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谓又点开了例如军报的各大报刊,然后对着009不解的说:“连军部的报刊都写的是军雌不缺药品,会无时无刻送来药品支援的。”
009仔细看着沈谓调出的各种新闻周刊,问了一个犀利的问题:【你有没有想过,不论是主流新闻报道还是军部的报刊,他们宣扬战争不残酷,星际很安宁,都是为了给雄虫看的?】
沈谓一愣。
【如果让雄虫感觉到了危险,认为星际不可待,无一例外,所有雄虫都会和你的想法一样,逃离星际,去另一个星际生活。】
009出奇的语气沉重,【宿主,我现在要使用特权将你的手环改为雌虫性别。】
009直接用系统的手段调整了沈谓手环的性别,很快,手环所提供的各种新闻各种播报,就像是换了个世界,头版头条就是前线战况,画面可谓血腥残忍。
残酷的战争从未停止,只是你从未看见过,便以为从来美好。
新闻不断滚动播放求资源补助信息,希望星际全体雌虫对前线做出有力奉献。
沈谓三观受到了冲击。
从小到大所观看的新闻报道,全是假的!?
有些慌张的划过一条条新闻,又挑选了军部的周刊,无一例外,皆是各大紧急战况。
这个世界仿佛有两面。
一面是他从小到大看到的那个世界,太平安宁,温馨如意,战争少和平多,一切都那么惬意,如在云端,只用吃喝玩乐享受。
另一面是现在,是现在他第一次看到的世界,是残忍的杀戮,是无休止的战争,是星际与星际之间的厮杀,是无数鲜血成就的短暂和平。
两种观念在脑海中不断纠缠、冲击、撕裂,将他早已刻骨的思维冲击的粉碎,冲击到他有些喘不过气,整个虫都懵住了。
沈谓眼神飘散,他看到了那边还在呼喊求药品的军雌,他紧紧攥住背包,起身,又停住,坐下,抱膝,缩起,片刻,再起身。
听着越来越近的隆隆炮火,看着无数军雌为了护着这个庇护所带着伤残之躯冲出去的画面,眼眸闪过一抹光亮。
再次起身,却听那边道:“来不及了,换个救,他已经死了!”
一个个军雌死亡的消息传入耳中,沈谓身子颤了下,他又想要坐下来了,可009却从后方拎住了他的衣领,不容置疑的说:【他们是军雌,是守护星际的军雌,他们会保护你,不会伤害你,别害怕,走过去。】
有了009的加油鼓劲,沈谓走了过去,在一众军雌排斥冷淡的目光下,低头,默默将自己的背包打开,手顿了下,将里面的创可贴取了出来放进口袋,剩下的东西统统囫囵一倒。
药品和食物,整整一包,这都是沈谓苦哈哈自己背过来的。
一众军雌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看向沈谓。
这些军雌不似在军部见到的那些,军部的军雌身上不带血,在军部内,虽然面容冷沉,生杀气却少,可这些军雌不一样,杀意弥漫在眼内,狠辣果决,仿佛多对视一秒对方就会冲上来一个锁喉弄死他的那种。
沈谓退了几步,回到了之前坐着的那个位置。
那些军雌不再出神,在有了药品和食物的情况下,快速分配补给,有条不紊,井然有序,一批接一批的军雌冲到了战场上,回来的不多,死伤过半。
终于,熬到了夜晚。
夜晚,大多不开战,尤其是第十五城的位置,偏僻荒凉,夜晚地平线上的各种生物出没,有的会释放毒气体,危险性太高。
沈谓白天来的时候,庇护所里还有近千号军雌,可现下,竟只有不到三百个了。
沈谓问:“那些军雌呢,怎么不回来?”
或许是他这一声在夜晚格外响亮,不少军雌看了过来,一开始有凶残的目光,在发现是今天给他们送药品和食物的那个雄虫问的问题后,又回过头去。
他们不喜欢雄虫,甚至厌恶。
雄虫,一个没有责任心的存在,没有大义的存在。
他们除了能安抚精神力,毫无意义,他们只会贪图享乐,一旦发现所处之地不安稳,也会选择别的地方继续生活。
这些种种,都是军雌最不耻的。
没有谁愿意回答沈谓的问题,009道:【他们可能战死了。】
沈谓茫然。
战死是个什么概念?
和敌军作战而亡?
沈谓这次没敢出声问,而是在心里小声道:“各大行星不是签署过和平法令吗?打一打,伤残了也就罢了,如果导致死亡,这不就违背法令了吗?”
【和平法令是个什么东西?】
沈谓抓头,心里忙回答:“我小时候经常能见到有虫拿着和平法令宣讲,说星际战可以致伤致残,但不允许过度杀生啊。”
依旧是根深蒂固的思想,009沉默了,好久好久,才飞到沈谓面前,说道:【沈谓,我们出去看看吧。】第二次,不容置疑的语气,【起来,出去看看。】
沈谓被009折磨的没办法,按耐住心底的不安,朝外面走,立马有军雌拦住他:“外面不安全。”如果此刻是别的雄虫要出去,他们绝不会拦,在外面死了最好,可他们有起码的良知,恩情需要还,于是果断阻拦,“外面很危险。”
沈谓轻飘飘的看了眼009,009稳如泰山,只重复那么一句话:【出去看看。】
沈谓执着的要出去,几个军雌没拦住,最终放了沈谓出去,不过好在,他们还是派了两个巡逻军雌跟着。
沈谓一直朝前走,闻见了硝烟气,脚步有些虚缓,009道:【别害怕,我在,朝前走。】
身后的两个军雌阻拦道:“再往前就是前线了,那里是战场,您不方便去的。”
仿佛耳边有两个声音在吵架,009逼着他去,两个军雌让他回去。
沈谓被迫,继续朝前走,这时,他闻见了浓郁的腐臭味。
沈谓皱起眉头。
往坡上爬,爬不动了,也不想继续朝前走了,赖在地上,两个军雌立刻跟声:“阁下,还是回去吧?”
沈谓刚准备接一句好好好,却见009盯着他,漠然:【起来。】
沈谓一顿。
009:【宿主,起来。】
沈谓摸了摸额头,想说自己真的爬不动了,却听009用着从未有过的冰凉语气,说道:【沈谓,起来!】
沈谓忍不住了,怒骂道:“前面有什么好看的!?谁知道那些军雌是不是逃掉了?为什么非要我去看?!”
那两个军雌听到这话,愣了下,露出痛心的表情,其中一个立刻站出身,声音狠绝:“来自第五行星的所有军雌,不会有任何叛逃与退缩!在战场上更不会!”
铿锵有力,血气方刚。
沈谓被这一声吓了一跳。
此刻,倒是没一个劝他回去的了。
这个坡从来不高,只是沈谓不想去看。
咬咬牙,起身,继续向上爬,终于看见了所谓的战场。
他站定了,僵住了,远超震惊,而是如爆炸般的声响在脑子里炸开,炸的他一动不敢动。
横尸遍野,血洗三方。
远到看不到天际线,在漆黑的夜中,一具具残缺的尸体深陷于泥土中,贪婪的秃鹫于空中飞翔,发出刺耳的声音,大片大片的啃食腐肉。
泥土是湿润的,不是因为水源而湿润,是因为鲜血。
由鲜血灌溉的泥土,蜿蜒蔓延,千里万里不尽其数,这里的死伤早已过万,这里犹如一个巨型魔窟,将所有的灵魂灰飞烟灭。
“呕——”
从未见过这些的沈谓不受控制的作呕。
不是恶心,而是冲破屏障,将血淋淋的现实剥开给他看后的恐惧和彷徨,压在心底,扭曲变异,压得他喘不过气,压得他胃作酸水,不断干呕。
脑子犹如缺氧一般,脸色惨白,眼角挤出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滴落,和地面的血融合,和地面的残肢断臂而相触……
沈谓身子在发抖。
他朝前走,看着这辈子都从未见过的画面,他以为,他以为上辈子军雌逆反那场面已经足够骇厉了,却不曾想,这里才是真正的修罗场。
无落脚之地,沈谓裤腿都是血渍,他看见了一枚徽章,很漂亮,银质的,在黑夜中格外闪亮,那枚徽章被一个军雌半握在手中,沈谓怔住了,蹲下身,还未触碰到那枚徽章,就发现那只手动了下,惊恐的尖叫一声,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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