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左云楼的声音。
燕宁呼吸微紧,下意识又想跑,但这时一只修长的手掌从后伸过,一把抓住燕宁的手臂。
把再次想溜的人拉回来。
“宁宁,你宁愿相信别人是么?”那道温和的声音罕见的低落了下来。
燕宁想要甩手的动作一僵。
左云楼叹了口气,手掌沿着燕宁手臂滑落,最后落在那截纤细的手腕上。
轻轻扣住,力道不大,但绝对不允许挣脱。
“送死刑犯上路前,都会给说几句话,更何况我应该罪不至死吧。”左云楼把人抓过来。
燕宁垂着眸子没有说话,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唇线珉直,眼睫一颤一颤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拉着燕宁的手腕,左云楼带着人往另一个方向去。
敖经纶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两人,脑袋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咋回事啊?
现在跟是不可能跟过去了,于是敖经纶挠挠头,原路返回。
等他回到包厢,一进门就发现他哥在吞云吐雾,那股浓呛的烟味把不抽烟的敖经纶震退两步。
“哥,你怎么在这里抽起烟来了?”隔着氤氲的烟雾,敖经纶发现他哥的脸色好像也不怎么好。
敖桁没回答,只是将指间的香烟摁灭,而剩余的那口烟,则慢慢被敖桁从鼻子里呼出。
他是老烟枪了。
“哥,刚刚我看到燕崽被左云楼拉走了,两个人脸色好像都不怎么好,之前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敖经纶觉得他哥或许知道。
敖桁只是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太多。”
敖经纶:???
*
燕宁先前要跟敖经纶去看湖中湖,现在来了,只不过旁边的人并不是敖经纶。
而燕宁,也没有了看湖的心思。
“......你想独占他,就像养小宠物一样,把他养废,养得再也离不开你。”
敖桁的话不断在燕宁耳边回响。
“宁宁。”有人轻轻地摸了一下他的头。
燕宁抬眸。
如今夕阳西下,余晖落入他的眼中,在那双宛若山泉般干净的眼里映出暖融的瑰丽色彩,却也不能完全遮盖眼瞳里的迷茫。
燕宁看着面前的男人。
那人还是那么温文儒雅,玉树兰芝,温和得像个大学导师。
“先生,他说的不是真的对么?”燕宁轻声问。
左云楼正想开口,却看到燕宁眼中的迷茫不见了。
那一瞬间,左云楼有一种不怎么好的预感。
然后左云楼的预感就成了现实。
“我觉得将军应该在开玩笑,先生人那么好,怎么会想养废我呢。我是一个成年人,拥有独立生活能力的成年人,就算哪天我没跟先生住在一起,我也能过得很好。”燕宁低声说着。
像是说给自己听,也像是说给左云楼听。
他抬眸,湖光天色正好,落于他的眼中,化作了动人的灿烂余晖,“先生,我说的对不对?”
左云楼微微一叹,把燕宁揽到身前,“所以宁宁方才那番话的意思是,要搬出去住?”
燕宁先摇了摇头,然后又点头,“我会搬出去的,但那是等先生的身体好了之后。”
虽然当初在亚尔图港,自己猜先生的年纪在二十七,但燕宁觉得实际上应该不止。
不是说左云楼长得老相,而是时光在他身上沉淀出来的阅历,让他不像是一个二十七岁的男人。
曙光让神造者只能活到三十,燕宁觉得自己既然能出一份力,当然义不容辞。
“宁宁,我没有把你当小宠物来养。”左云楼忽然亲了亲燕宁的额头。
在心里,左云楼补上后半句:起码现在没有了。
燕宁一愣,他被这落在额上的轻吻弄得回不过神。
在燕宁的认知里,亲吻应该是情侣间的,又或者是亲人之间、由女性长辈发起。
“我从未想过要害你。”左云楼拂过燕宁的额前碎发,动作轻柔,“他敖桁确实有一样说对了,我的确是怕别人抢走你,但那并不完全因为你能给我带来治疗作用。”
燕宁愣愣地看着左云楼。
前一句燕宁是完全相信的,他直觉左云楼不会害他。
而后面的——
不完全因为他能带来的治疗作用?
那、那还有什么?
望入那双幽深的眼瞳,触及到其中渐渐显露的晦暗,燕宁像是被烫了一下般移开目光。
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
“他说我瞒了你,这点不对吧,我之前就很老实地跟宁宁坦白过的。”左云楼牵起燕宁的手,带着人往回走。
此刻的左云楼无比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
或许应该说,庆幸当时的自己就已经改变了态度。
如果那时候没有坦白,现在何止“难哄”两个字......
燕宁没有挣扎,被乖乖牵着向前。
“正如你刚刚说的,你是一个成人了,有能力独立生活的成人。所以你说以后要出去住,虽然我很难过,但我还是会尊重你的想法。”左云楼继续说。
在一个低眸间,男人眼底的幽光隐入更深的地方。
刚刚那是真心话吗?
当然不是。
他怎么可能让他的小琉璃自己一个到外面住,那多危险啊。
然而左云楼也知道,事到如今,没有其他应对的策略。
燕宁没说话。
他还在思索那记亲吻背后的含义。
大概出于小动物一样的直觉,燕宁就是觉得不对劲。
但到底哪里不对劲,燕宁一时半会又说不出来。
他十分成功的,被左云楼那一吻给带跑了思绪。
*
这顿晚饭在敖经纶跟燕宁出门去看湖中湖时,就已经宣告结束。
敖桁把帐给结了后,并没有立马离开。
他的空间车停在左云楼的空间车旁,敖桁靠在车门上抽烟,敖经纶不明所以的在一旁等着。
他哥是几个意思啊?
吃完饭不回去,难不成在这里站着消食?
大概是两三分钟后,那边走出两道身影,敖桁的眼角余光扫到后,就将手里的烟暗灭了。
等转过头一看,肩背宽厚的男人苍绿色的眼瞳微微收紧。
似乎注意到敖桁的目光,左云楼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
然后敖桁就看到,那戴着银色半框眼镜的男人嘴角勾起一个小弧度,余晖落在他的镜片上,让人看不真切镜片后那双眼睛的情绪。
燕宁落后于左云楼一小步,看不到左云楼此刻的表情。
敖桁眉心一跳,不由在心里轻啧了声,忽然有几许烦躁。
左云楼带着燕宁走近,拉开空间车的门,让燕宁先上车。
让空间车停得很近,而且车门是朝敖桁那边开的。燕宁上车时,敖桁能够将人看得很清楚。
这一看,少年那张白皙俊秀的脸上已经恢复往日的平和,明显是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
敖桁两道英气的剑眉皱了一下。
等燕宁上了车后,左云楼看向敖桁,嘴角带笑的勾着,但眼里却跟河水一样凉,“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个老实人。”
空间车的门还没有关,虽然燕宁进去了,但左云楼说什么他完全能听得到。
而只留下这句,左云楼便上了车,利落将车门一关,也不给敖桁任何说话的机会。
敖经纶在一旁看着,总觉得这一幕说不出的奇怪。
偷偷瞄了一眼他哥的脸色。
哦豁,好像有点黑。
*
从南湖湾回了东区宅院后,燕宁就以工作的名头进了书房。
他现在有些乱,想一个人好好想想。
独自发了一会儿呆之后,燕宁决定开直播。
不是画画,而是在网上平静一下心情。
如果可以,或许还能请粉丝们给他一些建议。
现在已经七点了,燕宁还是第一次在这个晚饭时间点开直播。
大概是时间选得不怎么好,直播刚开,流量并没有上一次那样震撼。
“我麻麻一直让我早吃饭,我先前还不乐意,现在我很感谢她(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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