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也可能是自己的心跳?……
分不清了。
他只知道如此近的距离,有点儿热,让他出了一声的热汗……
所幸的是,在一片窒息的宁静中,门再度被人轻轻关上了。
祁云时的眼睛不禁瞪得更大。
屋内没有脚步声。
反而是门外的走廊处传来了一阵远离的脚步声。
……难道是露馅儿了?被季裕看出端倪了?他不敢进来了?
还是来的人根本不是季裕……
祁云时分不清了,又担心刚刚的脚步声只是什么障眼法,季裕其实已经在这屋里……
唔,越想越恐怖,看来这个下套的事儿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得有超强的心理素质才行。
感觉整个身体和四肢都快麻了,祁云时也不敢动。
关键是顾瑜行也没动。
不过这个麻倒也不是被顾瑜行压麻的……祁云时能感觉到对方有刻意用力撑着他自己的身体,没有全部压下来,要不然再瘦的人也不会是这种重量。
他会觉得麻,主要还是紧张、自己把自己给吓的。
因为现在想想他之前的计划还是有些草率了,万一季裕进来以后不只是要毁掉玉,还要刺杀自己之类的怎么办?……
在这种极度压抑和黑暗的环境里,是人就难免会东想西想,各种脑补。
实在受不住了,他尝试挪动手臂,在被子底下悄悄拍了拍顾瑜行,想问他门外的人到底走了没走。
没想到他一拍,正好拍到了少年的腰上。
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那腰极具韧性……跟祁云时摸自己的腰时感觉不一样,对方的腰身充满力量,很像是潜伏在野外的某种蓄势待发的野兽。
这让祁云时不禁想起顾瑜行的腹肌了……
对了,所以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心中升起疑惑的时候,一直压在他身上的顾瑜行忽然动了。
对方撑起了四肢,虽然还是半趴在他身上的姿势,但至少有一点点光涌进来了。
顾瑜行就那样半悬在他的身体上方,平视着他说:“走了。”
祁云时:“呼。”
下一秒身上的桎梏全部消失、被子被彻底掀开,祁云时第一时间检查四周,房间里除了他们两个外的确没有第三个人。
“吓死我了……”重新盘坐在床上的男生猛拍心口,但又忽然想到哪里不对。
他看向对面的顾瑜行:“所以季裕是发现我们了?他没进来?”
顾瑜行正坐在男生的对面。
季裕季裕,今天的祁云时三句不离季裕,这让顾瑜行感到有些烦躁。
但他还是回答道:“刚刚来的不是季裕。”
祁云时:“?”
迎着男生杳亮泛着光芒的眼,顾瑜行一五一十解释说:“刚才来的人体重很轻,成年男子一般不会有那么轻的脚步声。”
祁云时:“?”
还有这种说法?
他就没听出过分别……
不过如果是体重很轻的人,那也许就是他妈妈了。
他睡觉没有把门反锁的习惯,季家人也都没有这样的习惯,因为没有人会随便进入主人的房间。
不过如果是他妈妈担心他睡着了、怕敲门打扰到他,倒有可能只是在门口看一眼……
“不对,还是不对。”祁云时揉了揉自己的脑门,望向顾瑜行的眼睛眼尾还有些泛红——如果真的是他妈妈的话,那就说明宴会已经彻底结束,他妈妈已经送走了所有的来宾,换掉了高跟鞋。
那也就是说……
夜深人静,季裕随时都可能过来了。
“嘘,别出声。”祁云时再度伸手试图将顾瑜行按到床上:“你就在被子里躺好,不要动。”
顾瑜行这次倒没有再被男生按倒,他不仅一动没动,反而还抬手摸了摸男生发红的脖颈,问他:“阿时,你喝酒了?”
祁云时的脖颈侧面有些发红,是刚刚被顾瑜行的气息给喷的。
他皮肤嫩,那块儿又格外敏感,根本受不了顾瑜行那样炙热的呼吸……
天知道他刚才是使了多大劲儿才忍住没动的。
也幸亏是他忍住了。
不然被他妈看见他跟个陌生少年躺在床上……
那可能真就解释不清了。
祁云时一把捏住顾瑜行的指尖,不让他再摸了:“是啊……就喝了一点点。”
把不安分的手指丢出去,男生再度捂了捂自己的额头:“哦你不说我都忘了,你这么一说我还是觉得有点晕。”
他说着就重新躺了回去。
……没有想到他躺下了,顾瑜行也趟下了。
祁云时跟侧卧在自己身边的少年大眼瞪小眼:“你在干嘛?”
顾瑜行说:“阿时刚才叫我在被子里躺好,不要动。”
“……”祁云时又眨了眨眼。
这话好像他刚才的确说过。
但是不对。
祁云时觉得自己得好好捋一捋……首先他把顾瑜行拉到床上,是怕等一会儿季裕进来破坏了他的计划。
但问题是,顾瑜行为什么在这里?
他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这个问题,顾瑜行很快给了他答案:“我从窗户进来的。”
祁云时:“……”
“你知道的吧,我家屋里虽然没有监控,但是门外,一直到院墙外面都全是监控。”祁云时说。
顾瑜行:“放心,没有摄像头能拍到我。”
防护是很严密,但也不算万无一失。
还是有死角的。
祁云时:“……就算没被拍到,这里每天晚上还会有至少四名保镖巡逻!”
“嗯。”顾瑜行点头:“那几名保镖还是相当专业。”
如果不是季家今天宾客有点多,他又是趁着所有人离场的时候趁乱进来,估计会遇到一些麻烦。
所以说,季家的安保系数还是相当可以。
祁云时瞪大眼睛:“那你是怎么爬进来的?!”
顾瑜行望着男生笑了笑。
他一笑,凌厉的凤眼便成了风情万种。尽管只有一刹那,在不甚明亮的小夜灯下也占尽了温柔和风流。
顾瑜行语速缓慢,嗓音沙哑地说:“我不想骗你……其实我会的东西很多。”
“哼。”祁云时轻哼一声,他还醉着,反应就比平时慢了不止一点半点。
他想到了很多问题,但脑子又乱成了一团浆糊,真要开口的时候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了半天,他最终也只能泄气地随着顾瑜行的话往下问:“那你都会什么?”
“我会翻墙。”顾瑜行说:“也会翻窗。”
只要是能见到你。
“……嘁。”
侧卧的姿势,让祁云时又有点犯困。
没怎么把顾瑜行的话放在心里,说不定他的窗户就是很好翻进来……祁云时又想到今天晚上吃饭时的那幅画,他忍不住笑出声,骤然扯住顾瑜行的衣襟说:“你知道吗?你挑的那幅画火了,季裕今天晚上都快被气死了,哈哈……”
这一回再从男生口中听见季裕的名字,顾瑜行的心情倒是好了很多。
他语气肯定地说:“那幅画一定会火。”
祁云时:“是啊,现在已经值一百万了……还好我已经将那幅画送给我大哥!”
顾瑜行:“……”
即将爬上唇角的笑意就这样消失……他知道男生只是为了花钱才买的画,也知道祁云时让他挑画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随口提议。
但一想到自己挑给男生的画就这样被他轻易送给他人……
顾瑜行的心里骤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然而他知道自己这样低落的情绪是没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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