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景焕一愣,反应过来后暴跳如雷:“祁恒,你看他,还说不是奸臣派来的,我看他们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祁恒夹在中间十分为难,他艰难帮易淮解释:“先生是觉得你行事过于冲动……”
易淮转头看着他,目光幽深,他的情绪忽然平静下来,像是对眼前的人没有了任何期待,因此也就没有必要为他生气。
易淮问:“你真是这样想的?”
祁恒不明所以,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说错了吗?”
易淮摇摇头,他说:“殿下,你太让我失望了。”
然后拂袖而去。
易淮觉得委屈。
那人对祁恒多好啊,注视着他,保护着他,助他组建势力,为他扫平前路……
担心他遭遇不测,送他离开波诡云谲的朝堂;
担心他无法服众,让他前往临西赈灾以攒民心。
易淮毫不怀疑,如果沈相知道了这件事,他绝对不会怪祁恒。
那人对自己一向心狠,自污时半点不留情,从来不为自己多思虑一分。
那人对他也心狠,瞒的严严实实,什么也不肯说。
明明只要那人一句话,他就可以为祁恒肝脑涂地……
偏偏要算计他,让他误解,与他恩断义绝、不相往来……
其实从来也没什么“恩”“义”。
易淮苦笑。
——如果不是为了让他辅佐祁恒,他或许连被算计的资格都没有。
*
沈明泽连续几天乘车前往城外岚山脚下。
他早就派人把这个地方把守起来,确保外面的人不能知道里面的一点儿情况。
然而依然有无数的眼睛,提心吊胆地望着城外的方向。
沈明泽每次在里面待的时间不长,有时候出来,衣摆会溅上几滴“血迹”。
得到消息的人都坐不住了。
这“血”是谁的?肯定不会是沈明泽的,只能是得罪了沈明泽的那些大人的。
这分明是严刑毒打!滥用私刑!
简直,残忍至极!
*
沈明泽已经很久不上朝了,这天他专门换好朝服,慢悠悠地,一边喝茶一边等候。
[临西郡大旱你真的不管啊?]系统问。
它以为按照沈明泽的“圣父”性子,不会忍心一郡的人受苦。
——纵然在它看来,那些不过是纸片人罢了。
沈明泽解释:[易淮能做的很好,而且,丞相府的钱尽量不要动用。我死之后,祁恒查封了丞相府,抄出来的财富使得亏空的国库瞬间充盈,这样他的很多举措才能顺利实施。]
[什么叫你死之后?死的不是你,死的是沈明泽……呸,我是说死的是原来的沈明泽。]系统认真地反驳。
沈明泽轻笑出声,像哄小孩一样:[人总是会死的,小一。]
系统脱口而出:[你又不是人!]
沈明泽:[……]
沈明泽正打算就“他是不是人”这一问题与系统展开深刻探讨,就听到房门被敲响。
仆从恭敬地在门外禀告:“大人,有位公公来传陛下口谕,让您即刻上朝。”
“知道了。”
沈明泽不紧不慢地喝完茶,起来整了整衣袖,才不慌不忙地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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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沈明泽真的不是人。(认真.jpg
第10章 蠹国害民的乱臣贼子(10)
沈明泽刚进入朝堂,所有人的目光直直地望着他。
一部分人眼眶发红,目眦欲裂,夹杂着极度的嫌恶与厌弃。
倘若眼神中的刀子能够化为实物,只沈明泽从殿门口走向正中的这短短一段路,恐怕会死上不止一次。
——还是凌迟那种。
更多的人昂首挺胸,每一根发丝都写满了得意。
他们望向沈明泽的眼神是谄媚的。
他们是墙头草,所以现在是沈明泽的人。
其中一根草在沈明泽路过时压低声音快速给他解释:“大人,他们参你私刑泄愤,要你放人。”
沈明泽似有若无地点了点头,小草儿瞬间满面春风,眉飞色舞,得意极了。
沈明泽于殿前站定,躬身:“参见陛下。”
“免礼。”皇帝被这些人烦的要命,看见沈明泽像看见了救星。
沈明泽微微转身,似笑非笑地说:“几位大人别这么看着本官,本官可是很记仇的。”
文煦之等几位大臣敢怒不敢言,还真就憋屈地低下头,不看他了。
皇帝拼命抑制自己飞扬的嘴角。
不愧是沈爱卿!还得是沈爱卿!
他忍这些顽固古板的老家伙已经很久了!
这群人年纪大了,打又不能打,骂又骂不过。跟他们生气,他们能比你更生气。
现在看到沈明泽一句话让他们难受至此,皇帝开心极了。
早知道就该早点让沈明泽上朝。
“沈爱卿啊,国公说你苛虐天牢中的囚犯,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皇帝和蔼可亲,直接用一个“误会”将这场他眼中的闹剧盖棺定论。
沈明泽漫不经心,抬眼看向文煦之:“国公大人,说话是要讲证据的,本官行的正坐得直,您可不要污蔑了好人。”
“行得正、坐得直……”文煦之红着眼睛,低声重复。
王赋是他多年好友,自得到对方重病的消息,他无时无刻不在忧虑。
“你见过他们之后,衣上的血迹又作何解释?”
文煦之曾千方百计想要铲除沈明泽,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但此刻他无比希望这件事是假的。
他的好友依然活蹦乱跳,可以与他彻夜不眠,针砭时弊。
……明泽,老师还能再信你一次吗?
“原来您说的是这个啊。”沈明泽依旧波澜不惊,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文国公,这些囚犯都是罪人,陛下宽宥,特许他们离开天牢,将功赎罪,本官总不能将他们供起来吧,这可不是治国之道。”
“刑不上大夫!”文煦之踉跄上前两步,手指颤抖地指着沈明泽:“倒行逆施,沈明泽,你会遭报应的。”
“本官可没用刑。”类似的诅咒沈明泽听多了,他讥笑道:“本官只是让他们做些轻松的活计罢了,劳作受些伤在所难免。”
“怎么?这些伤百姓受得,他们便受不得?国公大人常说视民如子,如今怎又区别对待了起来?”
文煦之没有心情跟他争论这套歪理的对错,他跪倒在地,悲恸地说:“陛下,王大人是先帝在时的老臣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陛下看在他年长的份上,饶他一命吧。”
文煦之一派的大臣也随后跪下,哀求道:“求陛下饶王大人一命。”
皇帝正看戏看的痛快,没想到他们说不过沈明泽就来找他,不由得悄悄翻了个白眼。
先帝先帝,这么想他,干脆跟着他走啊。
皇帝不想放人,他看向沈明泽,暗示:“沈爱卿,你觉得呢?”
沈明泽了然。
他轻笑一声,悠悠说道:“陛下何曾要王赋的命了?尔等如此曲解陛下好意,是何居心?”
哇哦!皇帝想站起来给沈明泽鼓个掌。
看你的了,沈爱卿!
沈明泽接着说:“有错便要罚,罪臣王赋于大殿之上辱骂圣上,实乃大不敬。陛下仁慈,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尔等还不谢过陛下恩德?”
皇帝听的龙颜大悦,打蛇随棍上,厚颜无耻道:“谢恩就不必了,只要你们明白朕的苦心就好。”
文煦之有些心灰意冷,但仍是不死心地恳求:“要如何做,陛下才肯放过王大人?”
皇帝有些烦了。
这些人怎么听不懂话呢?
他就是不想放!听不出来吗?
王赋那老匹夫当着满朝文武那么多人骂他,他不要面子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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