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凌洲的眼泪就这样毫无预兆地砸落。
“小严,你知道么,跟你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是我最放松的时光。”
凌洲勉强扯起一个笑,“你不会明白,一个无依无靠的人在时家那种地方,想要活下去有多难。”
“先是时钰,后来是顾成耀,我能做的就是不断找到能够依附的对象。”凌洲苦笑一声,“我只是想好好活着,严霜烬,你不会懂的。”
男人按在他下巴上的手紧了紧,凌洲闭上眼,最后,严霜烬的手松开,缓缓拭去他眼角的泪水。
凌洲微微低头,然后伸手,像是累极了一般抱住了严霜烬。
自从重逢后就一直冷言冷语的严霜烬,头一次收敛起自己锋利的尖刺。
他终于抬手,缓缓用力抱紧了怀里的人。
门,被人敲了敲。
裴斯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洲,怎么了?”他似乎,听见了凌洲的哭声?
这让裴斯年开始变得暴躁。他又敲了敲门,再次抬高声音,“小洲?”
顾成耀没有裴斯年那么循序渐进,他一个侧身撞上门,几乎将门把手撞坏。
“好了,严霜烬你放开我吧。”凌洲拍拍对方的肩。眼下小小的危机解决,他正想见好就收。
可是严霜烬却依旧抱着他,“你在怕什么。”
“严霜烬,我不想连累你。”凌洲感觉自己身上正散发着纯白的圣光,“时钰、顾成耀都很危险,你不要搅和进来。”
凌洲吸了吸鼻子,企图趁势劝退严霜烬,“你不知道他们发起疯来,有多可怕。”
严霜烬却将他抱得更紧。凌洲再接再厉,“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受到伤害——”
嘭!门被人强行撞开。
凌洲一抬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一脸煞气的顾成耀。
四目相接,顾成耀竟是先注意到了凌洲的眼泪,而不是凌洲被严霜烬抱在怀里。
“你怎么了?”顾成耀走上前,抬手想要碰凌洲。
可严霜烬却甩手,扫开了顾成耀的胳膊。他站在凌洲身前,将人严严实实挡在自己身后。
“滚开。”严霜烬对顾成耀的恨意更上一层楼,从前只是拳脚相加,现在是恨不得杀了对方。
顾成耀并没有理会严霜烬,而是执着地想要检查凌洲反常的情绪。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凌洲闷声回答:“有点饿了。”
他扯了扯严霜烬的衣袖,用商量的语气说:“你们能不能不要在我家打架。”
“这个房子是我父母留给我的,我很珍惜。”凌洲见严霜烬神色缓和,又朝顾成耀说,“顾总,行吗?”
顾成耀盯着凌洲红红的眼尾,片刻,才缓缓叹了口气。
他挽起袖子,虽然仍旧板着一张脸,可语调总算是恢复了正常,“想吃什么。”
“想吃大闸蟹。”
顾成耀无奈,心情复杂。
不过,他还是穿上外套,拿起车钥匙,“等着。”
没想到死活弄不走的男人,居然这么轻易就出门买菜去了。凌洲看着顾成耀的背影,似乎有点明白该怎么对付这帮人。
他悟了。
凌洲:“裴老师,我想吃面。”
裴斯年摸摸他的头,走进了厨房。
厨房里很快传来规律的切菜声,就连恐怖的氛围都缓和了不少。
终于能消停一会儿了。凌洲直接忽视了角落里阴森森的时钰,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床。
接下来,他还得编三个版本‘命苦小白花死里逃生’的故事忽悠其他男人,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会儿。
啊...早知道当初就不该信了系统的鬼话。什么惊心动魄的车祸,到头来,是惊心动魄的掉码现场。
凌洲睡得并不算安稳,他迷迷糊糊中总感觉被幽暗的视线盯着。四个男人的压迫感是怎么收敛都收不住的,那种无形的气场叠加起来,简直就是全自动冷风机,让人从头凉到脚。
“冷...”凌洲感觉有人掀开了自己的被子,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男人的手很冷,掌心还带着粗糙的疤痕。凌洲不耐地想要避开对方的触碰,却避无可避。
“小洲,哥哥帮你除掉那些碍眼的家伙,好不好?”
凌洲在梦里都忍不住缩了缩,他敏锐地感知到了危险。
“你放心,哥哥会保护好你的。”
男人的声音阴森又恐怖,凌洲感觉自己的后背都出了一层冷汗。
好冷...凌洲皱着眉,大脑为了规避寒冷自动补全了梦中的画面。
梦里,裴斯年敞开怀抱,笑着朝凌洲说:“小洲,过来抱抱。”
裴老师...凌洲朝裴斯年伸手,“裴老师...”
时钰的手一顿,他脸上唯一的笑意都凝固。
随后,他自欺欺人般地低语,“原来,小洲最讨厌裴老师。”
时钰低头,手指缓缓按在凌洲心口,“这里,不可以有其他人。”
“不然,哥哥会生气的。”时钰怜爱地摸了摸凌洲眼尾的红痕,“小洲,不要让我生气好不好?”
——
凌洲是被一阵海鲜味儿馋醒的。他抬头,看了看窗外金灿灿的阳光。
金色的光线撞进他的眼眸里,凌洲微微眯了眯眼,懒洋洋地伸展开身体——
然后,凌洲触碰到了男人的手臂。
他缓缓转过头,看见的,就是裴斯年那双温柔的眼睛。
本来,这样的画面还算美好。可是,凌洲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床上,会有四个男人?
“小洲,早饭做好了赶紧起床吧。”裴斯年揉了揉凌洲的发,若无其事的模样,仿佛看不见其他三个人虎视眈眈的视线。
凌洲恍恍惚惚地起来,才发现,自己刚刚一直躺在顾成耀的腿上。
而且,他的一只手,还被严霜烬紧紧地握着。
这是什么人间炼狱?凌洲甩开严霜烬的手,跃过时钰,匆匆跑向了洗手间。
“看来,小洲不是很喜欢同时跟四个人打交道。”裴斯年收起笑意。
时钰:“昨天讨论了这么久,各位都不愿意只有一天的相处时间。为了自己的私欲让小洲这么为难,是不是太过自私了?”
“你少惺惺作态。”严霜烬冷声说,“要我让步也可以,但是,你也不能例外。”
“让步?在座的各位恐怕都只是说说而已。”时钰慢条斯理地打量着其他人,宛如丛林中伺机而动的蛇类。
“既然不甘心一人一天,那么,两人两天。”严霜烬目光定格在了时钰身上,“三人行,怎么样?”
时钰冷笑一声:“严先生,我不记得你是这么大方的人。”昨晚还那么抗拒的人,一转眼就同意了凌洲的提议,这其中,必然有鬼。
可严霜烬面上却看不出一丝异样,只是冷冷地盯着时钰,像是恨不得马上弄死对方。
凌洲在洗手间平复心情出来后,见到的,就是四个男人针锋相对的画面。
他站在原地,正思考着是继续躺平,还是小小地挣扎一下。裴斯年就投来了不赞成的目光,“怎么不穿鞋?”
裴斯年走过来,抬手就要抱他。
凌洲习惯性地伸手,而后,忽地被一双手揽住了腰。
顾成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用麻烦裴先生,我带他去餐厅。”
说着,就要将人打横抱起。
裴斯年却挡在顾成耀身前,不退不让,“顾总,你不觉得你的强势给凌洲带来了很多困扰么?”
“比起你的死缠烂打,我这点强势也算不上什么。”
闭嘴吧...凌洲晃了晃脚,“放我下来。”
他挣脱了顾成耀,又跃过了裴斯年。
不就不穿鞋么?他一个成年男性不穿鞋又怎么样?会冻死吗?
他又不是什么温室里的娇花。
凌洲扫了一眼还在无声对峙的时钰和严霜烬,又回头看了看针锋相对的裴斯年和顾成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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