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这本没什么故事逻辑的小黄蚊里,或许身为路人甲的自己还真是个傻子,说不定这样才符合这本书的逻辑……
祁云时挠头思索。
而季裕的恨意,在祁云时收到他爷爷送给他的礼物时达到了顶点——
那是一块龙纹玉佩。
一整块玉石上雕刻了两条龙的图案,以首尾相贴的姿势被端正地放在锦盒里,看上去年代已久,却通体盈润,白璧无瑕,色泽光润。
“这是古董吧,这得多少钱?”
“蠢,这可是季家祖传的玉牌!按年代算也是无价之宝了。”
“哦~这就是那块传说中的双龙玉佩?老爷子要将它送给……”
祁云时捧着锦盒的时候,也因为这块玉佩太过珍贵而有些手抖。
因为书里是有提到过这块玉佩,那也是他为数不多的跟季裕的对手戏情节——
原著剧情说的也是季爷爷将这块玉佩赠予了被认回豪门的自己,理由是他已经在外吃尽了苦头,老爷子希望他从此顺遂一生无忧。
但显然作为书中的路人甲,还是男主之一的敌人,书里的祁云时并没有那么好命——收到这块玉佩之后的某一天,玉佩就因为保管不当而被摔碎了。
当然也不是书里的自己保管不当。
而是季裕因为嫉妒,偷偷潜进他的房间将这块玉给破坏掉了。
还不单单只是破坏,过后儿季裕还将这件事栽赃到了书里的自己头上,他指责祁云时一点都不在乎爷爷的礼物,说他毁了季家的传家宝之类……
总之帽子扣得很大。
原著里,季爷爷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惩罚祁云时——那毕竟是已经送给他的东西,况且百年古玉都是有自己的命数的,强求不得。
但或许是玉碎了老人家觉得悲怆,第二天,季爷爷就病倒了。
这时候季裕便近一步将锅甩到了祁云时的身上,说爷爷病倒都是因为他摔碎了传家宝玉,给季家带来了厄运……
所以爷爷不追究,祁云时的父母也会追究。
这件事就成了自己在书中作为路人甲的一个契机——逐渐被边缘化,一招就被渣攻ko了,那可不就是菜的抠脚的路人甲么。
回到现实里来说,如果祁云时的爸妈和大哥没有对他这么好,那祁云时也不会在乎被边缘化,或许他还会巴不得成为一个真正不问世事的路人甲。
可偏偏他在季家已经感受到了很多温暖……
那最起码的,这件传家宝就不能有失。
颤抖了几许的双手骤然停稳,捧着精致锦盒的祁云时目光柔和又坚定:“谢谢爷爷,我一定会把它收好,好好保护这块玉佩。”
目光婉转、却是不动声色地往季裕的方向看了一眼,祁云时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说:“明天我就把它送进银行的保险柜里!”
“哈哈,那倒不用,再好的玉佩也是要人来观赏滋养的。”季爷爷被祁云时认真的模样逗笑了,全当他是在开玩笑。
之后老人家又说了些祝福的话,简直跟书中的剧情一模一样。
祁云时则仔细收好了玉,之后再三保证一定会将玉保管好。
——书里写季裕偷摸去他房里摔坏玉佩,却没有写哪天摔坏的。
剧情就是有一天季裕心情不好、在主角受那里受到了冷落,回到季家也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于是就那么干了……
这对祁云时来说可不利。
老话儿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所以如何防止贼惦记?那就要把贼来偷玉佩的时间紧紧地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祁云时不仅再三道谢、表明自己会将玉收好,还说了好几遍明天一早就会将玉送到专业的地方收藏。
之后收起了玉佩,他便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喝起了里面的葡萄酒。
这杯酒在祁云时面前放了一整晚,他都没有动过,而今却将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
祁云时已经成年,家里不反对他饮酒,所以才给他也备上了一杯。
但也没人会主动劝他去喝。
如今见他三两口就将里面的红酒饮尽,对面的季勉不禁提醒:“小时慢点喝,少喝点。”
“没关系的大哥。”祁云时两侧的面颊上骤然浮现出两坨红晕:“今天是太开心了……”
之后祁云时看上去就像是醉了一样,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不说话,谁说话都跟着笑。
“阿时是不是醉了?”诸丽茵在旁边轻柔地摸了摸他的头,“要是困了就上去睡吧,今天的晚宴也快结束了。”
吃完了饭,宴会的确就快结束。
季家没有那么多规矩,见祁云时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诸丽茵便叫季勉送祁云时回房间。
祁云时起身的时候,手里还紧紧抱着那个装着玉佩的锦盒,嘴里嘟嘟囔囔着:“这是爷爷送我的,我得好好收着……”
一众大人都被他逗得哈哈直笑,有人夸祁云时可爱乖巧又聪明:“一看阿时以前都没喝过酒,一杯红酒就醉了,可真是个好学生。”
“那可不,我听说阿时学习可好了,用功还自律,丽茵你是真的有福!”
受着这样的夸,一向沉稳大气的诸丽茵也忍不住露出微笑。
另一边,祁云时被季勉送回了自己房间,就趴在床上不动了,表示:“大哥我没事,我就是困了,先睡一下哈……哈啊啊~”
“……那你好好休息。”季勉露出了个无奈的表情,帮祁云时脱掉鞋子盖上被子,就退出了他的房间。
临走时季勉说:“要是哪里不舒服就喊我,知道么?”
“好哦,谢谢大哥。”祁云时模糊的声音响起。
之后房门关闭。
又过了几秒钟,确定四下安静了,祁云时睁眼爬起。
他脸上还是带着两抹红,表情上也还带几抹惺忪的醉意,只是眼里晶亮清澈,标志着主人的意识还在,并没有真的喝多。
祁云时的确不怎么能喝酒,但也不是真的没有喝过酒——他以前住的那个地方鱼龙混杂,那里的人们对小孩子也没有什么精英教育的概念,很多人家的孩子完成九年义务教育就出去打工了,大人们对孩子的吃穿用度考虑得也不是很周全,通常都是能养活就不错。
……祁云时从小在那里生活。
烧刀子都有人给他喝过。
不过不胜酒力也是真的。
幸亏刚刚那杯只是低度数的红酒,要不然他这会儿可就真的不省人事了。
祁云时又打了个哈欠才爬起来,季勉临走前给他留了地灯,这会儿屋里的光线还不错。
借着温暖的灯光,他先是打开了被放在他床头的锦盒,从里面拿出玉佩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紧接着,他往空空的锦盒里放了一块前几天跟顾瑜行随便逛街时淘来的琉璃饰品。
最后,他将锦盒重新放回到桌面上,然后翻出某某亲戚送给他的摄像机,调整好隐形录像功能后便将摄像机摆在了另一侧的床头,镜头正好对着门口和那只锦盒。
弄好了这一切,祁云时重新回到床上,钻回到被窝里。
……季裕今晚不来则以,如果真的来了,那也不能怪他提前做了这样的准备。
他这一招顶多算是引蛇出洞。
但季裕本身可以选择不做那条蛇。
如果他今晚真的趁自己醉酒睡着时就进来了,还碰了那个锦盒,那至少祁云时是掌握了一些证据,也就掌握了主控权。
这样的话,相信季裕日后都不敢再打这块玉佩的主意。
祁云时不会害人。
却也不会被人害。
只不过……
哈啊啊~
他是真的好困啊!
……红酒虽然不醉人。
但是后劲儿更大!
抱着被子靠在床头,祁云时并不敢躺下,他知道自己要是躺下了那一定是秒睡了。
谁知道季裕会不会趁他睡着的时候把他脖子上的玉佩摔坏,或者干脆毁掉摄像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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