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见状好笑。
他开口,看向江楷:“我知道您要问什么。”
方宗玉闻言下意识往前一步,抓住了江城的手:“阿城你……”
江城道:“您应该也早就发现了我有许多秘密。我所会的一切,既查无可循,也无从解释。”
方宗玉微微一顿,她看向江城:“没关系的,解释不了就不解释。”
江池江瑾对视了眼,默默在一旁看着。
“我既然主动提起,就是能够解释,也愿意解释,只是答案,未必是你们能够相信接受的。”江城道,他看向方宗玉和江楷,缓声道,“我是江城,从头到尾,我都是江城,只不过在你们面前的江城,有过另一番二十九年的完整人生。”
他从头到尾,一一和盘托出,一旁江池不自觉地张大了嘴。
“之所以我对那些集团成员的心理如此了解,是因为我与他们打过多年交道,如您一样。”江城最后说道,他看向江楷。
江楷瞳孔蓦地一缩。尽管他心中早有一些猜测,但听到江城亲口承认,却仍旧大大一惊。
他惊的不仅是江城那玄之又玄的经历,更是因为江城的身份。只有他知道自己有多不希望江城在与那些人打交道,他太清楚这其中有多艰辛和冒险。
“二十七岁时,我被正式任命为江汉特区总队长,介入歼净收网行动,两年后,行动展开,我带队收网,行动过程中发生剧烈爆炸,我也因此来到了这里。”
方宗玉倒吸了口气,抓住江城的手忍不住颤抖,她眼眶发红,低低问:“那你……那场爆炸,你……”
江楷用力闭了闭眼,那样的情形,不可能有生还的人。
江城安抚般地轻轻握住方宗玉的手:“至少现在我在这里。”
方宗玉眼泪落下来,她摇头,知道这意味着另一个答案是什么,她声音微颤着问:“那……那个世界,我们从来没有找到你吗?”
“没有。又或者是我不知晓吧。”江城笑笑,“也有可能是后来我的身份成为了高级保密信息,所以无法被查到。这不重要。”
他见方宗玉紧紧抓着自己,难以释怀的样子,轻轻道:“那个世界,我很满足也很充实,我为我想守护的而奋斗奉献,并不觉得有什么遗憾。而这个世界,我拥有了更多从未期望过的羁绊,更是幸运。”
他说完,目光投向简行策,两人对视,不着痕迹地浅浅相笑了一下,他又转向江瑾与江池。
江池和江瑾走过来拥抱住他。
江池闷声道:“是我们幸运。”
江城低低笑了一声。
过了片刻,江池忽然又回过味来,微诧异地道:“所以阿城是……平行世界的里的另一个江汉特区总队长?就相当于是平行世界里的简叔?我弟弟也太厉害了吧!不对,平行世界里有简叔和我们么?”
简行策解释:“他是在我之后的接任总队。”
“简队退役后就是阿城了?这么一算年龄差好像是差不多。”江池微点头。
江城顿了顿,没有多说。
江楷注意到江城的表情,便知道简行策不是简简单单的退役,他沉默了两秒后,轻轻拍了拍江城和简行策的肩膀:“你们都是国家的骄傲。”
他们是首当其冲的第一道防线,将所有的威胁挡在身前,背后是安定繁荣的城市。
/
两天后,晚间新闻播出了一则新闻——
“两日前,我国公安与武警联手打击犯罪集团,成功缴获五吨违法物品与药剂,缴获军火价值上亿元……”
饭桌上正在吃饭的江家五人听见新闻播报的声音,都不约而同地放下碗筷,快步走到客厅电视前。
就见电视画面中出现了部分画面情况,可以看见剧烈的爆炸就连镜头都狠狠晃动。
江城微眯起眼:“他们把视频画面截取出来公开了。”
“没有参与行动人员的信息,画面公开也没有太大问题吧?”江池问道。
“但是会刺激那两个逃犯。”江楷沉声。
江城沉默了一秒道:“或许这就是目的吧。两天过去了,那两个逃犯居然一点声音动静都没有,太耐心了,反而让人不安。”
江楷明白江城的意思,要是那两人动静大一些,报复心切,反而会加快败露被抓捕的速度,但要是那两人隐藏起来,那就说明他们有想法,或许在筹备什么,不论是什么,都更加危险。
他转向江瑾:“这段时间让祈安集团的写字楼都加强安保和安检,尤其是对爆炸物、金属这些品类的检查。”
“好的。”江瑾应下,“我这就去安排。”
方宗玉心提得紧紧,见状便道:“那我让别墅安保的轮班也加一班。”
江楷点点头,尽管他不认为别墅会被作为目标,但还是让方宗玉去做了,有点事做才好叫妻子不胡思乱想。
江城看着电视新闻,他问江楷:“您知道这次行动,我们这边的伤亡情况么?”
江楷微摇头:“没和我细说,希望……”
他没说下去,说什么希望都是骗自己的,是战争就一定会有伤亡。
……
江瑾几人真就在江家别墅里待了近一周都没出过门。
晚上要是有工作要忙那还好,要是无事可做,便是大眼瞪小眼的。
方宗玉见江池最先像是要耐不住的样子,在江池要开口的前一秒,打断压下:“既然现在闲着也是闲着,那正好把家里收拾整理一下。”
“啊?”江池愣住。
“地下室我打算腾出来做别的用处,你们给我把下面的杂物都搬出来。”方宗玉说道,“以前家里男人总不在家,我也不喜欢别人捣鼓搬弄我的东西,就一直搁置着,这会儿正好有时间又有人手。”
她说完看向江池,微微挑眉:“阿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没什么了。”江池摸摸鼻尖,只好任劳任怨去搬东西。
还好地下室其实也没囤放多少杂物,三个男人搬了四五回也就收拾完了。
江池开了一瓶冰可乐躺倒在沙发上,累得不想说话。
“我的手,那是被时尚杂志形容要上天价保险的手,现在却连拿笔的力气都没了。”江池有气无力地说道。
他举着手像是无骨一样地晃了晃,被江瑾嘲笑拍开。
“我看你是缺锻炼,你看你爸和你弟,没事人一样。”方宗玉抽抽嘴角,看看江池,再看看江城和江楷,要不是亲眼见着三人上下搬东西,她都要以为是不是江池额外跑了一倍的工作量。
江池闻言看过去,就见自家弟弟和父亲正把纸箱子里收拾的东西一一拿出来,他不由一抽嘴角,这两人怎么还有力气干这些收拾的事情?
“我就是一平平无奇的设计师,我能和他俩比吗?”江池问。
方宗玉闻言顿了顿,轻咳一声,也是。
“这是相册?看起来有些发霉了。”江城拿出一本深红色皮革面的相册,相册面子上都是霉斑。
江楷闻言看过去,见状一顿,从江城手里接过来:“这是我以前的相册,原来在这里。”
“有很多我年轻时候的照片呢。”江楷微微笑起来,翻开相册。
江池和江瑾听见,立马好奇地围过来。
“原来爸年轻时也曾经帅过的。”江池看着评价道。
江楷嗤笑一声:“那不然哪来基因让你们仨长成帅哥美女?当然,你妈功不可没。”
方宗玉微微脸红,好笑又无奈地推了一把江楷:“你烦死了。”
江城见状弯起眼笑起来,相册里的照片都被塑封过,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相册面子都发霉了,但照片里的色彩却仍旧没有多少褪色变化。
“这是我读书时候的。”江楷指了指穿着短袖校服短打校裤的男孩,个头瘦高,看起来倒像是篮球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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