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闷声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直生活在佣兵队。”
夏钰诚似乎猜到他在害羞,轻笑一声,才回答:“听说是。”
“听说?”
“嗯,我两年半前受过伤,在那之前的事都是我的主治医生告诉我的。”夏钰诚轻声道,不敢仔细去想。
只要想,头就会疼,严重时甚至很吓人,他怕会吓到林空鹿。
“两年半前?”林空鹿捕捉到关键字眼。
还有受伤、失忆,会这么巧?或许他们不是一开始就分裂,很可能是两年半前发生过什么,导致了这个结果。
但夏钰诚不记得,林空鹿对傅谨辞的过去也不甚了解,只记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高中时,跟对方一起被绑架过,但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而且之后他们也再没交集,直到意外结婚……
再者,那是十七八岁时的事,跟两年半前也对不上。
林空鹿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头绪,干脆放弃,打算明天去问一下陈伯。对方是宅子里的老管家,或许知道些傅谨辞的事。
这么想着,他渐渐进入梦乡。
夏钰诚在他睡着后,才闭上眼,但只是浅眠,方便有动静时及时反应。
*
林空鹿睡着不久,熟悉的沉重感又袭来,身体像被巨大冰块压着,又冷又重……
不对,他在卧室睡觉,哪来的冰块?
他顿时一个激灵,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卧室床上,但打地铺的夏钰诚却连人带地铺都不见了。
这时怎么回事?他下意识要坐起,耳侧却传来一个声音——
“醒了?”
平静,熟悉,却又带着几分凉意。
林空鹿僵住,缓缓向床里侧转头,就见傅谨辞竟和他并排躺在一起。
对方周身散发着阴郁冷沉的气息,皮肤苍白病态,样貌却极好看,鼻梁高挺,唇薄且漂亮,正偏着头,用漆黑如墨的眼睛看着他。
大半夜见鬼,还是艳鬼,林空鹿吓得险些惊叫出声。
傅谨辞仿佛不怕他出声,缓缓靠近,罩在上方,轻声问:“你以为夏钰诚能保护你?”
林空鹿僵硬着身体不说话。
“你看看,他现在在哪?”傅谨辞在他耳边轻轻吐气,视线却看向床前。
林空鹿紧张攥拳,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见床前不知何时矗立一个木制的十字架,夏钰诚就被锁链绑在架上,低垂着头,仿佛昏迷,而在他腿边,几只小鬼正在啃食他的身体。
林空鹿身体顿时发寒,眼中浮现怒意,颤声道:“你竟然……”这么搞自己?
要是你自己都不想活了,那我还攻略你干什么?一个一个世界地攻略、拼碎片,我容易吗?
不,不对,傅谨辞碰不到夏钰诚,是怎么把对方弄晕、绑住的?靠这几只还没有成人膝盖高的小鬼?
而且这些小鬼啃了半天,腿都只剩膝盖以上了,却没有血……
这是……幻境?假的?
傅谨辞见他竟为一个假象生气,只因那是夏钰诚,瞬间周身黑雾都快变成醋雾,捏住他的下巴道:“你倒是心疼他,该不会真喜欢他?”
林空鹿默不作声,怔怔看着“夏钰诚”,心如死灰。
他怀疑不止夏钰诚和小鬼是假的,这整个卧室可能都是假的,他现在应该还在睡梦中。否则这么大的动静,夏钰诚不可能没醒。
不得不说,他猜对了。
傅谨辞打完那个道士和傅维声后,就赶来找他。想到离开时,林空鹿护着自己骨灰的样子,傅谨辞甚至有些愉悦,觉得对方也是在乎自己的。
可刚靠近卧室,他就察觉房间内不止一个人,瞬间脸就绿了。
为当场抓个正着,他特意隐藏寒气靠近,进房间后发现夏钰诚是打地铺,又莫名松一口气,大约猜到这是来保护林空鹿的。
只是看见床上睡得香甜的人,他又被气不轻,这家伙是怎么做到前一秒还帮他护着骨灰,后一秒就让夏钰诚睡卧室的?
而且让夏钰诚来保护,这是在怕谁?怕他吗?
他忍不住想吓林空鹿一下,可见对方此刻心如死灰,又不忍心,咬了咬牙,最终气道:“假的。”
说着他抬手一挥,十字架和小鬼都化成黑烟消失,包括假的“夏钰诚”。
林空鹿轻舒一口气:我就知道。
傅谨辞见他这般,心中又泛酸,问:“你是不是选他了?”
否则会这么在乎?甚至为姓夏的提心吊胆?
林空鹿已经决定不端水了,闻言垂眸,抿唇不说。
在傅谨辞看来,这俨然是默认。他怔了怔,没想到会被证实,随即低笑,似在自我嘲弄。
“你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笑完,他忽然抬手轻抚林空鹿的脸颊,语气竟格外温柔。
“错了,选错的人要接受惩罚,加上背叛,让我想想,该怎么惩罚你才好……”他微凉的唇贴林空鹿的耳朵说,像情人间的呢喃,神情却癫狂。
林空鹿一愣,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意思”,就察觉小腹被对方的鬼手按住,接着是轻轻摩挲,寒意隔着衣服进入,盘踞在小腹处。
林空鹿顿觉头皮发麻,紧张问:“你、你干什么?”
“鬼气,让你怀上鬼胎。”傅谨辞笑意诡谲,在他耳边吹气,像恶魔低语。
“这是惩罚,你和夏钰诚在灵堂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是你害死了我。”他歪着头,故意歪曲事实。
“你欠我一个身体,不如……就生一个还我。”
林空鹿:“???”你神经病啊?
他吓得脸色苍白,拼命摇头:“不是,我没杀你,夏钰诚可以作证。”
第170章 总裁老攻重生了13
“哦。”听到“夏钰诚”三个字,傅谨辞的脸色更不好,漫不经心道:“那可不一定,毕竟你们……狼狈为奸。”
最后四个字,他几乎是咬着林空鹿的耳朵,一字一顿说。
“叮,黑化值 10。”
林空鹿吓得一抖,紧张解释:“不、不是的,我这么笨,要是真害死你,肯定会露出马脚,但警方尸检都没查出什么呢。”
所以你肯定是被什么非自然能力杀死的,别赖我身上。
傅谨辞听了冷呵:“你哪里笨?我看你这两天聪明得很,把我和夏钰诚都哄得团团转,手段了得。”
“之前在灵堂和夏钰诚亲得很开心吧?当着我的遗像亲,刺激吗?”
林空鹿顿时尴尬,不吱声了。
傅谨辞回想起那场面,就气得忍不住用拇指在他柔软的唇上用力按下去,恨恨道:“这么软,难怪姓夏的上一秒还在生气,下一秒就被你哄得服服帖帖。”
“你怎么就……不愿意哄哄我?”说到最后,他语气甚至有些喃喃。
林空鹿:“……”这是我手段了得?分明是你们见色起意。
傅谨辞说完,见他不仅没哄的意思,反而有些神游天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干脆“山不来就我,我自己就山”,忽然低头狠狠吻住他。
林空鹿一愣,犹豫了一下,微微张唇,似邀请,手也迟疑着搂住他脖颈。
傅谨辞僵了一瞬,接着吻得更激烈,将他紧紧箍住。
林空鹿顿觉呼吸困难,好不容易等他吻够了,退开了,黑化值也降一丢丢,唇边还不自觉带着笑时,估摸他应该被安抚住了,于是揉揉微凉的小腹,试探道:“谨、谨辞,你能不能把鬼气取走?”
傅谨辞唇边的笑意僵住,瞬间明白他刚才的迎合只是为了让自己把所谓的鬼气取走。
“不能,”他故意冷漠道,“你害我现在没有身体,必须赔一个给我。”
事实上,他根本没把鬼气放在林空鹿身上,这不过是梦境,吓唬对方罢了。
林空鹿气结,都说不是他害死的了,这家伙分明就是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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