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西里尔此时还是□□凡胎,估计他已经惊出一身冷汗了。但是他全身没有汗腺组织,所以也只能抽空冲君伶翻了个白眼,愤愤低咒道:“等他们死光之后我全都告诉你,行了吧?!”
君伶轻哼一声,锋利的尖刀在他手中转了个刀花,而后随着君伶的动作开始收割这些杀手的性命。
此时已经呈现一边倒的局势,前来围观的众人将这里当成了新一轮的斗技场,时不时鼓着掌欢呼两声。
萧晏池见君伶游刃有余,随即放宽了心,收回了一直投注在君伶身上的视线。
最后的战事以西里尔姗姗来迟的手下收尾,君伶三人抽身而退,除了金百莉之外,他们俩几乎毫发无伤。
双脸小萝莉最重的一处伤口在腹部,被粒子枪中射/出的炮弹狠狠擦了过去,整个小腹一道深可见骨地伤口,周围的皮肉也已经被子弹带出的高温燎地焦黑。
金百莉被西里尔的下属送到了医疗舱,而他们三个则回到了西里尔防卫严密的庄园。
不相干的人都被西里尔挥退,他先是打开光脑一连发了好几条消息,然后才转头看向等他交代的君伶和萧晏池。
“有人要杀我。”西里尔说了句废话。
想杀西里尔的人多了去了,先不论一直紧盯着西里尔的另外两位星主,单就他手下掌管的五颗星球上都有不少跃跃欲试想要顶替他位置的人。
但是西里尔能稳坐星主之位这么久,也不是一点本事都没有,何至于被一群杀手逼成今天这副模样?要不是君伶他们赶来的快,可能今天的斗兽场就是西里尔的葬身之地。
他也知道自己说了句废话,但是真让他讲,一时之间他还真不知道该从哪里讲起。
“最近是有一批人一直跟着我,但是一直没有出手。我觉得这是自家地盘,一般人也伤不到我,再加上今天离开的匆忙,身边没带什么人,这才让他们钻了空子。”
君伶对什么人想杀他并不感兴趣,他只想问一点,“那帮人身上带了克制你的东西?”
西里尔微微一滞,但是他也知道这事瞒不过君伶,索性直说了,“对,我不能确定是什么东西,不过我猜大概率是一种压制振金的矿石,他们一靠近我,我就开始全身发软,根本使不上力。”
君伶略有惊讶,毕竟构成西里尔身体的可不是什么简单金属,能找出这种东西来对付西里尔的人,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对手。
现在的西里尔与他们是合作关系,他敌人的强大程度将直接关系到他们的合作是否能继续。如果西里尔招惹的麻烦很大,那么不仅会影响他们的合作,有可能还会波及到与他利益相关的萧晏池。
既然西里尔说不用留活口,那就说明他清楚是谁下的手,君伶不想跟他兜圈子,直接问道:“是谁?”
西里尔沉默了几秒,然后道:“蓝庭。”
蓝庭?
君伶皱眉道:“他知道你还活着?”
“他不知道。”西里尔以死人的身份离开了虫族,活下来之后容貌和姓名全都变了,知道他雌虫身份的人不超过五个。
“可能是我派去搜情报的手下露了马脚,才让他顺着线摸到了我这里,但他不确定我的目的,所以才没有花精力大肆进攻流浪星系,只是安排了一批人来将我处理掉。”
“我当初被处死,理由是我善妒,伤害了蓝庭的雌君,对吧?”西里尔抬头看向君伶,君伶没有说话,他便自顾自地讲了下去。
“我没有。我善妒,但我也很清醒。我杀了他的雌君有什么用?死了一个还有成千上万个,我一直都知道我不可能是他的唯一,所以我怎么会因为妒忌而断绝自己呆在他身边的机会。”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很冷静,就像是在剖析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君伶却因为他这几句话有些晃神,他下意识看向萧晏池,就见对方也在看他,神情虽然淡淡的,但是眼眸里的光却专注又温柔。
君伶悄悄握住了他的手,然后萧晏池也很快回握,与他十指相扣。
他能理解西里尔话里的绝望和疲惫,因为以前的他也是这样的心思。
明知自己不可能是他的唯一,所以也只敢在心底期盼自己能多获得一些荣宠,在他身边留的久一些,再久一些。
西里尔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动作,他的思绪难以避免地陷入到了过去,他既是在讲述,也是在借此回忆那些不敢轻易触碰的记忆。
“我被处死的原因,是我发现了他的一个秘密。”
萧晏池抬头看向西里尔,直觉这件事远没有他想象的那样简单。
“蓝庭在贩卖雌虫的鳞甲。”西里尔道。
虽说将虫族的鳞甲贩卖给异族算是叛国罪,但是虫族每年要经历那么多场战争,死去的虫族不计其数,绝大多数将士们为了敛财都干过这种事。
叛国罪只是一道法律,而受制于法律的,绝大多数都是无权无势的平民。
蓝庭作为帝国皇族,还是极为罕见的A级雄虫,即便真的贩卖了鳞甲也不会有人拿他怎么样,何至于因此而杀了自己的雌侍呢?
“你们觉得不至于,对吧?因为即使证据确凿,罪名成立,他也不会出什么事,就连他苦心营造的名声都不会受到什么损失,何至于呢?”西里尔自嘲道:“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被安上罪名,拖向死囚室的时候,他甚至以为是别的地方触怒了蓝庭,压根没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他甚至还在苦苦哀求狱卒让他见蓝庭一面,他要一个解释的机会,他需要一个表忠心的机会。
如果蓝庭需要,他甚至愿意做他的帮凶。
直到,他被二次转手,被拉到了宇宙中的另一颗荒芜星球。
在那里,他第一次对A级雌虫精神力的强大程度有了直观的感受。
密密麻麻的雌虫化出虫形,却在精神力的压制下像是失去灵魂的木偶一样呆滞地趴在地上。
蓝庭甚至都没有露面,他只是舒适地躺在战舰中,闭着眼睛哼着小曲,有一搭没一搭的揉捏着身旁亚雌的肌肤。
那颗星球上的每一寸土地都有鸢尾花的香气,因为那里沾满了雌虫的血液。
被扒去鳞甲的不仅仅有战场上的士兵,还有普通的劳工,刚刚成年的雌虫,甚至还有年老体衰无人在意的老年雌虫。
他们都活着。
并且即将活生生地直视自己的死亡。
被剥去鳞甲的雌虫就像是被扒皮的穿山甲,它们失去了一切再生与防护的能力,失去了逃离这颗星球的虫翼,就只能像一摊烂肉一样在风吹日晒中等死。
起初蓝庭还会绞断它们的脑神经之后再扒皮,但是雌虫在濒临死亡的时候会爆发出惊人的求生欲,而这种求生欲会挣脱本能的压制,让它们有一定概率挣脱蓝庭的控制。
所以后来他就想出了这个办法。
他只是控制它们的行动,让它们痛,却不让它们死。无数只雌虫在那颗星球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保命的鳞甲一点点脱离自己的皮肤,对于死亡的恐惧和鳞甲被剥离的剧痛让它们生不如死。
可却始终无法挣脱雌虫对于它们的精神控制,只能活生生承受这一切。
“死于战争的雌虫数量有限,鳞甲也不完整的,况且那群雌虫目标太大,一般都由自己的军团长一手把控,蓝庭无法插手。所以,他选择以活着的雌虫为目标。”
“况且,他最终目的,远不止于此。”
西里尔的声音不自觉开始颤抖,他像是在愤怒,又像是在恐惧,那颗宛如坟冢一样的星球给他造成了巨大的阴影,让他时至今日都无法直面那段记忆。
120 阴谋(中)
“他的好名声让他成了整个虫族最受欢迎的雄虫, 一旦他说自己手里某颗小星球缺人手,需要雌虫去干活,没有虫不愿意。所以一波又一波雌虫前赴后继的送死, 反正消失的都是一些没有人在意的雌虫, 所以没有任何虫怀疑过这件事。”
萧晏池微微皱了下眉, 一般向外贩卖鳞甲只是为了钱,可是蓝庭贵为雄虫, 需要的钱的话自然会有无数雌虫奉上, 他一个雄虫,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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