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一头雾水:[宿主,你对他做什么了,他怎么看起来难过得快要死过去了?]
沈明泽也不知道宋笙一天到晚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但他觉得再不想办法“活跃”一下气氛,文煦之就要觉得不对劲了。
“老师这是哪里话,不过……”
沈明泽阴恻恻地说:“您要是求我,学生说不定会愿意想想办法。”
文煦之听到这话心下微沉,他定定地看了沈明泽许久,而后惨然一笑。
罢了罢了,来这之前,他不是就做好了被折辱的准备吗?
文煦之缓慢地站起身,颤颤巍巍地离开座位,走到沈明泽面前的空地上。
他闭了闭眼,艰难地说道:“我……求你。”
而后毫不犹疑地弯腰,连膝盖也屈了下去。
沈明泽吓了一跳,赶紧起身阻拦,甚至下意识地用上了轻功。
等双手微微用力扶住文煦之时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系统笑的非常大声:[笑死,你不行啊,这可不像个反派。]
沈明泽认真解释:[会折寿的。]
[狗……宿主!]系统正准备大肆嘲笑这个借口,就见到沈明泽迅速松开文煦之,而后侧过身撕心裂肺地咳嗽。
他看起来极为难受,身体微微颤抖,如果不是扶住桌案,恐怕已经倒在了地上。
[宿主你怎么样?这个世界真的不能待了,我们走吧!]系统带着哭腔恳求。
这一切发生的突然,文煦之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呆立在原地。
下一秒就被宋笙挤开。
宋笙心急如焚,满眼担忧,他搀着沈明泽,语无伦次:“大人,大人你还好吗?我这去请大夫。”
沈明泽拉住他,又咳了两声,才声音沙哑地说:“不用,我没事。”
还不忘安慰系统:[没事的,小一,别担心。]
才刚说完这句,沈明泽就觉得喉咙一甜,一口血吐了出来。
显得他刚才的安慰十分逞强。
沈明泽在心底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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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沈明泽对易淮(阴恻恻):如果你们求求本官……
沈明泽对老师(阴恻恻):老师要是求我……
系统(笑嘻嘻):你是不是只会这一句反派台词?
老师很快要发现不对啦,这一波要感谢宋笙!
第13章 蠹国害民的乱臣贼子(13)
夜凉如水。
祁恒独自走到僻静处,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有月亮的时候,漫天的星辰会显得稀疏。
零落地洒在辽阔的夜空中,不容易看的真切。
和易淮的谈话内容一字一句在祁恒脑海中播放,隐匿在事件背后的那个人,也如同天上的星子。
一闪一闪,勾的人心痒。
却无法真正捕捉。
易淮效忠的人是谁?
那人为何要让易淮来帮他?
又为何不肯亲自见他?
祁恒倚靠着巨大的石头,半仰躺在地。
他尝试着把时间线拉远,寻找出所有的不正常之处。
易淮的人际关系简单,一个兄长,一个至交好友。
似乎都不太像。
易淮说起那人时语气仰慕、崇敬,应当不会是如此亲密的关系。
对了,易淮正是为了救自己的兄长才来投靠他的。
如此说来,易江也许是那人做的一个局,目的就是为了创造一个让易淮顺理成章接近他的机会。
而易江是因为得罪了沈明泽,被徐进找了个错处关到巡抚司。
这个局,竟然连沈明泽也算计进去了。
有这种本事的人可不多,会是谁呢?
难道是……
祁恒猛得坐直,脑中思绪万千,渐渐勾勒出“那人”的身影。
——文国公,文煦之!
文国公忠于皇帝,也许也是因为害怕引起皇帝的忌惮,所以表面上不能支持他。
但暗地里,却为他发掘了易淮这样的人才,又想办法把易淮送到他身边,让易淮辅佐他。
如果那人是文国公,也就无怪易淮会那样尊敬他,甚至说出“比起那人,他(祁恒)差的太远了”这种话。
文国公品性高洁,满腹经纶,他亦是自愧不如的。
一切都对上了。
祁恒得意地想:易淮啊,虽然你什么都不肯说,但还不是被我猜到了?
看来那折《少年游》的话本,也是国公的手笔了。应当就是为了提醒他,结果被那奸臣沈明泽利用。
但国公纵使不能亲自提醒,为何不让易淮告诉他?
……或许国公还有别的考量吧。
他受国公照顾颇多,日后若是有机会,定要好好感谢一番才是。
除此之外,易淮瞒着他的绝对不止这一件事。
祁恒想起,易淮曾有两次特别大的情绪波动,都是在他骂完“奸臣”之后。
这很不对劲。
易淮向来冷静自持,端的一副成竹在胸的自信傲然,即使生气也不会失态。
可偏偏两次,在他提完“奸臣”之后,易淮都极其强硬地说了一句同样的话。
——“你别这么说他”。
易淮和沈明泽之间,一定也有秘密。
或许,或许……
祁恒起身回营地,安全起见,他最好不要一个人在外面待太久。
解决了心头一大疑惑的祁恒心情极好,脚步轻快。
他想,从易淮的态度来看……
或许,沈明泽也没他想象中的那么坏。
*
远在京城的沈明泽又吐出了一口血。
宋笙赶紧扶着他坐下,为他端来茶水漱口,见他没有再咳嗽吐血,才稍微放下心。
宋笙半跪在沈明泽身边,仰着头恳求他:“大人,我们请个大夫来看看,好不好?请最好的大夫。”
沈明泽垂下眼,看见他仍有余悸的担忧眼神,顿时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快穿过上百个世界,早已不算年轻。
宋笙的年纪对他来说,就像个孩子。
他一边将宋笙扶起来,一边温声安慰:“别担心,我真的没事。”
文煦之还站在一旁,见此场景惊疑不定,他犹豫地开口:“你……你怎么了?”
沈明泽病得很重?
他为什么不让请大夫?
还是请过了发现治不好?
而且,宋笙看起来也很奇怪,他似乎早就知道沈明泽的身体状况。
文煦之扪心自问,如果自己有把握,一定是趁他病要他命,可宋笙却是很真情实感的担忧?
“暂时死不了,让国公失望了。”沈明泽冷声说。
他今日穿着一身白衣,尽管刚刚吐血时很小心,但还是有血迹溅落上衣摆。
鲜红点缀在大片纯白上,瑰丽又不详。
沈明泽接过宋笙重新为他倒的水,微微润了润嗓子。
“国公不是希望本官放人吗?可以。”他淡笑着起身,宋笙赶紧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唯恐他出事。
沈明泽站在文煦之面前,轻声地说:“老师,您辞官吧。”
也许是因为太过疑惑,文煦之发觉自己竟没有想象中那么的愤怒与绝望。
只是……
这个条件一答应,他就真的,再不能为庆朝做什么了。
沉默许久,文煦之问:“此言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可算不上君子。”文煦之讽刺
这话刚一出口,就看见宋笙站在沈明泽身后,用责怪和气愤的眼神望着他。
沈明泽不置可否,淡淡言道:“一个官位,换一个人。”
文煦之咬牙切齿:“我哪有那么多官可以辞?”
“国公一派有多少人,我比您清楚。”
沈明泽似笑非笑,“所以,老师还有一个选择。——让那些大人全部辞官,我可以放了所有同僚,但是,你们要发誓,”
他一字一顿道:“我在一日,你们所有人,都不许入朝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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