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仪无奈,只好悻悻作罢:“先生,您别……”
见司祁全然不理他,司仪心生妒忌,小声道:“先生缘何格外偏爱那人,他有什么好?”
“我喜欢的人,自然样样都好。”司祁哼了一声道。
“比如呢?”司仪不服气。
“比如他长得好。”
司仪一滞,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附上面具的脸,垂头丧气:“先生惯会欺负人。”
明明知道他最大痛处,还故意往上戳。
随即很快欢喜起来:“不过先生只欺负我,从不欺负其他人,先生果然还是喜爱我的。”
司祁:“…………”
司祁斜睨这人一眼:“你这些年不光个头在长,面皮也在长。”
少年嘿嘿一笑:“岂止如此,学生对先生的敬爱,也是一日日的增长。”
司祁好笑地摇了摇头。
见司祁并没露出不悦的神色,司仪心中彻底安定下来。
只求那个楚沨能够再晚一些出现,也好让他多多接触先生,温水煮青蛙。
待他成为这天下的主人,执掌了最大的权力,他不信这世上除了先生,还有谁比他更优秀,更能配得上先生。
先生肯定会很快忘记那失踪多年的老男人,喜欢上他这样又年轻,又优秀的青年才俊。
……
琉璃镜出现在朝堂之上,纤毫毕现的镜中画面被围观的朝臣们夸出了无数的锦绣文章。京城一带人人皆通过滔滔不绝的溢美之词知晓了琉璃镜的存在,只恨不得此生能一窥此等宝物的尊容,以满足心中所愿。
而随着文章一同出现的,还有往来于秋朝各地的商队。
因着偏远地区贫瘠困苦,并无太多收益,常年往来于京城一带的商队是不怎么喜爱到那等落魄地方的。免得钱没赚到,反而被肮脏无礼的灾民打劫了去。
今年略有不同,寒冬刚过,春暖花开,正是气候宜人的时刻,北城商队优哉游哉来到了梁省。
他们队伍中并没有携带多少货物,反倒是人高马大的随从带了极多。
跟着队伍一同前进的小郎君与大哥嘀咕:“我瞧着这边风景破败,想必气运很是不好,缘何来此做生意。”
大哥笑着与弟弟解释:“草木丰茂之地气运雄厚,做生意自当选择那等风水宝地。不过梁省一带虽然破败,到底还是有人生存,只要有人,就有生意可做。”
弟弟反驳:“可他们连饭都吃不起了,怎么会有钱呢?”
大哥哈哈笑着:“何须用钱来买,你可知道人命有时比一根草还要贱?”
小弟茫然:“大哥,我不懂。”
大哥用扇子轻轻敲了敲弟弟的脑袋:“稍后你便懂了。”
越往前走,土地越是干涸,草木越是荒芜,走了数十里地,连一条小小的溪水都找不到,简直难以想象这边还有活物能够生存。
一行人看着这等破败景象心情皆是好不起来,那位大哥却是面露满意之色,对小弟道:“梁省一带连年灾荒,朝廷不停收到求援的消息,如今看来日子果然是过不下去了。”
小弟心里嘀咕,只觉得大哥这话怎么听起来心情很好似的。
“稍后你多为大哥看看,有无面貌秀美的姑娘,还有体型高大做事麻利的男子。”
小弟心中一惊,“大哥?”
大哥笑道:“我带她们脱离苦海,给她们吃饱穿暖,还送她们去衣食无忧的地方,她们得感谢我才是。”
小弟突然懂得了兄长的意思,结结巴巴:“可,可你是要把他们卖作……”
“妓子与奴才至少还能吃饱肚子,”大哥理所当然的道:“你不知道肚子饿的感觉有多难受。我拿着一块干粮送他们去能过好日子的地方,他们定会争着抢着跪下来求我收下他们。”
小弟常年生活在衣食无忧的地方,突然听到这等话语,心脏跳得极快,总觉得有些惶然。
“好了,你要知道,他们卖身为奴,至少还能算作人。若是被朝廷抓走,那就是猪狗一般的下场。”大哥面带微笑的教导着弟弟:“我们与他们截然不同,出生在京城一带,天生便是高贵的,你可不要胡乱发善心,平白断了哥哥的财路,不然爹娘也会对你失望的。”
小弟喉中干涩:“爹娘也是这样想的吗?”
“大家都是这样,否则为何我们衣食无忧,他们却天灾不断。”大哥教育着弟弟:“你以为那些气运是平白得来的吗?你想要过好日子,总是要有其他人受苦的。”
弟弟抿了抿唇,年幼的他只觉得三观有些碎裂。
恰在此时,走在前方的随从喊了一声,说是看见城墙了。众人速度稍稍加快,只想着快些入城,找个地方歇息片刻。
小弟更是想好了,等会儿会看到一群瘦骨嶙峋,奄奄一息宛若死狗一般倒在地上的家伙,浑身散发恶臭伸长手臂找他们讨要粮食,提前一步用手捂住口鼻。
然而城门打开之后,目光尚未触及前方景象,耳边就已经听到繁华热闹的声音。
杵在门口的一行人皆是一愣。
身披铠甲手持武器的守门士兵皱眉询问:“你们怎么了?”
那大哥看到前方景象,心里茫然,他问:“这里不是梁省?”
守门士兵无语:“这里当然是梁省,你连自己去哪儿都不知晓吗?”
大哥:“不是,可是……”
“你还进不进来?”士兵催促。
“这,进,进吧……”
“入城费一人一文钱,运送货物一车三文。”
“这么便宜?”毫无心机的小弟嘟哝一声,被精明的大哥瞪了一眼。
虽然仍处于云里雾里的状态,可该占的便宜还是必须要占的。
小弟吐了吐舌头。
一群人走入城门,看着过往的行人眼睛瞪得老大。
倒不是说他们不可思议这里的人竟然都还活着,而且还都活得好好的。
关键是,这些人身上穿的,脚上踩的,那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守城的士兵看他们一脸震撼的模样,心中怜悯,多嘴问了一句:“你们是从哪儿逃难来的?”
来自繁华京城的商贾们:“啊,啊?”
“我一看就知道了,以前日子肯定很不好过吧。”士兵一幅安慰的样子:“好了,来到这里就没事了,你们进去吧。”
众人失语,有点感觉到被冒犯。
“我们才不是逃难来的,我们是过来做生意的!”小弟涨红着脸大声喊道。
士兵愣了愣,观察了一下众人模样,见他们肌肉饱满,确实不像是没吃饱饭的样子,又看了看那一身长袍麻布衣,心里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
声音不知不觉冷漠了几分:“原来是做生意的,你们要来买卖什么?”
“我们……”小弟突然语塞,心虚的看了哥哥一眼。
话说,他们真的要用那些干瘪难以入口的面饼,去让这些人给自己当牛做马的卖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给人为奴为仆,到妓馆里给人卖笑吗?
这话说出口,怕不是会被人活活打死。
大哥面色涨红,声音从牙齿里挤出:“自是一些来自京城的好物。”
虽然是那边的达官显贵淘汰下来的瑕疵品,可到底也是这等贱民一辈子都见不到的好东西。
守城士兵一听这是来自京城的好东西,心里多少产生了一些兴趣。
他们这里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遇到过来自京城的商队了。
大哥看守城士兵面露向往之色,心中先是骄傲,随后又是一紧,已然做好了会被趁机敲诈勒索的准备。
然而对方只是多看了那货车一眼,连脚步都没有多动一下,暗示的话更是没有说出。
大哥:??
怎么不按照套路出牌。
士兵看大哥死死盯着自己,自以为明白了大哥的意思,开口说:“想要售卖东西的话,你去西边的集市,那边人多,东西也好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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