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给凤翎端过去一碗鸡蛋面, 很朴素的素面,上面有一个荷包蛋,和少许翠绿的葱段和小白菜。
拿着筷子挑起一缕面,凤翎看着宽窄不一的面条, 有的手指粗,有的筷子细,有的薄如蝉翼, 有的厚如腰带, 眼睛有些酸涩,但最终还是笑了:“这是你自己擀的吧。”
胡以白诶一声, 佯装惊讶道:“一眼就看出来, 我做的有这么粗糙吗?古灵子他们都说能媲美魔都的魔厨了。”
做这碗面前, 他在厨房还做出了好几锅试验品。煮完就找个教徒尝一尝,结果所有教徒都是一脸憧憬的抱着还能品尝到教主亲手下厨做的面而沾沾自喜的进去,然后一脸怀疑人生敢怒不敢言暗暗扣着嗓子眼劫后余生般跑出去。
胡以白不信邪的自己也尝了一口,最后也吐得头晕眼花。
这也不能怪他,什么狗屁菜谱,盐少许,酱油少许,猪油少许……老子知道你的少许是多少啊?!
最后他放弃了一开始准备的豪华版什锦面,选择了最简单的食材和最朴素的烹饪办法——葱油鸡蛋面
总算做得像点样了,当时被他抓到的古灵子,咽下去的时候一边夸他一边哭,说吃过教主的面以后就不想再吃任何面了。
想到这胡以白不禁有些忐忑:“要不还是让魔厨做一碗送上来吧。”
凤翎摇头,低头吃了一口。柔软劲道的面条被咬断时,顺着眼底的涩意一起滑入喉中。
按照云间城的习俗,嫁娶的男女在离开家的当天都要吃一碗父母煮的热面。
而他家如今就仅剩他一人了,自然是没人给他做的,没想到胡以白居然还去关注这种事。
有些意外,可却又觉得意料之中。
就因为是胡以白,他总会在各种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自己觉得无关痛痒的委屈他都会替自己据理力争。
慢慢的他都变得娇气起来,开始受不得委屈,开始想要依赖。
胡以白察觉到凤翎吃面的速度越来越快,有些欣慰的拍拍他后背:“别着急,锅里还有一大锅呢,待会再给你多盛几碗。”
“咳咳咳——”原本还差最后一口就要吃完的凤翎,猛然把嘴里的面都咳出来。
还盛几碗?!
这时露台上忽然飞来一只青色的红冠鸟,嘴里叼着一截树枝,枝头坠着两颗鲜艳的朱果。
胡以白奇怪道:“什么鸟飞这么高?”
魔临殿的每一层都设了结界,没有权限是无法进入的,这只鸟能突破这么多层直接飞到最高层的露台上,肯定不会是一般鸟。
可他用观微看,却发现这就是一只普通鸟,不是能化成人形的精怪。而且小家伙落在露台上,就这么看着他们,不往里走,也不往外飞,像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一样。
凤翎放下筷子,也朝那只小鸟看去,缓缓皱起眉:“好像是青鸟?”
他起身走过去,慢慢要靠近那只鸟,胡以白一下拉住他:“我来。”
万一这只鸟有什么问题,他可不敢让凤翎冒险。
所幸胡以白伸出手,那只鸟就像团蓬松的芦花一般,轻飘飘落在胡以白的手腕上,把嘴里叼的那截树枝放在他手心里,振翅飞走了。
胡以白望着青鸟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眼手里的树枝,有些奇怪:“送两颗果子给我是什么意思?”
凤翎:“幼崽期的青鸟常作为神使,为天界向人界传信用。”
要说凤翎不愧是行走的百科全书,基本天南海北地域万物民俗,就算闻所未闻的他都能说出个一二。
胡以白若是想记也很容易,可他就是懒得去看那么多。一般眼前用不着的,他吃饱了撑的都不会看一眼。
被他这么一提醒,胡以白再看手中的朱果顿时了然:“看来是师父送咱俩的贺礼,也不知道他在仙界待的怎么样。”
虽然他现在修成了真神之体,可他没有神格,就相当于做人没有身份证。
他若想去九重天的神宫,还得带着小黑一起去才行。
仙界也一样,没有仙位也无法私自上仙界,他总不能为了见一眼云阔,就擅闯仙界破坏六界的规矩吧。
反正人生也就这样,有新生就有死亡,有相遇就有离别,既然此刻是快乐的,有何必为了无法预计的悲伤而杞人忧天呢。
胡以白展颜一笑,把枝头的两颗朱果都摘了下来,要喂给凤翎。
凤翎一愣,按住他的手:“这两颗应该是给我们一人一颗的。”
看这树枝叶片的形状,像是仙界的长生果。
据说万年一开花,万年一结果,十分珍贵。
胡以白不以为意:“我都修成真神了还要什么仙果,你跟孩子多补补。”
凤翎:“可这是贺礼,意义不一样。”
看凤翎一直紧抓着自己不放,胡以白叹口气:“那行吧,听你的一人一颗。”
看着凤翎吃下去后,他也缓缓放进嘴里,然后趁其不备忽然吻住了后者,把嘴里的长生果渡过去。
凤翎又惊又气,急着去推搡他的肩膀,可又担心用力太大伤了胡以白,半推半就很快就被对方得逞,用灵力顺着长生果落入腹中。
“咳咳……”凤翎蹙着眉,看着一脸笑意的胡以白真有些动气了,沉下脸转身就走。
胡以白赶忙敛起笑容,去抓他的手,“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凤翎不言语。
胡以白忽然露出一对毛茸茸的狐耳朵,搂着凤翎去磨蹭对方的脖子:“我不是故意不听你的,只是我现在是真神,寿数肯定要比你长很多,我希望咱们能长相厮守到天地消尽、日月无华的时候。”
凤翎:“可我也希望你作任何决定前能先问问我的意见,我不想你每次都为我牺牲。”
胡以白心想,我要是先问你还能同意么。但他嘴上赶忙诚恳道:“下次一定。”
气消了之后,胡以白给他倒杯茶,就看凤翎眼睛一直直勾勾盯着他的狐耳,就差在眼睛里写上‘想摸’两字了。
胡以白立刻会意的趴在他膝盖上,拎着凤翎的手放在自己耳朵上。
纵容道:“随便摸。”
凤翎揉着毛茸茸的狐耳朵,因为耳朵是狐族很敏感的地方,仅次于尾巴。
他轻轻一拨,耳朵就一抖一抖的,一会受惊似的立起来一会软软的贴在头发上,而它们的主人却一脸沉浸的躺在他腿上,酣然入梦的模样。
今日忙了这么久,他也累了。
凤翎意犹未尽的收了手,用灵力把胡以白扶着慢慢放到床上,褪下两人的外袍衣裤,扯过被子盖在身上,打算熄灯就寝。
结果刚躺下就被一双手臂搂进了怀里,力气很大,肩膀一下撞到身后结实的胸膛上。
凤翎才后知后觉的回过头:“你没睡?”
胡以白贱兮兮的:“洞房花烛夜怎么能直接睡呢。”
那也太不解风情了。
接着细密的吻落在侧脸上,沿着线条流畅的颈部一路向下,动作越来越急促,暗示已经十分明显。
凤翎被吻得气息不稳:“你不累吗?”
胡以白:“再累这个入洞房也不能省啊。”
况且这些天为了让凤翎好好休息,他们都一个月多没见面了。
凤翎知道再让他等是不可能了,捏诀熄灭灯,低声道:“轻一点。”
急不可待的人信誓旦旦:“肯定轻。”
结果第二天,来伺候的人在门外等到日上三竿,两人一个都没下床。
*
胡以白坐在大殿前,看着两边堆积成山的玉简,正考虑要不要发明个其他媒介代替这些玉简。
虽然来回不用他搬运,可光堆在这也够堵心的,把光亮都挡住了。
不知道凤翎每日处理凤凰宫的公务是不是也这么心塞。
他正魂游天外异想天开,大殿内忽然刮起一阵阴风,桌案上的灯火开始摇曳不定。
胡以白执笔悬在玉简上的手一顿,继而快速落下最后一笔。
在【下月是否将晨钟提早半个时辰】的后面写了一个硕大的‘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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