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你刚到家,还没享受几天呢,就经历了这些。”绪扬十分抱歉的说,他确实觉得郁见有些倒霉,小时候没父母,长大了有亲人了,结果还整出个这事儿。
郁见温声:“是啊,所以你要好好的,万一你再出点什么事儿,我可真就一个亲人都没了。”
“你怕我想不开?”绪扬调侃。
“你会吗?”
“有可能。”
“那我再陪你冷静冷静。”
“都要到警局了,冷静不了了。”
“不下去,咱两住星舰上。”
“不怕被赶下去吗?”
“脸皮厚点就行。”
你一言我一语,硬是将一个本身严肃的问题说的乐趣了些。
星舰平稳落地,绪扬起身,拉住郁见,“不自杀,别怕。”
两人一起下去了。
进了警局,先有人对他进行了程序上的安抚,然后再将他带到一个审讯室里询问。
挑挑拣拣也就是那几个问题,绪扬对答如流,警员快速记录,随后问:“你提前带了把枪出门?”
“嗯。”他舔了舔唇,“我是为了自保。”
“你猜到焦女士会派人伤害你?”
“没。”果断的回复,警员注视着他,绪扬抿紧唇,胳膊不自觉的撑在一边,脸看向旁边,淡淡道:“差不多吧。”
“你提前发现了什么迹象吗?”
绪扬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她会被判死刑吗?”
警员坐直了身子,认真的回答:“非常抱歉,这个问题我无法作答,我们需要……”
“算了,别说了,我就是顺口问问。”绪扬按了按太阳穴,“今晚她让我去给郁见送证件,郁见不是丢三落四的人,心很细,只有他给我送东西的份。其次,她在家里穿的太整齐了,就像是有备而来,管家想替我送证件也一而再的被阻拦。但我并未怀疑什么,拿一把枪也单纯是因为惧怕黑夜,拿着安心,到了外面,车子就摆在正门口,管家的规矩严,不会让一辆车就那么摆在那里,发动机都还是温的,一切都太巧合了,就像是有人专门想让我出去。”
绪扬眼也不眨的说完,明明用的都是第一人称,可说出的话却像是一个旁观者,没有一个感情,只是单纯的叙述。
警员手中的笔停顿了一下,合住笔记本,站起身,将绪扬喝完的那个纸杯又接了一杯水,“喝点水。”年轻的警员没有其他警长的严肃,他将水杯推到绪扬面前,然后将自己的凳子朝后挪了挪,道:“外面没开空调,刚刚和你一起来的人坐外面可能有些湿热,我让他也进来吧。”
警员要去叫人,却立马被绪扬拦住,绪扬摇头:“不用。”
他是高战系的,审讯心理学不是没学过。
警员应该是感觉他情绪不对,所以借接水停止了问话,又将凳子朝后移是为了给他一个距离感,让他觉得自己是安全的,‘随时可逃的’,提起郁见,让郁见进来,也单纯是,人在自己熟悉的人面前会卸下防备,可能警员觉得他太紧张了吧。
绪扬朝后靠,礼貌的说:“我没事儿,我刚说的都是真话,你们可以再去调查。”
警员点了点头,“好的。”笔记本重新打开,黑沉的墨水在纸张上留下痕迹,他问:“方便说一下你的家庭吗?”
一个十分敏感的问题。
在一个人因家庭受到重创还不足二十四小时就问出这个问题是残忍的。
但绪扬也能理解他,曹家是世家贵族,曹家如今的两个学生都入选联盟,这算是焦点新闻了,必须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处理完。
绪扬喝了几口水,回忆起自己的童年。
“挺好的。”他先肯定的说,“对我来说,我的童年挺好的。”
警员问:“对你来说?”
“但我父母可能不会觉得幸福,他俩经常背着我吵架,吵架的原因也无非就是那几种,我母亲出轨、我父亲想离婚、我母亲转移资产等等,其实早点离婚挺好,当初因为资产分割问题所以才一直拖着的。”
“他们对我都挺好,可能是周围同学家里离婚的也多,单亲的更多,所以也没多大感触。就那样吧。”
警员点头:“关于你父亲的离世,你知道多少呢?”
“要么被雷劈了,要么被杀了。”说完话,绪扬紧紧皱起眉头,眼眶再次发红,呼吸也变得沉重了,他深呼吸几下,“是被杀了吗?”
对于这个问题警员也没有给他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绪扬道:“我父亲出事的那段时间我在军训,他们说是一个大雨天,父亲被雷雨劈死的。”
“没怀疑过吗?”
“新闻上天天都有被雷劈死的,没什么好怀疑的。”
他们星际最大的灾害不是地震洪水一类,是雷电,追究其原因,是因为当年和亚里斯克行星大战,损及电波,一到雷雨天电波波动明显,很容易造成意外,防控部门也一直在想办法改进,很可惜,这些年也没改出个什么结果。所以对父亲遭遇雷电的事情他没有怀疑过。
“焦女士刚刚是怎么和你说的呢?”
停顿了好久,“……她说是她派人杀的。”绪扬低头,好一会儿,拿了根笔,写下了一个人名,常恩泰。喉结滚动一下,厌恨的说:“应该和他有关。”
“他是什么人?”
“……她喜欢的那个人。我父母的婚姻是老一辈的意愿,焦家早早就和曹家定了亲,像这种联姻,为的就是利益,我听说早些年我母亲家里资金出了问题,被人做空后急需一笔钱来周转,也需要人脉和资源去协调,我母亲让我父亲帮忙,我父亲没帮。”
“你觉得是因为怨恨?”
“我外公在世的时候其实焦家挺好的。之后外公离世,舅舅上来了,这个人……”绪扬也不掩饰自己的不屑,“这人脑子不够用,心比天高,三年被做空上百亿,亏空都是我们曹家填补,只是投钱也就罢了,他还在外面借着我们曹家的名义各种行恶,反正这人挺糟糕的,之后我父亲就不帮了,焦家的事焦家管,还和我母亲大吵一架,没过多久,我父亲就又查出来我母亲在做空账,把财产大半都转移出去了,一部分放到了焦家,一部分给了那个男人。又吵了一架,父亲说要离婚,她说不行,要先把财产划分出来,钱哪里那么好分清,一直拖拖拉拉没弄成,况且焦家人也不愿意和曹家分开。再之后,就是她告诉我的那些了,这个我并不太清楚,我猜的,我父亲……或许很早就知道我不是他亲生的了。”
绪扬默然,“如果按照她所说的财产划分,郁见也拥有百分之三十,那他一定是知道了郁见的身份……”在这种情况下,他的父亲也选择了给他留一份,没有像别人一样抛弃他,甚至一直都没提及此事……
“她一分都捞不到,但其实……其实按他之前套走的那些钱,够她活十几辈子了。”绪扬嗤笑一声,“早晚贪死。”
警员听完,面色沉沉的点了点头。
警员起身,客气的说:“非常感谢你的配合,之后如果有需要我们会再次联系你的。”
出了这间审问室,旁侧的一排凳子上正坐着郁见。
绪扬懒散的走过去,坐到郁见身旁,闭上眼。
审判日那天绪扬没去,而是带着郁见去了墓园。
两束鲜花放上。
一段谁也说不清,也不知道该不该恨,就算恨也恨不起的故事,不论他愿不愿意放下都要放下了。
无期徒刑。
判刑的那天,焦家人来找他了。
绪扬站在窗台,眼神‘悲悯’,待到郁见将人全部驱逐出去以后,自顾自的说:“他们快完了。”从今天起,曹家再也和焦家无任何关系,没有了曹家的支撑,他保证,不出半年,焦家必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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