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预计半年后对外营业的度假山庄,据说里面的布景是各式各样的蔷薇科植物,里面有洋房也有别墅,背靠着一座很有名的山,山顶云雾缭绕,山下还有一个非常明澈的湖泊,在湖上泛舟都能清楚看到倒影。
叶盛宜趴在窗口,看着不远处火红一片的蔷薇花架,感叹道:“天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高级的度假山庄!”
“因为电影的名字里有‘玫瑰’,盛导也喜欢用颜色和意象来暗喻,再加上大画家陆屏枫的住所就是别墅,所以选择了在这里取景。”洛屿在叶盛宜的头顶上摸了一把。
这小子的紫毛还挺柔软的。
“那我们也能住在这里吗?”叶盛宜问。
“有一部分时间住在里面。这是度假村给与电影的赞助,等电影播出了,应该会有很多人慕名前来度假。生活制片已经把住宿安排发给我们了,我们先去把行李放下,正式的拍摄应该是在后天。”
洛屿开口道。
“我简直难以想象住在这里的感觉——好像自己也成了富豪!”
“广厦万千,夜眠仅需三尺。你多住两天说不定还会嫌弃别墅太大,走来走去不方便呢。”洛屿笑道。
一般来说拍摄电影不会有这么奢侈的住宿条件,纯粹是因为这部电影的取景特殊,而且运气好遇上了度假山庄的赞助。
蒋师傅把车开到了剧组安排的用于住宿的别墅前。
叶盛宜抬头看了看,“这栋别墅有三层楼啊……就我们三个住吗?”
“怎么可能。那样就太奢侈了。”
洛屿绕到车后面,刚把一个行李箱搬下来,别墅的门就开了。
只见顾萧惟和岩哥走了出来。
“你们总算到了!你们不来,我们都不好意思选房间!”岩哥一个人就拎了两个行李箱下来。
叶盛宜愣住了:“所以……我们是跟顾哥住在一起?”
顾萧惟接过洛屿手中的箱子,说了句“是啊”就走进去了。
人多效率高,蒋师傅总共还没有在门口停满一分钟,所有行李都已经送进去了。
这栋别墅还挺大,一楼是生活区域,有客厅、餐厅和厨房,后面还有个小花园。
二楼有三间房,三楼有两间房外加一个大露台。
“我看这也挺好安排的。”岩哥开口道,“顾哥和洛哥就住楼上,二楼就是我们剩下人的。小琴是女孩子,肯定得单独一间。剩下两间……”
“我跟师父你住一间吧。咱们都是化妆师,彼此的习惯也差不多。”叶盛宜说。
“那我和顾哥的司机住一间。我们本来也认识。”蒋师傅说。
房间很快就分好了,大家开始收拾东西。
楼上的两个房间是母子间,共用一个卫生间和衣帽间,一间房间大一些、一间房间小一点。
这个应该是为有孩子的家庭准备的,方便父母照看孩子。
“我睡小的那间就好了!那间房子一打开可以看到蔷薇园,太漂亮了。”洛屿开口道。
“好。”顾萧惟也没有推脱。
洛屿将箱子打开,把比较符合温煜驰气质的衣服都拿了出来,放进了房间的衣柜里,不怎么用的衣服就放进了衣帽间里。
他一走进去,就看见顾萧惟也在挂衣服,这家伙还是老样子,喜欢自己收拾。
洛屿笑了一下,“我没有想到剧组会把我们俩安排在一起。”
顾萧惟走过来,拉过洛屿的行李箱,把他的衣服用衣架子挂起来,撑平整,“是我要求的。”
“啊?”
“我和你属于团队精简的类型,肯定会跟其他人拼在一起。与其这样,不如住一起,还随时能对戏——我们的对手戏可不少。”顾萧惟开口道,“而且这也是盛导的希望。”
“哦,那倒也是。你这个要求既合理又方便。”
顾萧惟低头整理着洛屿风衣的衣领,他的手指修长,指节弯曲的时候,洛屿忽然产生一种错觉——对方整理的不是衣领,而是抚摸着他的脖颈。
他的喉咙一阵压抑的滚动,刚想要推后小半步的时候,顾萧惟又向他伸出了手,“下一件。”
“哦……这件吧。”
顾萧惟侧了侧脸,像是在思考什么,“你这次带来的衣服跟你本人的品味不大相似。”
洛屿有点囧,“我知道我的审美很单一,永远都是休闲衣和运动裤。这些是江老板给我选的。”
“我们身型差不太多,你还可以穿我的。”顾萧惟说。
没多久,衣服就收拾完了,他们开始摆放洗漱用品。
洛屿这才想起那束花,赶紧道谢:“还好你帮我订了那束花,不然见到那些粉丝们,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她们。”
“等以后经验多了,你就会提前做好准备了。”
洛屿在房间里找了个装饰用的花瓶,把顾萧惟送给自己的白玫瑰放在里面。
“谢谢你送我的花。”
“送你花,是为了道歉的。”顾萧惟倚靠着洛屿的房门说。
“道歉?你跟我道哪门子的歉?我感谢你的地方比较多吧?”洛屿好笑地说。
“我很想和你多接触,和你对戏……也很想你看着我。也许等我变成了陆屏枫,你会被吓到。”顾萧惟很认真的说。
洛屿怔了一下,他没有忘记这个角色让顾萧惟入戏有多深。
“陆屏枫本身就不是什么可怕的人。你不会吓到我的。”洛屿用拳头在顾萧惟的胸口上轻轻捶了一下。
他的手还没有收回来,就被对方一把扣住了。
顾萧惟的手指抓着他的手腕,力气比洛屿想象的要大很多,洛屿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热度。
看似温热,却透着隐烫。
洛屿试着挣扎了一下,顾萧惟纹丝不动,他就这样看着洛屿,目光似乎是温和的,可他们对视得越久,洛屿就越是觉得对方的双眼仿佛深渊倒转,笼罩一切。
他是用这种方式在占有洛屿的脉搏。
“可怕的也许不是陆屏枫,而是我。”
某种危险的预感涌上了洛屿的心头,可偏偏他像是提线木偶一般,被对方轻轻牵扯着,一步一步走近。
楼梯上响起了搬运什么东西的声音。
“顾哥,你这个箱子我给你抬上来了!里面都是画具吧?房间里能放下吗?”岩哥问。
顾萧惟终于松开了手,唇上带起一抹温和的笑,转过身去走向岩哥,“房间很大,放得下。放飘窗边吧。”
当顾萧惟走后,洛屿呼出一口气来。
他的心脏像是被对方攥在手里,呼吸心跳在那一刻都被拿捏。
这种侵略性,是顾萧惟之前没有的。
这是属于陆屏枫的特性吗?
洛屿闭上眼睛回忆着剧本,这也不像是剧本里的陆屏枫,因为陆屏枫这个人有种超然物外的疏离感。
他用事不关己的态度看着围绕他的画作延伸而出的修罗场,他观察着每一个人的毁灭,即便是被温煜驰所吸引,他是以一种观察者的姿态出现,而不会像刚才那样……流露出令人心悸的占有欲。
“顾哥,这个画架就这么摆,没问题吧?”岩哥的声音响起。
“可以,谢谢。”
“顾哥,你这画上的是谁啊?”
“等我画完了,你就能看出来是谁了。”
顾箫惟没有关上房门,这让洛屿能够将他们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和岩哥对话的顾箫惟非常正常,难道刚才是故意对自己那样的?
洛屿也知道顾箫惟为了演好陆屏枫,特地去学了画画,那么他的画是什么样的?
好奇的洛屿来到了顾箫惟的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你是带了很多画具吗?我来帮忙一起收拾吧。”
顾箫惟侧过脸,窗帘拉开了,明亮的光线正好落在他的脸上,有一种禁欲的无暇,当他对上洛屿的时候,唇上那一点笑,就像星夜与黎明交织时柔和的界限,让洛屿根本没办法和刚才那个扣住自己手腕的人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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