“没有，我就是随便问一问，你要是不想说——”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冉暮秋一下哑住。过了两秒，软软道：“当然想听真话呀……”
……可是你会讲吗？
这就像一张高难度试题，冉暮秋不是个优秀学生，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答案，居然脑子一抽，胆大包天到直接跑去问出题人。
对方该是有多想给他放水，才会真把正确答案摆他面前啊？
不过，冉暮秋还是隐隐存着一点期待。
就是说，万一呢？毕竟他从来搞不懂这些攻略对象的脑回路。
不远处的许斌已经同黑皮他们喝起酒划起了拳，车里的啤酒成箱成箱往下搬，笑闹声像为这冰天雪地都增添了几丝热意。
几步之远的皮卡车厢内，也有人正双手枕在脑后，嘴里叼着草叶，透过一扇车窗看向这里，眼神晦暗不明。
而冉暮秋和谢闻两人跟前的一方天地，则气氛沉寂，只余火星噼啪作响。
两人长久的对视。
少年一双黑眼睛睁得圆溜溜，是真好奇的模样，脸和眼神一样纯粹，是手上没沾过一点血，才能有这种表情。
片刻，谢闻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开，落到在他颊侧调皮地打着旋儿的一缕发丝上，淡道：“有。”
冉暮秋眼睛一下瞪圆，心脏也开始砰砰跳起来，声音却仍然放得小心翼翼的：“是什么啊？”
“四年前，你爽约，没去说好的那家西图澜娅餐厅吃饭。”青年嗓音淡淡，随手拿了个东西拨弄了两下火堆，“我就挺难过的。”
冉暮秋：“……”
……啊？
不是“老婆死了”，也不是被人渣前男友背叛了，而是自己四年前欠他的那顿饭？
主角受就有这么馋啊？？？
冉暮秋傻了好半天，才干巴巴的道：“……哦。”
谢闻瞥眼看他，眸子里又重新浮上一丝浅浅笑意，“怎么了，不信？”
冉暮秋郁闷了一会儿，又凑到他身边，狠狠咬了一口肉，违心地道：“没有。”
主角受是不是把自己当笨蛋！
既然没饭吃让你这么难过，那怎么没见你的虐心值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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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闻糊弄他的意思太明显，但冉暮秋也没有郁闷太久，毕竟现在有另一条完成任务的可能性摆在他面前。
第二天天一亮，黑皮他们果然依言过来帮他们修车。
冉暮秋待在车里，还没睡醒，只能感觉到外面车身微微摇晃，接着，就有交谈声传了进来。
“……江哥呢？”
“不知道，包没见了。”
“好像是天没亮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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