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过这世界[快穿](60)
父皇交到他手里的暗卫,他终究还是用了。
这么多年来,他终究还是向父皇妥协了。
他都已经为老师妥协了,索性向老师收费一点额外的回报,也是应当的。
皇子走到子期面前,“老师,把信给孤,孤替你交还。”
子期怅然若失。
他总觉得状元上司的背影带着一丝孤绝。
“还是我亲自交给他吧。”子期回道。
皇子不提这茬,一本正经的说道:“老师,真的不问问孤为什么怕雷雨天吗?”
子期抬眼看他,眼神里饱含着一丝狐疑。
“孤今天能顶着雷雨天出来,都是因为老师给予的胆子,平时孤都是躲在被窝里的。”皇子放飞天性,颇有泼皮无赖的本领。
二人朝东宫走去,不管子期听还是不听,皇子自顾自的说起来:“那是一个雷雨天,孤大概是四岁……”
总体而言,是一个宫廷恩怨情仇的故事。
皇子在雷雨天被皇后设计,引诱到树林玩耍,皇子的母妃为救皇子而被雷劈而死,事后,皇子母妃并未因救下皇子性命而被封更高一级的谥号,反而因看管不力被治罪,剥夺妃位。而皇后只是被宫禁三月,后来更是让皇子在皇后名下抚养。
而皇子从十岁那年得知真相之后,就变得无法无天,任性妄为起来。
对于皇家阴私,子期无可评论。
“你想让我说什么?”子期侧身问他。
“孤只想听听你说话。”皇子撇嘴说道。
“你不觉得孤可怜?”“就不能同情同情孤吗?”皇子追问道。
“你都能讲出来了,应该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子期回答。
“老师又不是别人,再说了,孤只同你讲过。”
“你真的觉得可怜?”子期反问道。
皇子撇了撇嘴。皇子心中想着,他只想拉一点同情分呢,哪曾想,老师根本不吃这一套。
“等你成为孤家寡人的时候,再说可怜这回事吧。”
“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诗强说愁。”皇子跟在子期身后,摇头晃脑的说道。
子期拿起书卷敲打皇子额头,“从明天起,正经看书。”
皇子捂着脑袋,装作很痛,等瞥到子期走远,才大叫道:“老师,等等我。”
深夜,御医被紧急召唤。
皇帝丢开咳血的帕子,打断御医的诊断,问一旁的太监总管:“皇儿今天怎么样?有没有好好休息。”
每逢雷雨天,皇子身痛,他是心痛。
当年,那场宫闱祸乱造成的震荡至今还尚有影响。
“寡人还能活多久?”
“多则五月,少则三月。”御医回道。
他壮年离逝,多年无子,也是那场祸乱造成的恶果。
皇帝挥手让御医离开,太监总管一边服侍皇帝喝药,一边禀告皇子的事情,最后告诉了皇帝一个好消息:“殿下接受陛下安排的暗卫。”
听完太监总管的禀告,皇帝点头道:“该立太子了,明日,就议这件事吧,你去给宰相通个气。”
第60章 思无邪 09
朝乾殿。
这是子期第二次踏入,也是子期和皇帝第三次见面。
子期尚未来得及打量,先是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一般人嗅觉恐怕闻不出来,但是子期在攻略上一个系统任务的时候,曾经在东宫里每日每夜都是浸染这些药味。
子期无需再过打量,就能猜测皇帝身体不佳。
而皇帝又刻意隐瞒,只能说皇帝身体状况绝对称不上多好。子期这边想着,脸色却未变。
这时,皇帝坐在御座上,把奏折放在一边,笑着看向子期,夸赞道:“你教导的甚好。”
任性妄为而顽劣的皇儿居然能开始明辨是非,懂事起来,这对不久于世的皇帝而言,是最大的慰藉。
子期推托道:“是皇子聪慧。”
皇帝浅笑道:“朕有意立皇子为太子。”
说到这,皇帝似有若无的观察着子期,却见子期脸上并无有多大波动。
皇帝心中不由得喟叹,他果然没看错人。只不过,想要寻找辅佐皇儿的栋梁之才,他还需再考验一番。
此等大事,必须斟酌。
子期不知皇帝心中所想,却从皇帝的只言片语中确认推测,皇帝的确是命不久矣,恐怕要为太子上位铺路。
这么多年,未曾立唯一的皇子为太子,至少有两个考虑。一是为了锻炼皇子;二恐怕是为了保护皇子,以防遭人陷害,这其中必定会另有隐情。
子期暗自揣测之时,皇帝却突然道:“朕想给你赏赐,放你去肃郡做肃郡的郡守还是太傅之位?”
“你无需现在给朕答案,等立太子的那天再告诉朕。行了,你退下吧。”瞥到太监总管的发青的脸色,皇帝让子期退下。
子期一边走,一边沉吟。
年纪轻轻的太傅,还是治理肃郡,一个是京都,一个是边陲,不出意外,所有的人都会选择留下做太傅。
更何况已经明确知道皇帝时岁不多。
但子期本人,于教导皇子一途上并未觉得有什么挑战性,于他而言,这是一件颇为熟谙的事情。
他曾经教导出一个女宰相,曾教导处一个少年天子,也曾教导过一群趾高气扬的世家之子,即便是他预测皇帝离世,太子上位殊为不易,但子期亲自做过东宫太子,在四面悲歌的情况下,逆转结局,登基称皇。
对于当下皇子的境况,权臣在旁,外戚有干预势力,但子期也并不觉得有多大的挑战性。
相较而言,他更想要离开京都,用剩下的半年多时间,去边陲走一走。
总是困厄一处,他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被京都的风月吹轻了几分。
子期未回东宫,而是取出戏曲资料便信步离开,打算回谢府。
久未嗅过外面的空气,子期并未坐轿,而是选择步行。他在街上漫步,打算为管家夫妇和姐妹花奴婢买份礼物。
行至喧嚣街角一处,子期就被汹涌而至的人群裹挟着前进,被拥到瓦肆一处。
只闻锣鼓之声。
子期绕过汹涌人群,逆流而行,在一间茶肆的外面停下。
眨眼间,哪些人群已经到了瓦肆里间,纷纷落座,也有伸长脖子往里张望的。
子期悠悠地饮茶,偏偏显示出他和旁人的不同。
他于最热闹处闲适自在,自成一个清净所在,与周遭格格不入。
惹得一个青衣男子上前调谑:“公子,是看不上?”
子期吹一口浮茶,摇了摇头。
“公子那是觉得这戏曲登不上台面。”另外一个白衣男子出口讽刺道。
但见那白衣男子姿色俊俏,然而眉宇间有一道愁绪凝结,却口出恶言,让人不喜。这俊俏容貌也着实打了几分折扣。
“不要那么大的火气。”青衣男子一边劝白衣男子,一边毫不客气的落座。
这时,瓦肆处的戏台上,青衣已经开始了唱词。
正是子期从丫鬟哪里了解到的《浣纱记》,正唱到皇帝断案,农家少妇告御状一段。
白衣男子闷哼了一声,撇着头,陪坐在一侧。
“公子觉得这段唱词如何?”青衣男子询问子期意见。
青衣男子是个颇有厚脸皮的人,见子期面目可亲,就自顾自的套近乎。
这么喋喋不休,子期直接反问道:“莫不是你写的?”
青衣男子换了一副真是不好意思,被发现的神态,十分自如的接受了,他痛快的点了点头,期待着从子期嘴里听到赞美声。
虽然听过多次赞美,但他就是脸厚,再听一次,也是使得的。“公子以为怎么样?”
子期淡淡地嗯了一声,“尚可。”
青衣男子瞬间懵逼,眉头耸动,眼珠子乱转,完全不知做什么表情为好。
倒是一旁的白衣男子一副被羞辱到了的样子,十分愤慨。“哟,公子真是大才啊。不知道您有什么高见?”
“并无高见,打扰了。”子期说完,放下茶杯,正欲起身,不欲再多说什么。却被青衣男子瞥到子期右手边拿起的戏曲资料。
青衣男子眼睛一亮,“可不可以让我看一下?”
“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嘛。”白衣男子咬文嚼字,陶渊明好好的一句话非得被他弄出个九曲十八折。
子期嗤笑一声。“拿去。”
青衣男子小心而谨慎地接过,而白衣男子则是带着一丝蔑视,一丝好奇,靠在青衣男子一侧,漫不经心的瞧上几眼。
然而,越来越心惊。
青衣男子眼眸是越发清亮起来,而白衣男子的脸色发青。
青衣男子连忙叫上茶肆主人,换上清泉茶,然后向子期郑重介绍自己。
“我叫贺图,我是写《浣纱记》的,也是戏班主人。请问公子尊姓大名?”青衣男子对子期做的戏剧资料若获至宝,他一定要和子期攀谈成功,虽然子期颇为高冷,但谁让他只不过粗略翻过半卷,就爱不释手,化身半个脑残粉了呢。
“公子年纪轻轻,真是才华横溢。”
“谢子期,翰林编修,不过借职务之便而已。”子期报上姓名,又做了解释。
贺图抓住一切能吸引人的点,然后全力套近乎,“他叫栗雍,在青楼名妓中颇负盛名。我们戏班这次请了醉红楼的名妓胭脂,唱词做了修改,请子期公子做个品鉴。”
栗雍哼了一声撇过头,到头来还是显摆翰林编修的名头而已。
栗雍他是一次落第,一次被皇帝亲自除名,从此对科举厌恶,混迹青楼名妓之间,瓦肆勾栏之中。
而这个人和他一般年纪,却已经成了翰林院的编修。栗雍说不上是嫉妒还是不甘心,最终他只是故作冷漠地扭过头去。
栗雍,红袖,醉红楼。
三个熟悉的名字,让子期捕捉到一点:大胡子和醉红楼有关系。
想起未解的疑惑,子期索性再多呆一会,询问下情况。
见子期被吸引住,他立即埋首戏曲资料中。
“浣纱记这个故事,有没有原型?”子期不开口则已,一开口惊人。
“你怎么知道?”正沉浸在子期的戏曲资料中的青衣男子,猛然间没掩饰住,直接问出口来。等看到子期和白衣男子都注视着他的时候,已经悔之晚矣。
他叹了一口气,索性说道:“是以我一个朋友为原型的,具体是谁不便透露,不过和这个故事有所出入。”
青衣男子将这个故事娓娓道来。
实际上,是青衣男子这个朋友的亲生母亲上京去找贵公子认亲,贵公子却是以亲戚孩子的名义认下,而他朋友的亲生母亲被丢弃在荣养在府外。
子期若有所思。这个人,是个关键人物,子期特有的敏锐,嗅出一丝不一样的意味,似乎在织起一张大网。
最终,在青衣男子的几番挽留下,子期丢下几句品鉴才脱身离开。
和思虑多多的子期不同,玉镯内的系统们差点在系统世界里闹腾成精了。它们现在丝毫不在乎子期的这次任务能获得多少积分,因为它们已经在系统世界赚翻了。
关于子期如何成为网红的直播故事,还真是说来话长。
关键点却只有三个。
第一个,关于花痴子期的神颜。
直播视频千千万,为何子期能一跃而红,全凭万人迷系统的颜值 PK 过网红排行榜前十的对赌协议,引得无数路人和网红排行榜前十的粉丝们旁观。
谢府书房。
子期只不过遵循休沐日的约定,沐浴,修发。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