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真不愧是秦王的女儿,父女俩是如出一辙的工作狂。
嬴华璋放下笔看着他问道:“父王让你办的事情都办妥了?”
菟裘鸠想起城外发生的事情,顿时面色发白,微不可查地叹气说道:“是,不过应该说是扶苏公子把事情办妥的,我……我就过去维护秩序来着。”
嬴华璋认真观察他半晌才问道:“看不惯?”
菟裘鸠心说这种事情还能看惯吗?
然而他不敢当着嬴华璋的面吐槽,只是说道:“以前……以前没见过。”
嬴华璋笑着说道:“无妨,以后应当也见不到了。”
菟裘鸠顿时松了口气,幸好嬴华璋没跟他说见多就习惯了。
不过,嬴华璋会不会觉得他太菜了?
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一时之间略有些不知该怎么说。
嬴华璋一看他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就十分熟练问道:“发生何事?可需要我帮忙?”
菟裘鸠一听更不好意思,他每次来找嬴华璋都需要人家帮忙,感觉略渣。
他略微迟疑便说道:“大王抓到了那些刺客的主人,说……说让我亲自报仇。”
“嗯?”嬴华璋略一挑眉:“这不是很好?父王很少会这般做,算是优待你了。”
菟裘鸠这才知晓竟然还是奖赏。
他有些笑不出来:“可我连鸡都没杀过,不会杀人啊。”
他这句话直接让嬴华璋也沉默了。
杀鸡跟杀人有什么关系?嬴华璋也没杀过鸡啊,但他杀过人。
不过菟裘鸠的意思他是明白了,于是他问道:“你想怎么做?”
菟裘鸠小心翼翼说道:“那个……能不能……让他在牢里暴毙?”
反正只要人死了他就解气了,是不是他亲自动手无所谓。
嬴华璋轻笑一声:“父皇让其活着,谁敢让他死?”
菟裘鸠一想也是,这个责任谁都担不起,也就是说除了菟裘鸠谁都别想动那个人一根汗毛。
他有些绝望地说道:“可我下不去手。”
嬴华璋看着菟裘鸠跟看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他都很难想象一个先后经历过灭国又家破的人内里居然还这般柔软。
这世道,哪怕是普通黔首对杀人或许都不陌生,要不然秦法为何规定那么细致,又为何那般严苛?连斗殴打架都要严罚,就是为了尽量减少人命案的发生。
菟裘鸠这股心软的劲儿简直不像是活在这个世界上,而是从某个安静平和的世外桃源成长起来的一般。
嬴华璋略一沉思说道:“如果你把这件事情当成是父王命令你去杀某个人,而不是为了自己报仇呢?”
菟裘鸠微微一愣,一时之间有些迟疑。
如果是秦王的命令,他硬着头皮可能都会去做。
但会做跟害怕是没有冲突的,他可以把自己当成行刑人,可却没办法保证自己对这件事情不会产生心理阴影。
哪怕后世为死刑犯行刑的人都有专门的心理辅导,他现在上哪儿找辅导去?
尤其是大家看起来对这种事情都习以为常,甚至可能还会羡慕他能亲自报仇,只有他一个格格不入。
菟裘鸠思索半晌最后叹气说道:“我……我尽量吧。”
嬴华璋说道:“届时我陪你去便是。”
菟裘鸠下意识的拒绝:“还是不了吧,要见血的。”
那么可怕的场景怎么能让小娘子看到呢?
嬴华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觉得我没见过?”
他这一问直接把菟裘鸠给问不会了。
按照他的想法身为公主娇生惯养,嬴华璋当然是没见过血的。
然而对方手里有直指,专门搞情报活动,在这个位置上的人说自己没见过血他都不信。
菟裘鸠懵懵看了他一眼,最后也只好点头说道:“那……好。”
嬴华璋心想这小子怕不是要被自己吓到了。
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问道:“对了,我一直没来得及问,你那日是如何发现刺客有问题的?”
这一点嬴华璋也很奇怪,当日无论是膳房的人、外面的陛盾郎,乃至于他都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菟裘鸠却第一时间站了起来。
嬴华璋回想一下,总觉得那些宫女伪装的无懈可击,大庶长费尽心思安插的人也不可能有太大的破绽,菟裘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菟裘鸠对此也很困惑:“很明显啊,最开始的那个刺客一看就是男人,虎背熊腰,下颚还能隐隐看到青色,一看就是刚剃了胡子的男人,怎么会没人发现呢?”
嬴华璋听后沉默,说起来他还真的没有去注意宫女的长相外貌。
这么一想,这种并不是贴身伺候,只是偶尔负责传菜的宫人的确很容易被忽略,下次的确要再细心一点才行。
不过,菟裘鸠一眼就看出对方是男扮女装啊。
嬴华璋不动声色说道:“你倒是眼尖,不怕看错吗?”
菟裘鸠十分坦然:“看错就赔罪好了,反正大王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处罚我。”
嬴华璋看了他一眼嗤笑:“父王对你太过宽容倒是把你的胆子给养大了。”
菟裘鸠听后眨了眨眼,所以……他觉得嬴政一点都不可怕是因为对方对他已经很宽容了吗?
嬴华璋又问道:“既然你觉得那名宫女看上去就像男人,说不准心里也觉得我像男人。”
菟裘鸠立刻摇头说道:“没有没有,公主怎么会是男人呢?大王身量高大,公主身形高挑也是正常,就算声音不同,天下间也不是没有这般声音的女子,公主这么问,难道是有人在公主面前说三道四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挽袖子,看上去似乎是要揍人。
嬴华璋摇了摇头,看着菟裘鸠一脸认真,满眼真诚的模样一时之间颇有些无语:这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作者有话要说:
菟裘鸠:公主那么漂亮,当然是女孩子啦!兔兔认真点头.jpg
第83章
嬴华璋实在是想不明白,遇到刺客的时候这小子十分警醒,别人都没发现,他却能观察入微。
如果不是他提前发现,等刺客近了他父王的身,那时候只怕父王会很危险。
可自己这个处处都是漏洞的男人坐在他面前,对方又什么都看不出。
嬴华璋幼年和少年时期还能说一句雄雌莫辩,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哪怕再怎么掩饰很多东西也掩盖不住,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少出现在人前。
刚刚菟裘鸠说一眼看出了宫女是男扮女装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的身份也被看破。
结果万万没想到对方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
既然他没看出来,嬴华璋也就什么都没说。
他们的婚事很重要,不能有波折,说白了就算菟裘鸠看出了他的真实性别,这场婚礼也必须进行。
看着菟裘鸠颇有为自己出头的意思,他忍不住拍了拍对方的脑袋说道:“行了,你伤还没好别乱来。”
菟裘鸠却认定必然有人在嬴华璋面前说过什么,又或者不是当着他面说的,但嬴华璋手下的直指能够探听许多情报,说不定这件事情就报了上来让他知道。
他心说别让他知道是谁又在乱嚼舌根。
之前的教训看来还不够重,他得想办法派人出去打探消息,如果是陛盾郎之中还有人乱说话,他不介意再让廷尉署多查两件案子。
就是让他义父跟养父加班这件事情,只能说对不起了。
菟裘鸠得了上次的教训也不想自己动手了,更何况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再动手只怕要一路“坐牢”回咸阳。
真是想想都可怕,反正他有亲卫,亲卫不就是这个时候用的吗?
思及此,菟裘鸠转头就去把自己的亲卫找来吩咐道:“你们这几日都多听一听,看还有没有人敢说公主的不是,听到了就跟我说。”
菟裘彦大惊失色:“二郎,不是,百将,咱可不能动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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