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们结交的那位巫觋,可就是你在夜郎城认识的那一个,叫巫行道的?”
卢元鹤摇头:“这我哪知道。巫行道?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个名字。好像是这个名字。你知道陈家在四大玄门世家当中势力最弱,我们卢氏与他们家来往不多,我不清楚。”
“照卢公子刚才所说,这陈秋灵的确够狠毒的,为了门主之位,竟然举报自己的亲兄弟。”白鹇说:“只是可惜了那位陈大公子。”
林云深摇头说:“这种事都是你传我,我传你,传来传去便变了味道,当中有几分真几分假,还真不好说。”
卢元鹤听了这话嘿嘿一笑:“我还有个春情荡漾的版本,你要不要听?”
“不停,免得白隐回来,说我教坏了他的侄子。”
白鹇忙道:“杨师叔,我没事的,你们说你们的。”
卢元鹤拍了一下膝盖说:“男人不坏,怎么会有人爱?”他说着就往床沿上挪了挪,更靠近了白鹇一些,颇有些不怀好意地说:“听说陈氏兄弟反目,和门主之位有点关系,但更与一个人有关……”
林云深问:“巫行道?”
“不错!”卢元鹤嘴角露出几分色眯眯地味道来:“听说这三个人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白鹇茫然,林云深则嘲笑说:“既然是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啊,”卢元鹤说:“有传闻说,这巫行道和陈明月当年交好,到了几乎同起同卧的地步……啧啧啧,就像是那夫妻一样,片刻不离。你想这巫行道风姿卓然,潇洒俊逸,这样的男子谁看了不是赏心悦目。他在陈家住的久了,这陈老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竟也对哥哥的这位道侣动了心。奈何人家是神仙眷侣,你一个陈秋灵,性子孤僻不合群,那巫行道如何看得上他呢。这陈秋灵便恼羞成怒,我既然得不到你,那别人也休想得到,于是便借刀杀人,逼死了自己的亲哥哥。听说他的腿,就是在杀他哥哥的时候受了重伤,走路很是不方便,可他好面子,在人跟前总是用灵力强行止痛行走,听说他膝盖全都坏了,每走一步都生不如死呢。”
“然后呢,那陈秋灵和那位巫觋……”白鹇显然已经入戏,皱着眉头问道:“若传闻是真,他杀了自己的哥哥,那个巫觋更不可能跟他怎么样了吧?”
“那是自然!若是有人杀了你媳妇,逼你娶他,你愿意?!”
白鹇脸色涨得通红:“这……你这是什么话?!”
卢元鹤哈哈大笑说:“我这是打比方啊。那巫行道后来就不知所踪了,有人说他隐居去了,也有人说他被陈秋灵一块杀了,还有人说他是个痴情种,殉情死了。啧啧啧,这可是香艳旧闻啊。如今道士也可以娶妻,这种断袖艳事可是越来越少了。”
白鹇越听脸色越红,卢元鹤见他害臊局促,那玩心更重,便要调戏他。林云深笑眯眯看着,蹬了他一脚,却也没阻止他。卢元鹤说:“你不信?你年纪太小不知道,又跟着这么一个不通风情的师叔,这种事自然听说的少。我告诉你,原来修道之人是不可以成亲的,因此玄门之中全都是一群光棍,一群男人朝夕相处,又没有女人,自然生出许多断袖之事来。后来断袖成风,竟然到了宫里面,太子无鸾竟然爱上了东宫的一名谋士。皇帝因此大怒,严查断袖之事。但人都有七情六欲,怎么断的尽呢,于是当时的宰相房子器谏言,这才允许道士娶妻。
自打那以后,断袖和独身的道士便少的多了,不过虽然如此,但还是有很多道人一生不近女色,倒是颇值得玩味,比如你们白家的名人,朝廷天师白冲之,隐居于深山,年近五十也未曾娶妻,这你总知道吧?”
这一下白鹇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满脸通红怒气冲冲:“莫要胡说八道,污蔑我白家天师!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卢元鹤和林云深都哈哈大笑起来。林云深咳嗽了两声,笑着说:“白鹇老实,你还逗他,我看你是皮痒了。”
第43章 坞城篇:断袖
白隐和林音音回来,林云深将卢元鹤对他说的关于陈氏兄弟的事,对白隐说了,当然并没有说白冲之的事,白鹇听了会炸毛,白隐听了,定也会也不高兴。
白隐说:“这倒像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只要你们俩在一块,总是说些不羞不臊的话。”
这真是冤枉。可林云深如今温顺扭捏,并没有反驳,只说:“可我细想了一下,这陈门主这般年纪,却还未娶亲生子,的确有些古怪。条件优越,到了年纪却还没娶亲的,肯定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就是小人一个。”
“为何这么说?”
“七情六欲乃是人的本性,是人便有情欲,一个人连情欲都能断绝,还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呢。”
“那照你这么说,那些得道高僧,也是如此了?”
“那又不同,做和尚便要断绝情欲,这是佛门规矩,既然入了这一门,便要守这一门的规矩,这些高僧年轻的时候,定也是血气方刚,只是要守规矩,便断了念头,为佛门献身,这是定力修为。但是道士可以娶妻,他们却孑然一身,一个人能对自己如此狠心,定是有缘由的。”
“虽然是歪理,可也不算胡说。”白隐坐下说:“我和林姑娘查到了一些事。”
“关于陈秋灵的么?”
白隐点头:“这个陈门主,的确有古怪。他似乎也在暗地里查这件事。而且林姑娘从她那位朋友口里得知,前些天陈秋灵曾秘密派人挖开了他兄长陈明月的墓葬,并以符篆贴满了新棺。”
“那他的嫌疑就更大了。可是上次我们见面,我特地观察了他,觉得他好像并不认识杨柳一。他既然不认识杨柳一,又和我没什么来往,为什么要害杨柳一,又为什么要帮我呢?这些事和他的哥哥陈明月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陈明月若是枉死,魂灵不安,成为怨灵,也不是不可能。”
“那也说不通。陈明月死了有十几年了吧,若他心有不甘,刚死的时候干嘛去了。而且陈秋灵若担心他哥哥成怨灵,下葬的时候便应该以玄门法物压制住,为何又等数年之后才开棺做法?”
“他在这个时候偷偷掘墓开棺,定有原由,看剑灵作祟选的地方和人,也和陈家脱不了干系。”
“那个巫行道,或许知道内情。只可惜咱们走的时候,没有问清楚他会住哪里。”
“他住在倚梅馆。”
林云深看向白隐,白隐道:“这么神秘的人物,身上肯定有很多秘密,又怎么能不留意。当日分别之后,我便用五鬼灵花一直跟着他。”
林云深笑说:“这可不像是白氏作风。”
“我如今自立门户,自然夫唱夫随。”
林云深一愣,白隐已经站起来了。林云深大窘,昨夜的事他本来已经忘了,经白隐这么一说,不由又是一阵尴尬,咳了一声,板起脸道:“你坐下,我有话讲。”
白隐说:“你要说我说话不检点,我知道。”
“你从前总是说我没心没肺,说话不经脑子,拿捏不住尺度,那如今你这是又在干嘛,学我么?”
“嗯。”
“……”林云深眉头倒立:“你嗯?”
“嗯。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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