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泽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宋笙, 你今天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么?”
宋笙紧紧攥着沈明泽的衣袖, 微微仰着头问他:“大人, 你还会回来吗?”
沈明泽一怔,温声回道:“当然会。”
他任由宋笙扯着衣袖, 浅笑叮嘱:“不要离开丞相府, 在这里等我。哦对了,别听易淮乱讲,他可会骗人了。”
系统“啧”了一声:[还说易淮,明明是你最会骗人。]
[我从来不骗人。]沈明泽理直气壮。
告别了宋笙,沈明泽坐上了丞相府的豪华大马车,优哉游哉往皇宫走去。
顺利的话,这是他最后一次走这条路。
沈明泽到的太早了, 还没有到宫门开启的时间。
但没关系,他现在已经算是皇宫的半个主人了。找人开个门而已, 简单得很。
一个晚上的发酵,足够让宫墙内的人认识到巨变已经到来。
沈明泽直接坐着马车驶入宫道,没有人指责他不合规矩。
沿路的人见到, 要么殷勤投诚,要么恐惧避让。
[小一, 你看,这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沈明泽循循善诱。
系统表示怀疑:[是这样吗?我怎么觉得你是挟诸侯以吓天子?]
太和殿厚重的大门打开,金色的暖光迫不及待奔涌了进来。
沈明泽踏着晨曦慢慢走近。
瘫坐了一地的朝臣们犹如惊弓之鸟,互相搀扶着起身,两股战战:“丞、丞相大人。”
沈明泽漫不经心瞥了他们一眼:“诸位很害怕?”
他轻笑:“怕什么?你们都是本官的党羽,本官怎么会伤害你们?”
党羽,指恶势力集团里除首领以外的人,含贬义。
朝臣们从昨天被关在这里就隐约觉得不对,今天再听到党羽这词,更觉得没有希望。
某狗腿子“哇”的一声哭出来,就要扑上去抱沈明泽的大腿,沈明泽稍稍后退避开。
狗腿子扑空,干脆就跪坐在地上哭起来:“大人,属下是你的人啊,属下为你立过功,属下为你受过难,大人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这一哭,大殿里的哭声顿时此起彼伏了起来。
沈明泽揉了揉耳朵,厉声道:“都安静点。”
耳畔依然有呜呜咽咽的抽泣声。
沈明泽冷笑:“谁再发出一点声音,现在就去死吧。”
狗腿子们赶紧捂住嘴巴,但是眼泪还是不停地流。
【发出声音,现在就死】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不发出声音,等一下死!
呜呜呜呜呜
他们怎么都想不明白。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昨天还想着改朝换代,他们就是开国功臣。
结果昨天还没过去,晚上他们就被拎到了这儿。
整整一个晚上啊,没有东西吃,没有水喝,没有床睡,这哪里是对开国功臣的态度?
这明明是对囚犯的态度!
囚犯都能吃饭呢。
“快上朝了,来人,把陛下请过来。”嘴上恭敬地叫着陛下,实际自己已经坐上了龙椅。
皇帝被太监架着过来,刚一松手,他整个人就像一摊烂泥落在地上,抖似筛糠。
身上的汗水瞬间涌出,在地上形成一汪水渍。
“沈沈沈沈爱卿,朕,不,我,我很听话,别杀我,别杀我……”
皇帝如今瘫的位置就在沈明泽的脚边,沈明泽嫌弃地微微侧身,“陛下,别着急啊,四皇子已经回到了京城,很快就能来救你了,开不开心?”
祁恒回来了?
皇帝仍然极为恐惧,但还是不可自拔地泛起一股喜悦与期待。
*
城外。
“你们说,陛下从来就没下过征战匈奴的命令?”宁光崇难以置信,“那你们传来的信,也是假的?”
宁景焕言之凿凿:“我从来没给爹你写过这些东西。”
祁恒也点头:“我也没有。”
“看来,我们的信都被伪造了,将军收到的口谕也是沈明泽假传圣旨,以此陷害将军。”
祁恒停顿了一瞬。
前线的战报应该全都被沈明泽拦了下来,不然也不会打了这么久都没被人发现。
但是别人不知道,沈明泽是绝对清楚的。
他要陷害宁光崇谋反,只需要对方动兵就足够了,为什么会给宁光崇这么长时间,一直等到打赢了才发难?
这个念头只在祁恒脑子里绕了一圈,他并没有深究。
祁恒接着说:“他的手段还真是厉害,如果不是统领及时通知我们,沈明泽的计策就要成功了,到时候将军会被以谋逆罪论处。”
宁光崇沉默。
这有什么厉害的?伪造信件而已,阿月也做得到。
“天亮了,我们可以行动了。”祁恒望着天边的一线光明。
他曾经因为易淮的态度,觉得沈明泽或许没有传言中那么糟糕。
可这人连谋朝篡位这种事都做的出来,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的?
易淮也被这人骗了。
今天过后,易淮就该知道,沈明泽是彻头彻尾的奸臣。
他们之间一直以来横亘着的心结,应该也能解开了。
祁恒郑重地对周钺道:“统领,进城之后,我与将军直接前往皇宫,丞相府里的人,就拜托你了。”
周思柔会在城外等候,不参与这次行动。
闻言也补充道:“爹爹,你先按兵不动,殿下他们会先包围皇宫,沈明泽的消息传不出去,丞相府的侍卫就不会伤害国公他们。”
“正是。一切以国公与易先生的安全为上,等我们这边解决了沈明泽,丞相府也就不攻自破了。”祁恒有些欣赏地看着周思柔。
周思柔虽然在皇宫住了很久,但与他并没有过多往来。
此前他从来不知道,他这位名义上的皇妹居然于政事一道有自己的独到见解。
“将军,我们现在出发?”祁恒征询地望向宁光崇。
自从汇合之后,宁光崇一直很沉默。
若不是对他的态度与往日无异,他都要以为是对他有什么意见。
宁景焕大大咧咧拍着他爹的肩膀:“爹啊,有什么好愁眉苦脸的,是皇帝对咱们不仁在先。”
宁光崇瞪他:“小兔崽子,没大没小。”
他按住宁景焕正拍着他的手,不知使了什么动作,宁景焕就倒在了地上。
宁光崇看着宁景焕龇牙咧嘴的样子,心情总算好了一点,“爹不是因为皇帝愁苦。”
“那是因为什么?”
宁光崇抬头看还有点灰蒙的天,“爹结识了一个好友,可惜还没来得及见面,他就死了。”
“爹……”
宁光崇这句话说的平淡,但没有人能够怀疑他的悲伤。
宁景焕嗫嚅半天,憋红了脸,只说出两个字:“节哀。”
宁光崇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我不节哀,我的挚友死了,我为什么要节哀?”
他说:“我要为他报仇。”
*
打倒沈明泽小分队兵分两路,祁恒与宁光崇前往皇宫,周钺与宁景焕前往丞相府。
周钺按照计划,只暗处把丞相府围了起来。
他与宁景焕翻上屋顶,遥遥保护文国公等人的安全。
这份工作有些无聊。
沈明泽显然下过不许伤害这些人的命令,丞相府的侍卫都远远地守在院子外面。
他们趴在屋顶上,听着文国公和那个叫易淮的,疯狂对一个叫宋笙的人游说,拼了命地想出去。
祁恒与宁光崇前往皇宫的路程同样也很顺利,畅行无碍,几乎没有受到什么阻拦。
很快,军队就将太和殿围了一圈又一圈。
祁恒与宁光崇站在大殿正中,负坚执锐,战意磅礴,带着满身冰冷的戾气。
——是刀剑杀伐的戾气。
朝臣们瑟瑟发抖地抱成一团,连求饶都不敢。
沈明泽高坐在台阶上方的龙椅,不慌不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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