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霄云带着人折向同福客栈。
百夫长已经去了同福客栈,那边他们已经有了人。护卫营留下的两人在捕房的人分头行动后跟随一队的捕快去了钱铸媳妇的娘家。
那边楚霄云跑了几步,想起王三强,回头道:“这事你别管!”
楚霄云带着人一路紧追,终于和护卫营的人同时到达同福客栈。一大群捕快、兵士冲进客栈,吓得客栈中的人噤若寒蝉,很多人在经过最初的惊吓后,见没人阻拦他们,纷纷逃离了客栈。
客栈掌柜被突然乌泱泱冲进来的一群兵士捕快吓了一跳,但多年的经营经验让他赶忙堆上笑容,上前相迎。
楚霄云对迎上前来的客栈掌柜描述了一下俞鹤父亲的长相,问:“前日早上是否有一名捕快带这位老者前来打尖?”
客栈掌柜有点懵,准备好的客套话全部失去了作用,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是,是有这么个人……”
不待客栈掌柜再说,百夫长问道:“他们住的哪间房?赶紧的,这人要是因为你这耽搁跑了,你这客栈可少不了受牵连。”
“二楼,乙字号……”同福客栈的掌柜翻了下账本答道,“请问诸位差爷,那位客官怎么了?我这店里用膳的客人都跑了,这损失……”
百夫长早带人冲上了楼梯,哪里会回答客栈掌柜的话,只有楚霄云好心地道:“衙门办案,你别管。”
随即他也跟着上了二楼,二楼乙字号房间已经房门大开,百夫长气呼呼地从里面出来:“妈的,人竟然跑了。这行李都没来得及收走,跑得够快啊!”
看到楚霄云上来遂道:“回去让县衙发悬赏缉拿告示吧。”
楚霄云没理他,仔细查看了一下这间房。俞鹤父亲作为仵作的标志性工具箱就摆在桌子上,这屋子里住的是俞鹤的父亲无疑了。再看其余的物什,都是散放着的,看样子应该不是匆忙逃走,而是外出了。”
看明白屋内的情景,楚霄云对跟随自己前来的捕快道:“店内店外布置好监控位置,一会俞伯父回来,一定要以礼相待,切记不可动粗。出去关好门。”
捕快们应声而去。很快,捕房这边,房间内就只剩下楚霄云一个人了。
原本打算离开的百夫长收回脚步:“你咋知道人不是跑了还要回来?”
楚霄云懒得理他,在房间内的躺椅上坐下,摇晃着椅子闭目养神。
百夫长被气得不轻,他见楚霄云不走,也跟着留下。他也让自己的部下去布控,然后学着楚霄云找一把椅子坐着摇。但这间屋子只有一张躺椅,他就只能坐别的椅子,自然没有楚霄云半躺着舒服。
屋子的房门关上,俞鹤父亲住的这间屋子里,等着一个县衙捕头,一个护卫营百夫长。
第115章 误食案(11)
楚霄云安排好这一切, 派人到附近驿楼传递信息回衙门,告知他现在所在之处。前去传消息的捕快临走前百夫长补充道:“记住啊,千万不要透露了俞鹤被抓一事。”
对护卫营这些人的小把戏, 楚霄云根本不理会。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凭着这大半年来的相处, 他还是愿意相信俞鹤, 相信他的搭档没有杀人。
前去传消息的捕快走了没多久就折了回来, 楚霄云颇为惊讶:“这么快?”
那捕快道:“捕头,我没去驿楼。”
楚霄云不解:“为什么?”
“我刚出客栈不久, 就看到驿楼在传递消息,让您回衙门。俞鹤的父亲前往县衙击鼓了,如今大人等着升堂。”传令的捕快道。
“什么?”百夫长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反应比楚霄云迅速剧烈多了, “他还敢去衙门击鼓?你确定?”
楚霄云虽然震惊,还是一贯温和的语气:“俞伯父去县衙击鼓了?他真的没有回云岭县还逗留在和静县?他知道了俞鹤被当成杀人凶手一事?”
传令的捕快没有理会百夫长,认真地回答着楚霄云的问题:“应该是的, 驿楼传令讲得很清楚, 俞伯父的确去了衙门击鼓。至于其他的情况,驿楼传递的信息没有说,目前还不清楚。”
楚霄云了解了情况,略一思索便道:“撤!留下两个兄弟在这里看守,其余人等随我回衙门。”
“哎, 你这是……“好不容易才布控完毕, 这说走就要走,百夫长很难理解。他想责问楚霄云,但楚霄云也没空搭理他。
楚霄云要回县衙了,百夫长依样画葫芦地留了几个人在同福客栈留守, 带着其他人跟着楚霄云一起去了县衙。
路上,楚霄云再令捕快赶去钱铸媳妇娘家,并嘱咐道:“一定要尽快把人平安带回县衙。到县衙后,让他老婆先去仵作房认尸。”
“是。”接到命令的捕快领命而去。
楚霄云带人赶回县衙时,韦京翰端坐堂上,头顶挂着明镜高悬字样。俞鹤的父亲站在堂下,两旁的衙役拿着水火棍已经就绪。
和静县公堂升堂人员已经到齐,只待升堂。
楚霄云跨进公堂,手持佩刀对韦京翰行了个礼:“属下见过大人。”
护卫营虽然与和静县衙有罅隙,但公堂礼节不可少。百夫长跨进县衙时,还是对韦京翰行了个礼。
俞父见到楚霄云跨进公堂,像见到了救星一样。一时忘了公堂礼节,激动地走了两步到楚霄云跟前紧紧地握住楚霄云的手:“楚侄儿,俞鹤他是冤枉的,他肯定是冤枉的。他只想还我一个清白,绝不可能杀人。你们是一起进捕房、一路走来的好兄弟,你要相信他。你要帮帮他。”
百夫长见了眼前一幕,冷笑道:“公堂之上还敢当众串供。楚捕头既然是俞鹤的好兄弟,这堂审是否应当回避?”
堂上的韦京翰见到堂上一幕,随即猛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堂下之人不得喧闹,不得阻挠捕房办案!”
作为一个也在衙门吃公家饭的人,俞父清醒过来,明白自己方才的行为有多不妥。他赶忙向楚霄云拱手行礼:“楚捕头,方才是小老儿失礼了。”
楚霄云不想落人口舌,他拱手还了俞父一礼道:“韦大人作为一方父母官,自会明察秋毫。不放过一个犯罪之人,也绝不会冤枉一个无辜之人。”
百夫长见挑不出什么,也不能继续发挥,遂催促韦京翰升堂。
楚霄云道:“大人何时升堂,还轮不到护卫营的人说三道四吧?大成从来文武之职明确,莫非百夫长有别的想法?”
百夫长被楚霄云堵得无言,只能气恼地“你——”了一声。
面对百夫长的催促,韦京翰并不着急。他是等着楚霄云回来升堂的,当然不只是等楚霄云这个人回来。
楚霄云见状,也不理会在一旁监视的百夫长,朝韦京翰走去。他将早上的情况与韦京翰小声地简要说明,并将调查记录放到韦京翰面前的公案上。
韦京翰听了楚霄云的汇报,又看过记录,了解了整个事情的经过,这才拍了一下惊堂木升堂。
“升堂!”随着韦京翰一声干脆利落,充满中气的声音,朝堂上一下子肃穆起来。
“威——武——”堂上的衙役手持水火棍,齐齐喊着堂威。
韦京翰再拍惊堂木:“堂下何人,为何击鼓?”
俞父出列道:“回大人,小老儿俞百里,今日击鼓是因听闻我儿俞鹤被指认犯了杀人之罪,小老儿特意前来鸣冤。小儿俞鹤身为衙门捕快,他决计不会知法犯法,无故杀人。他一定是冤枉的。”
韦京翰还没说话,一旁的百夫长冷笑道:“决计不会知法犯法?你儿子可是我们在杀人现场抓的现行,人证物证俱全。且你儿子对为何前往死者家附近,一直支支吾吾,若是心中没鬼,何以至此?身为捕快,知法犯法,理应罪加一等。”
最后一句百夫长是拱手对韦京翰说的。
俞父把握十足地反问:“你们既说是抓的现行,可是亲眼见到我儿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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