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洗完澡,夏帘原本拿干毛巾擦着头发出去,但想到叶时衾说头发不吹干会感冒,夏帘又退回浴室,用吹风机把头发吹干。
吹完头发,夏帘坐到床上抱着自己的兔子玩偶刷微博,刷到什么好笑的,就截图发微信过去。
发了好几条,叶时衾都没有回复。
夏帘:【?你在洗澡吗?】
夏帘:【我马上要睡觉咯,你再不回我就要睡啦。】
夏帘:【……叶小雪!】
这时手机里突然一个电话打进来,吓得夏帘没拿稳,手机从膝盖上滑落。
夏帘一看亮起的屏幕是裴叔的电话,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接起来:“裴叔?”
“小帘,时衾在不在你家呀?”
夏帘猛地坐起来:“不在,他没回家吗?明明吃完晚饭就回去了啊。”
“他没有回家啊!”电话那头裴叔明显着急了,“他去哪了,我得出门找找。”
“裴叔,你在家等着,我去找,你别出去啊。”夏帘慌张地下床,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跑向门口。
裴叔年纪大了,大晚上的不能让他出去跑,万一摔了就麻烦了。
夏帘再三叮嘱裴叔不要出门,然后给叶时衾打电话。
现在晚上九点,外公外婆已经回房间了,夏帘不想惊动他们,关上卧室里的灯,合上门,轻手轻脚地下楼。
通话嘟嘟响了两声,没人接,夏帘继续打,兜里揣上钥匙悄悄出门。
走到大门口,夏帘开始跑起来,裴叔又打了个电话给他,夏帘接起:“裴叔。”
……
夏帘去他和叶时衾每一处走过的地方找,他们经常会去哪里散步的地方,夏帘一个一个找过来。
他心跳很快,晚风吹干他的眼睛,但夏帘不敢眨,他怕眨一下,就错过叶时衾了。
刚才裴叔的话不断在他耳边盘旋。
“小帘,我给叶先生打了电话,想必时衾出走可能与这件事情有关。”
“叶先生和叶太太离婚了。”
夏帘心里刺痛,脚步加快,沿着江边一直寻找,突然停下。
他看见叶时衾坐在广场的台阶上,低着头,在黑夜里显得尤为落寞。
夏帘终于得以喘气,他给裴叔发消息说找到了。
裴叔回:【那就好,那就好。】
夏帘关掉手机,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叶时衾。”
叶时衾膝盖上放着手机,屏幕亮着,里面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有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卷发女人。
女人生得很美,清冷忧郁,一双眼睛波澜不惊,几乎到麻木的状态。
她显然不会喜欢拍照,所以这张照片是别人拍的,女人没有看镜头,而是看着天空。
夏帘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他上次住院,在医院花园见到的那个女人吗?原来这位漂亮阿姨就是叶时衾的妈妈呀。
“我上次看到她了。”叶时衾盯着照片开口,他嗓子很干涩,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去买衣服的那天,在餐厅里,看见她和一个男人。”
叶时衾抬头看着江岸:“我当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夏帘抿唇,倾身过去,张开双臂抱住叶时衾,下巴放在他肩膀上:“叶时衾,你知道风可以吹干眼睛的泪水,但是吹不干心里的。”
“你想哭吗?”夏帘问。
叶时衾转头看着他,夏帘肉眼可见他的眼眶迅速红起来,在路灯下亮晶晶的。
他突然回抱住夏帘,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夏帘差点喘不过气,他眼睫毛轻轻眨着,抬手拍拍叶时衾背。
很快,夏帘便听到耳边小声的啜泣,他肩膀的衣服沾湿了一点。
夏帘眼眶发酸,控制不住地眼泪流下来,他知道叶时衾心里疼,这种痛似乎有个联系的纽带,也传到夏帘的心里。
他们俩在空无一人的广场上拥抱,在这天地间都显得很渺小。
不知过了多久,叶时衾放开他:“帘帘,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夏帘摇头:“你没事就好了。”
叶时衾苦笑了声:“他们都解脱了。”
夏帘收敛神色:“什么意思?”
叶时衾滚了滚喉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送去青枫镇吗?”
夏帘摇头,他隐隐约约察觉到,叶时衾接下来会说的话。
果然,叶时衾娓娓道来,给他讲了一个漫长的故事。
原来叶时衾的妈妈,不是高门贵女,不是大家闺秀,原本只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大学生。
大学生家境平庸,学费和生活费都靠自己打工挣,虽说不富裕,但日子也一天天地好起来。
毕业没多久就谈了个男朋友,是初恋,两人很恩爱很幸福,并且开始谈婚论嫁,即将步入人生的新阶段。
但是叶时衾的妈妈长得太漂亮了,漂亮却没钱的女人在这个社会非常危险,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被虎视眈眈地盯着。
彼时叶承业成为叶家新一代的掌权人,操持着叶家的产业突飞猛进,势不可挡。
有非常多的人想要巴结,攀上叶家这根高枝,于是女人的老板用了些圈子里常用的下三滥手段,直接把女人送进了叶承业的酒店房间。
那晚两个人都被下了药,第二天等他们醒来后,错误早已产生。
叶承业大发雷霆,把经手过这件事的人通通揪出来送进警察局。
对于女人,叶承业问她要不要结婚。
女人没有不同意,但是两个月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没想到她妈妈给她的避孕药是假的,她妈妈在堵一个机会,一个怀上叶家孩子的机会,这样他们家就能进入上流社会,从此成为有钱人。
知道女人怀孕的消息后,叶奶奶和叶承业亲自过去,问她什么打算,一切尊重她的选择。
女人的妈妈非常激动,告诉女人一定要把孩子留下来,并且把女人怀孕的消息告诉女人的男朋友,强制他们分手。
女人的精神状态濒临崩溃,说什么也不肯要这个孩子。
最后叶家的人拦下了女人的妈妈,带女人去了医院,孩子月份不大,现在流产还来得及。
但是女人躺在留观室的时候,她突然后悔了,她能感受到子宫内有个生命在跳动,似乎跟她说想要活下来。
当医生拿着冰冷的铁质器械进来时,女人想到它们会把这个孩子在她面前一点一点捣碎,放在旁边的托盘上。
但是她耳边仿佛能听到这个孩子在呐喊,说他想要活下来。
“等等,”女人护住自己的肚子,清冷的眼睛闪着泪光,“我后悔了。”
也许她跟初恋没有缘分,也许她应该试着去过新生活。
并且在一个月后,她听到初恋被家里安排结婚的消息,这下彻底死了心,跟叶承业领了结婚证。
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女人好好地养胎,并且试着跟叶承业接触。
叶时衾顺利出生了,叶家上下都很高兴,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叶时衾的妈妈得了产后抑郁症。
一切归于零点,她开始反感叶承业,开始暴躁,开始悲伤哭泣,甚至看到叶时衾的时候陡生恨意。
她不想这样,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她恶心周围的一切,几次轻生。
一年又一年,叶家找了很多医生治疗,但就是不见好,并且越来越严重,尤其是她看到叶时衾的时候,会大吼大叫地发疯。
就在叶时衾五岁那年,佣人一个疏忽,她的双手掐上叶时衾的脖子。
被及时拦下后,叶承业下定决心把叶时衾送出去,让女人好好地养病。
而叶家的管家裴叔,称自己老家在青枫镇,并且有一套房子,可以带少爷过去避个几年。
于是叶时衾就被送到了青枫镇,而女人在叶家病情不见好转,后面迫不得已被送去医院,这几年一直在心理治疗中心。
一直到现在,就在几个月前,女人在医院里见到了初恋。
初恋离婚好几年了,没有孩子,一直单身,这次来医院,没想到两人时隔那么多年还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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