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理智的青年阴鸷脾气越发不遮掩,透着十足的戾气。
燕秦却觉得他这样可爱迷人,并未察觉到这想法的无可救药。
过了二十九日,便是大年三十,当晚是除夕。
街道两旁寥落冷清,这一带是商业圈,临近过年,绝大多数店铺都打烊,以往人来人往的景象不在,只有几个路人偶尔踏过厚雪,留下一串脚印。
空旷的房间里响起手机铃声,震动不休。
背靠在落地床上的青年拉回眼前人的注意力,昳丽的面庞上透着烦躁。
“蔺绥,是你的手机。”
燕秦的声音低哑,有些无奈地说。
青年的眉眼有着瞬间的空茫,而后清明了不少,拧着眉推开他走了过去。
手机被丢在了浴室里,蔺绥从衣服里翻找到,看见了来电显示。
“喂,妈。”
他的嗓子哑的怪异,让那边的人着急。
“怎么了宝贝,生病了吗,今天三十了怎么还没回来,我们都在家里等你呢,你经纪人说你两天前就杀青了呀,怎么还没到家呢?”
“有点事,不回去了,初一回去。”
蔺绥含糊不清地说,舔了舔唇上咬出来的血痂。
那边的人还在嘱咐些什么,蔺绥已经有些听不大清了。
“嗯,发烧……吃过药了。”
“不用接我。”
“我睡了。”
电话被挂断,蔺绥趴在了盥洗台上,懒声道:“燕秦,滚进来。”
手机孤零零地躺在盥洗台的凹陷里,自动除雾的镜面诚实地映照这个人间。
三十晚,除夕夜。
过了零点,就是新年。
燕秦在家人去世后,第一次和人一起守岁。
不过从另一种层面来说,他的确是一个人在‘守岁’。
对于燕秦来说,这是个特别的新年。
抛却任何想法,昏昏聩聩,从灵魂深处外溢的安然与幸福。
怀中温软,胜过整个人间。
第44章 新晋顶流x过气影帝
大年初一,蔺绥盖着被子望着窗外的雪,看着手机订票页面,还是点了取消键。
他忘了很重要的事,不该在昨天向家人许诺今天回去。
尽管那个东西让他没有第一世的时候那么坎坷和痛苦,但这也只占据了炉鼎体质优势的一半。
炉鼎体质具有非常强的事后修复能力,但这具现代的毫无灵气的身体可不行。
虽然燕秦已经在自助买药区买了相应的药物,可是还是会有一种吃过头的感觉。
蔺绥摸了摸肚子,先前这里微鼓,现在已经平下去了。
其实蔺绥还蛮诧异,他以为系统会出手教训他,但是并没有。
它仿佛已经自暴自弃了,一直处于沉寂封闭的状态。
蔺绥有瞬间惊疑系统是否会能量不够,如果是这样它要怎么带着燕秦的残魂回归,不过思索了一会儿后蔺绥又冷静了下来。
如果系统真的能量不够,要放弃也是先放弃他,它应该不会放弃身为气运之子的燕秦。
他目前要做的还是磨炼燕秦的残魂,致使他更强大,至于系统,先静观其变。
门开了又合,燕秦带着食物走了进来。
他看着眼眸清明的蔺绥,有些耳根发烫,视线触及蔺绥的肩膀和手臂,越发不好意思了。
“你不太方便,我喂你吃吧。”
燕秦买的海鲜粥,蔺绥现在要吃的清淡些。
他的眼眸温和带情,像一片宽阔温柔的海域。
蔺绥可有可不有地点头,接受燕秦的伺候。
喉咙被温热的粥水滋润,缓解了干涩不适感,蔺绥洗漱过后只喝了一小口水,即使渴也没再喝了。
大抵是后劲太大,连喝下去的水都带着一股怪异的苦味。
也算是便宜燕秦了,他实打实的吞了那个胶囊,并不怎么清醒,在昏聩中将燕秦当成了那个和他缠绵数百年的燕秦。
那时候他可没这种傲骨,毕竟他对燕秦有所求,而且炉鼎体质的特殊时期来临时,他又能顾得上什么,因此咽就咽了。
海鲜粥滋味鲜美,蔺绥吃了大半碗便停了,燕秦也不介意地将剩下的吃完,给蔺绥掖了掖被角。
“你想要什么,两部电影的男一怎么样?”
在寒天雪日,这声音格外薄情。
燕秦看向床上躺着的漂亮青年,眉眼里的温柔敛下,转为有些沉冷的模样。
燕秦当然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可能会真的如同这几日一样,当蔺绥清醒后,按照他的脾性,他甚至都做好了迎接蔺绥暴怒的准备,不过蔺绥并没有他想象的这么蛮横,冷静却也让他心尖发凉。
这眉眼还是这眉眼,这唇还是这唇,只是不再有意乱情迷的暧昧情意。
燕秦觉得这事儿模糊盖过,他们心照不宣彼此不提,都好过此刻,蔺绥如同给予一般的随性姿态,让人难堪。
他现在表现的多高傲不可攀,就让燕秦越发想起他热情索求的模样。
蔺绥见他不说话,冷淡道:“再加一个综艺,别太贪心,你不值那么多。”
他这幅模样仿佛处理这件事处理了千百次,于倨傲里放荡,但燕秦也因他热情迷乱逼问过。
他答燕秦,一声声唤他名。
“你会错意了,我不是明码标价的人,如果这是补偿或者是答谢,我的要求只有一个。”
燕秦的语气平淡冷静,注视着蔺绥的眼睛,掀开了被角。
他握住了蔺绥的脚腕,语气同样随意道:“那就再来一次吧。”
平静之下的暗河,危机四伏。
“放手。”
蔺绥脸上浮现错愕和怒意,和燕秦对峙。
他心里倒是挺意外,没想到燕秦会这么说。
倒是挺上道,只是他现在真的不能继续了,他的身体太疲倦了。
“如果你真的敢这么做,我唔……”
瑞雪兆丰年,的确不假。
蔺绥先前已经给家里去了消息,这次便没有电话打断了。
燕秦看起来不声不响,但懂得却不少。
为了打磨演技,他读过很多书,看过很多电影,知道很多知识。
有时候通往彼岸的途径并不唯一,可以是腿、可以是足、可以是手,也可以是任何地方。
燕秦格外青睐蔺绥身上的状似蝴蝶的青色胎记,在他眼里,蔺绥也像一只漂亮的青色蝴蝶。
只是带着毒性,让人难以捕获。
但此刻却被他抓在掌心,无力挣脱。
燕秦想亲吻他,就像他们痴缠过程中那样,却被毫不留情的避开了。
他沉默地吻在了蔺绥的心口,眼里带着不自知的寥落。
如果有些事情要取得绝对公平,那就应该是怎么亏欠就怎么补偿,不过燕秦始终还是怜惜蔺绥,在大年初一的夜晚便罢手了,不至于从初一到初三。
蔺绥醒的时候,燕秦已经离开了。
“长本事了。”
蔺绥神色阴晴不定,冷笑了一声。
燕秦在离开之前,特地去调了监控。
他直接看了最豪华的几个套间层数所在的监控,按照蔺绥的性子,订房间也不会委屈自己。
这几天入住的人不多,再加上订顶层的也不多,根据那晚的时间来定位,燕秦很快发现了情况。
把蔺绥中药的时间线往后推约莫四十分钟的时候,有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脸的女人背着一个包走了出来,燕秦查证了一下,这个房间是一位姓傅的小姐订的,但这人并不是蔺绥的经纪人傅奈。
只是再往后查线索,也查不出什么了。
蔺绥去往监控室时,得知了燕秦来过,并不意外。
他也这般查了一番,戴着口罩离开了监控室。
做戏要做全套,蔺绥在有这个打算的时候,就已经做了万全准备。
如果二十八号那天晚上燕秦坚持把他送回他的房间,他自然能看到一个等待的人以及一架设备。
一定要追问到最后的话,自然也会有那么一个‘幕后黑手’出现。
滴水不漏,方是万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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