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谨辞也下意识伸手,但雾气缥缈,晚上阴气重时他或许能扶住,白天却无法。
林空鹿知道他就在身旁,假装晕了一会儿,再醒来,简直伤心欲绝。
夏钰诚心情复杂,既有些吃醋,又替他不值,还有些不安。
小鹿伤心成这样,该不会是……真的还对姓傅的有感情?若真这样,那对方还会答应跟他一起离开吗?
夏钰诚抿紧唇,忽然有些不敢肯定。
傅谨辞见林空鹿伤心成这样,也怅然难受,他还这么年轻,就死了,留下娇妻被人觊觎……
几人一鬼此刻都心情复杂,一同前往现场。
现场情况和姚鑫元描述的差不多,傅谨辞是先出车祸,后被埋的,身体扭曲得不成样子,基本不能再用了。
林空鹿尤其惋惜的是对方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唉,真是可惜。
这么想想,他哭得眼睛更红了。
周围人见状都有些不忍,挨个上前劝“节哀”“保重身体”“傅董肯定也不想见您这么难过”。
之后发生的一切就和前世一样,傅家旁支的七叔八婶们收到消息,很快也都赶来,哭得捶胸顿足。
警方还要调查、验尸,暂时无法让傅谨辞的身体被火化,但傅家人已经制作好遗像,恨不得立刻就回A市的傅家老宅,摆灵堂,宴宾客,结束葬礼,然后好分傅谨辞的遗产。
林空鹿暂时不想跟这些人打交道,全程假装伤心到浑浑噩噩,直到快上车离开时,才暗松一口气。
好在这些人也没把他这个男妻当回事,估计都觉得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花瓶,好忽悠。
林空鹿暗暗摇头,想着傅谨辞此刻看到这些所谓亲人的嘴脸,会是什么心情。
傅谨辞前世就见识过,反应倒还好,但见他要坐夏钰诚开的车时,反应就不好了。
他立刻飘过去,在对方耳边威胁:“不许坐他开的车。”
林空鹿:“?”可他是我的司机捏。
“怎么了?”夏钰诚刚拉开车门,察觉他站着不动,这时也看向他问。
林空鹿:“这……”
第164章 总裁老攻重生了6
林空鹿只犹豫不到三秒,就做出一个并不艰难的选择,先稳住死鬼老攻。
毕竟这位是爱人,是气运之子,还是黑化厉鬼,稳不住可能会要命。
“我还是乘别的车吧。”他忽然对夏钰诚道,“这辆车是傅……是谨辞送我的,看见它,我就想起谨辞,触物伤情……”
他微垂着头,声音很低,像是十分难过。
夏钰诚的脸色有些难看,触物伤情?伤的什么情?
其实他不蠢,能感觉出自来到清溪村,林空鹿就开始若有若无地疏远他,尤其是在得知傅谨辞的死讯后,难道他终究比不过对方?
林空鹿偷觑他一眼,又抿唇道:“那就这样,我先走了。”
夏钰诚下颌紧绷,在他转身时,忽然不顾周围还有人,而自己此刻的身份只是司机,冒犯地攥住雇主妻子的手腕,问:“你要乘谁的车?”
他语气平静,压抑着情绪。
林空鹿这个身体纤弱漂亮,手腕同样细白,轻易就被对方扣牢,想挣脱时,腕间皮肤却被对方掌心薄茧磨得微红发热。
察觉手腕越来越热,他干脆放弃挣脱,但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陈助理的车要载一同来村里的傅氏高管,傅家旁支的车,他肯定不想坐,剩下的就只有夏钰诚和姚鑫元,总不能……他厚着脸皮去蹭救援队和警方的车?
这时,另一只手腕也被一股冰凉力道攥住,寒意附在他另一边的耳侧,替他选择道:“去乘姚鑫元的车。”
傅谨辞的想法很简单,两害相权取其轻,姚鑫元可能确实有别样心思,但有心无胆,且胆小怕事,怎么看都比姓夏的司机安全。
林空鹿一僵,忙点头顺着他的话道:“我乘姚先生的车。”
这话一出,夏钰诚的脸上瞬间阴云密布。
林空鹿小声提醒:“你先松开,周围有人。”
关键是死鬼老攻也在旁边看着。
夏钰诚的唇角紧抿成一条线,不仅没松,反而攥得更紧,直到林空鹿低呼一声“疼”,他才恍然回神,触电般松开。
林空鹿忙抽回手,又看他一眼,不知为何心虚,下意识补充一句:“就几个小时的路程。”
真奇怪,难道是渣了对方的缘故?但他穿的世界那么多,什么人没渣过?做任务而已,不至于啊。
林空鹿暗暗摇头,坚定地转身离开。
夏钰诚死死盯着他的背影,此时此刻,“他想甩开我”这个念头,忽然在脑中变得清晰。
傅谨辞却心情不错,飘在林空鹿身旁,比谈成一个重大项目还舒爽。
“叮,黑化值10。”
林空鹿终于松一口气,还好,他的选择是对……
“叮,黑化值 10。”
……的。
林空鹿:对个屁啊,傅谨辞这样就没意思了吧?
“叮,黑化值10510……”
“叮,黑化值 10 10 10……”
一阵涨涨停停后,黑化值最终停在99.99,比之前还多0.09。
“只保留到小数点后两位数,多的就不计了。”0687感慨。
林空鹿:“滚蛋。”
他恨恨甩开仍攥着自己手腕的冰凉,甚至想朝对方比中指:垃圾死鬼,跌的还没涨的多。
这就冤枉傅谨辞了,他刚才心情一直不错,只跌不涨来着。
而夏钰诚站在车边,目光沉沉,险些将车把手掰下来。
*
姚鑫元见林空鹿来坐自己的车,忙乐颠颠走过来,要帮他拉车门。
林空鹿摆手表示不用,径直走向车另一侧。
绕到车后方时,他趁没人看见,小声问傅谨辞:“鬼、鬼先生,你怎么还跟着我?”
从知道死讯后,傅谨辞一直没再“出现”,刚才忽然出声,他当然要被吓一跳。
“呵。”傅谨辞莫名被甩开,心中正不快。
林空鹿想了想,又小声问:“你能不能……别再缠着我?”
傅谨辞:“你猜。”
林空鹿:……我就不猜。
劝鬼离开失败后,他心情郁郁地坐上车,下意识摩挲被夏钰诚攥红的手腕。
姚鑫元坐上驾驶座,转头见他神色不好,不由想起他得知傅谨辞死讯后,几次险些哭晕过去,后来又差点被傅家那些人为难,不由心生怜惜,拿出一瓶水道:“嫂子,你喝水吗?车里闷,喝点水舒服些。”
山里虽凉,但正午时,秋老虎仍有余威,他拿出的水是冰过的。
林空鹿想着正好可以敷手腕,便伸手去接,说:“谢谢。”
姚鑫元看见他手腕上的红痕,不由一愣,问:“你手怎么了?”
他刚才没看见林空鹿和夏钰诚争执,下意识想到傅家那些旁支,不由气愤:“是不是傅维声他们为难你?这群人,傅哥在时屁都不敢放一个,傅哥不在了,一个比一个跳得厉害,也就是欺负嫂子性格软……”
他越说越生气,但视线落在林空鹿那像染着一圈胭脂的细白手腕时,又忍不住耳红脸热。
不、不行,这可是嫂子,何况傅哥还尸骨未寒,人不能这么没道德。
可傅哥都不在了,嫂子孤零零的一个人,万一被傅家旁支欺负,总得有人能护着吧?作为朋友,这种时候他当然得出面。
姚鑫元忽然心头一热,只觉肩上的担子重了,递水时竟脑子一抽,忍不住握住林空鹿的手,期期艾艾道:“嫂、嫂子,你别担心,以后我会照顾你,对你好,傅哥是我哥,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他的妻也是……”
林·目瞪口呆·鹿:“……”
车内气温骤降,傅谨辞显然也被气得不轻。
他一时竟不知该感叹姚鑫元胆大,还是该感叹傅谨辞脑抽。一个当着傅大佬的面挖墙脚,一个亲自把老婆送来给人挖墙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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