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野慵懒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窗帘拉得严实,他稍微拨开帘子想看看天气,强烈的日光立刻透过窗帘缝隙照在他脸上,游野的眼睛瞬间渗出泪水,他忙将窗帘再次严严实实拉好。
是个糟糕的晴天,游野沮丧地抹掉眼角泪渍,重新躺回被子里。
虽然新生吸血鬼不至于被烈日烧死,但这样的天气会令他们无精打采脾气暴躁。
好在今早不用拍戏,不然他可能没办法保证自己的状态。
游野闷闷不乐地裹着被子,心想幸好剧本世界的导演没太坏,要是对方把故事发生背景安排在夏天,可能《血猎》没拍完他就原地枯萎了。
客房里装的是厚实的遮光窗帘,只要严实拉上就漏不进半点光,整间房像夜晚一样。
游野缓了会儿,点开床头小夜灯,继续研究早读透的剧本。
在现实世界时他也是这样,经常一遍又一遍的读剧本、揣摩角色,不光是他自己的角色,他几乎会把剧本里出现的每一个角色都揣摩一遍,这样接起戏来才得心应手。
以前他的经纪人经常开玩笑,说他站在比别人高很多的起点,却比别人努力百倍,还让不让别人好好过日子了,简直就是给人类制造焦虑。
“认真休息,认真放假,认真过好属于游野你自己的生活。”
这是经纪人给他的建议。
游野每次都看似虚心的听取建议,但他好像永远没办法付诸行动,对他而言,活在一个个角色里,比活成自己本身容易得多。
看了两小时剧本,游野起身到浴室泡澡。
他脱掉衣服,把浴室的灯全都打开,站在落地镜前观察自己身上的痕迹。
昨晚的梦境质感过于逼真,让他怀疑自己在睡梦中被另一个吸血鬼「侵犯」。
可他身上并没有可疑痕迹。
他又把脚踝上的纱布松开,伤口几乎已经愈合,上边并没有梦里被尖齿细细啃咬的痕迹……
游野沉吟片刻,重新包好纱布,将脚踝搁在浴缸边缘泡澡。
难道昨晚真的只是自己的梦境吗?游野并不打算如此简单的说服自己,他舔了舔嘴唇,回忆起梦境里甜美到令他颤栗的血腥味,喉结又下意识地滑了滑。
他记不得太多细节,但对他有这样吸引力的,似乎只有怀树的血。
……
整个早上一直很安静,没有人来打扰他,隔壁的怀树屋里也没发出响动,这位大导演很可能早早出门和工作人员处理事情去了。
直到临近中午的时候,刘医生才过来看望他。
“怎么把屋子弄得这么暗,跟晚上一样,”刘医生走到窗边,想要拉开窗帘的手顿了顿,转而拿了杯温水递给游野,“昨晚休息得怎么样?有没有做什么不好的梦?”
游野面露疑惑:“不好的梦?”
刘医生坐在他身边:“受到惊吓的人夜里往往会做噩梦,如果被这个困扰,我可以给你开点助眠药物。”
游野摇头:“谢谢医生,昨晚我睡得很好,好像没有做梦。”
刘医生微不可察的扬了扬眉:“这样啊,看来夏老师的恢复状况很好。”
“不过别的演员和工作人员的状况不怎么好,好像都有点被昨晚的突发事故吓到,现在都没缓过神来。”刘医生有点无奈地说。
“那怀导呢?”游野试探问。
刘医生笑,眼睛微微眯起:“就算所有人都被吓死,怀导也不会被吓到的,他正忙着修改拍摄计划。”
游野若有所思点头:“昨天幸好怀导及时开枪,也多亏了你给我处理伤口。”
“这是我的职责,我可是拿了剧组薪水的,”刘医生边给他更换纱布边说,“话说,其实当时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来不及了,毕竟饿极的狼不会愿意让它的猎物多活一秒,你真的很幸运。”
游野碰了碰胸前的狼骨:“嗯,或许真如岛上原住民所说,它真的给了我好运。”
刘医生顺着他的动作看向狼骨吊坠,游野则看向他镜片后的眼睛。
在昏暗的光线中,刘医生的眼睛呈现幽冷的绿色,让游野联想到昨晚和他对峙的狼。
“看来狼骨愿意成为你的武器。”刘医生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他抬起头望向对墙的肖像画,此时他的眼镜片微微反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刘医生说:“怀导的画居然被你挂来这儿了。”
游野看着他:“嗯,我很喜欢这幅画,所以把之前夜狼的画换掉了。”
刘医生低声啧了啧:“夜狼也挺可爱的嘛,不是吗?”
还没等游野回答,刘医生继续说:“因为你,昨晚我输掉了一瓶艾酒,怪心疼的。”
他撇了撇嘴,“我和林制片打赌,赌昨晚片场会不会有一次NG是因为你,我赌了会,所以输了。”
“那很遗憾,”游野却笑着说,“但我当你们在夸我。”
刘医生也笑:“发生那种意外都能把戏拍完,不夸你夸谁呢夏老师。”
看已经中午十二点,刘医生问游野要不要下去一起吃饭,游野摇头:“不了,我还在节食。”
刘医生回过头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感慨万分道:“好吧,做演员可真辛苦啊。”
“夏老师,不要太压抑自己。”
说完这句话,刘医生就离开了。
因考虑到剧组尚未从昨晚的惊吓中缓过来,下午只拍了场简单的室内戏,不到六点就收工了。
大部分人的状态都不是很好,难以名状的压抑气氛笼罩片场。
对于稍微讲究些的人来说,一部电影刚开拍不久就撞上意外事故,是种很不吉利的征兆。
加上红岛几乎与世隔绝的地理环境,无形中增加了人们身处密闭环境的不安和恐惧感。
可剧组里的都是专业工作人员,虽然担心,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大家只能一边绷紧神经、一边安慰自己继续工作。
考虑到后续还有好几场夜拍的戏,怀树决定以后夜场戏都让庄园里熟悉夜狼习性的人员跟随。
“是我考虑不周,让剧组的工作人员处于危险之中。”怀导和众人道歉。
“夜狼不是普通的野兽,它们有一套自己的规矩,懂得如何和岛上的人类和平共处,不可能会突然袭击人类,怀导,你很清楚夜狼的习性,我想这不是你的问题,”庄园的老管家说,“我在红岛工作了五十年,从未听到过夜狼袭击人的情况,它们是很有灵性的动物,除非是人类主动袭击了它们,否则绝对不会被饥饿所支配袭击人类。”
剧组的摄像大哥听这话不高兴了:“先不管它们有没有灵性、有没有规矩,昨晚我们拍我们的戏,井水不犯河水,但夜狼从灌木林里冲了出来,差点把我们的演员咬死,这事儿怎么算?”
老管家:“听说夏先生平安归来。”
摄像大哥急了,音调也高了几分:“那是怀导及时开枪,不然后果不敢想象!”
一直坐在旁边听双方争执的刘医生推了推眼镜,用一种事不关己的口吻说:“还有种可能,夜狼并不认为它在侵犯人类呢?”
摄像大哥懵了:“什么意思?”
刘医生耸耸肩:“我只是提出一种看法。”
说着他朝刚拍完戏的游野看了看,对方好像并没有在听他们的谈话,自己捂着杯温水出神的喝着。
游野喝完了杯子里的水,又拿新的杯子接满递给怀树:“昨晚很抱歉,在你的车里睡着了。”
他故意靠得离怀树近些,深吸了口气,并没有闻到怀树身上的香水味。
“没关系,你也没给我添麻烦,”怀树接过杯子,今天他手上一直戴着手套。
怀树抿了些水,转向游野,“昨晚睡得好吗?”
游野注意力一直在怀树戴着手套的手上:“挺好的,但也做了很多梦。”
他记得,梦里他似乎咬破了谁的手指。
怀树:“梦到什么了?”
游野抬起眼,定定的看着他:“梦到,怀导你在我房里,为我处理脚踝上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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