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人多,买得人就多,而且来玉壶园这种文雅地方登高的多为女郎,是以几人还没来多久,面前的重阳糕就少了一半。
“照这个速度,我们一会儿就能回去了吧?”沈小七道。
林稚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便听一道声音响起:“那日花朝节来卖玫瑰花饼的……是不是也是小郎君?”
抬头一看,是一个穿碧色衣衫的女郎,虽然脸生,但听口气也是他曾经的食客。
沈小七骄傲道:“没错,就是我们!”
林稚也道:“女郎好眼力。”
“小郎君制的玫瑰糕饼很令人印象深刻,后来去各式花糕铺子看过,都没有那样绵柔的玫瑰蜜馅儿。”那女郎掩唇一笑。
阿蓝推销起来:“女郎尝尝我家小郎君今日卖的重阳糕,同样能令人印象深刻。”
那女郎依言低头一看,便瞧见了猫头形状的糕点。
“果然……很印象深刻呢。”
女郎走后,又来了几个买重阳糕的小娘子,竟都意外地很喜欢那彩猫栗糕,纷纷买下不少回去,林稚觉得自己也算歪打正着了。
还剩最后几块的时候,又瞧见个熟人——程砚清,身边还跟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郎,两人说说笑笑地往这边走来了。
程砚清很快注意到林稚,“林小郎君?”
林稚微笑颔首:“程二郎。”阿蓝他们也纷纷点头致意。
程砚清笑着冲他们回点头,接着便介绍其身边的女郎,“这位是柳娘子。”
此言一出,林稚就明白了,这是修成正果了啊。
柳娘子冲他们福身行礼,“各位郎君万福。”
程砚清又道:“若喜事将近,一定给各位发柬札。”
林稚微笑点头:“到时一定亲贺二郎。”
最后几块糕点送给程砚清,权当个见面贺礼,几人乘着马车回了酒楼。
然而林稚等啊等,一直等到亥时,孟琼舟都没来取走自己那盒糕点。
他坐在食店台阶上,看着那盒包装精致的糕点,托着腮惆怅地想,“今日休沐,孟少卿怎么没来买糕吃呢。”
作者有话要说:
①重阳糕做法参考《东京梦华录》
第64章 鲜熬鱼汤
重阳节过后, 一连三天都没瞧见孟琼舟的影子,林稚终于坐不住了,决定去孟府一探究竟。
孟府大门紧闭, 守门奴仆阿金见林稚来了, 有些惊讶地迎上去,“林小郎君怎么来了?”
他总不能说“孟琼舟这几天没来, 想他,所以过来看看”, 只道:“前些日子做了些花糕,很是可口, 想着送来给夫人和孟少卿一尝。”
闻言,阿金犹豫片刻, “小郎君随我进来吧。”
林稚松了一口气, “多谢。”
“夫人今日不在府中。”阿金边走边道,“小郎君把食盒放在桌上即可, 等夫人回来,我会如实禀报。”
林稚忍不住问:“夫人不在府中, 那孟少卿呢?”
“这……”阿金默了片刻,“少卿他……现在不方便见人。”
不方便见人?
“什么意思?”林稚皱眉问道。
见他这样执着,阿金叹了口气,到底是说了出来:“少卿最近一直操劳私盐一案,前两天害了风疹, 大夫说这几天都不得外出……小郎君还是请回吧, 别过了病气。”
林稚皱着眉放下食盒,“我去看看。”
说完, 不顾身后阿金劝阻, 径直去往孟琼舟院内。
刚踏进门栏, 便听到屋内传来陈平关切的声音:“阿郎如今已经停疹,按照大夫所说再服几副药,定能大好。”
闷闷的回答:“嗯。”
接着就是一阵瓷勺相撞的清脆声音。
确定孟琼舟把药喝下了,林稚敲了敲门:“孟少卿?陈管家?”
里面顿时安静下来。
林稚轻咳一声,“我要进门了。”不等屋内两人异口同声的反对,径自推开了门。
先看见的是陈平,对方一脸无奈地瞧着他,“林小郎君怎么来了?”
又看向他身后低着头的阿金,“你怎么让小郎君进来了?”
林稚道:“是我非要进来的,陈管事不必苛责阿金。”
陈平叹了口气,不再开口。
林稚这才来得及看向床上的人。只见孟琼舟不知何时已经用被子蒙住了头,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一丝光线都漏不进去。
“……”
上一次看见这种光景,还是小蛮因为不爱吃蔬菜和他闹小脾气。
陈平带着阿金走出去,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林稚喊他:“孟郎君?”
又是闷闷的一声回答:“我在。”
“你这样不憋得慌吗。”林稚道,“没关系的,我又不是外人,给我看看好不好?”
按照阿金所说的时间线,孟少卿是在酒楼吃完海鲜烧烤才害了“风疹”……林稚觉得,他很有可能是过敏了。
孟琼舟在被子里道:“我现在……不好看。”
原来是担心形象受损,这人偶像包袱还挺重!
林稚哑然失笑,“郎君何必担心,这红疹又不会跟随郎君一世。再说郎君本就生得俊美,便是起些疹子也无妨……所以,给我看看?”
就在林稚准备直接上手掀他被子的时候,孟琼舟终于缓缓把手中被衾放了下来。
估计是在被里闷得久了,对方脸上漾出淡淡薄红,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但除了薄红以外,并没瞧见什么红疹——老天爷果然对美人格外优待,连起疹子都舍不得往脸上招呼。
林稚和他对视片刻,又往下看去,这才在孟琼舟喉结分明的脖颈间看见了一片鲜红的疹子。
除了脖颈,手背处也留有些许。再往下的地方林稚没好意思看,略扫了一眼就止住目光。
但凭这几眼已经可以确定,确实是海鲜过敏。
想到对方是在他的酒楼里出了这档子事,林稚心中很是过意不去。
“孟郎君以前吃河鲜可曾生过红疹?”
孟琼舟道:“以前甚少吃过。”
林稚觉得自己的锅更大了。
“这个,多半是在我那里吃炙河鲜所致。”他道,“对不起。”
孟琼舟道,“小郎君之前并不知情。”
“所以不用道歉。”
林稚替他把被子掖好,“刚才听陈管事说,郎君已经停疹了?”
“嗯。”孟琼舟点头,“再喝几副药就能好。”
林稚问:“那药苦吗?”
半晌,孟琼舟道:“苦。”
“这个季节金橘应该下来了,郎君喝完药可以含一片蜜金橘,对嗓子也好。”
然后还有什么?
林稚努力思考从前在搜索引擎上看过的海鲜过敏治疗方法,除了停止继续食用海鲜、去医院看病——这些孟琼舟都做过了,还有……
还有熬汤。
他站起身来,“我去给你熬些鱼……”
起身太急,脚下地面一滑,林稚一个没站稳,就这么扑进了孟琼舟怀里。
两个人都僵住了。
林稚晕晕乎乎地抬起头来,第一个反应是:好硬啊。
这一下扑得实在,对方又是半躺着的姿势,肩膀、胸膛、腹部,到处都被他撞了个遍。
空气突然就热了起来。
林稚小心翼翼地重新直起身子,没话找话道:“没、没撞疼孟郎君吧?”
“没有。”孟琼舟滚了滚喉结,道,“小郎君轻得很,不会撞疼我。”
林稚看他一眼。
这人哪里还有刚才蒙着被子的半点不好意思!
“我去给孟郎君熬些鱼汤来。”林稚说完,连忙站起身走出去。
被外头稍冷的风一吹,他清醒许多,看见阿金在门外站着,便让对方带自己去庖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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