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喜欢这里。
也很……喜欢迟应。
想到这一层,沈妄恍然大悟,好像所有的所有都有了合理的解释,无论是本能想牵他的手,还是想拥抱他,想和他在一起,日日夜夜,缺一秒都不行。
原来他是个断袖。
原来他喜欢迟应。
他轻轻侧头,迟应俊秀的眉宇近在咫尺,荧幕的光淡淡印在他脸上,时明时灭,格外温柔。一如那时的篮球赛后,他趴在他的背上小憩,呼吸萦绕在他的脖颈后,痒痒的。
他忍不住拉住迟应的手,将头伸了过去。
迟应慢悠悠醒来时,电影已经放到了结尾,男女主终于解除“你听我解释”“我不听我不听”的误会,顺利走到了一起,相拥而泣。
他心想这折磨的电影终于结束了,刚准备起身,却发现不太对劲。
……他怎么靠着沈妄的肩膀?
迟应有些出神,可他还没缓过来,沈妄突然将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而后小心翼翼偏过头,用侧脸在他的脑门上轻轻蹭了一下。
“……”
迟应没抬头,因此错过了在这昏暗的灯光中,沈妄瞧着他的,灼热的眼神。
“你干什么?”
这句话如同惊雷,他感觉到沈妄整个人一哆嗦,火速将手抽了回去:“咳,我也睡着了,刚刚梦到旁边有个毛绒枕头,就靠了过来。”
“……”
睡着的时候也知道他睡着了是吧?
荧幕已经开始播放幕后名单,影院的灯突然亮了,将一切照耀得一览无余,迟应看到沈妄的脸颊有些微微泛红。
迟应问:“你很热吗?”
这穿羽绒服的天气,还能被热到?
“……闷的,你们这的冬天,又冷又湿,真不知道北方是怎么过的。”
迟应“哦”了一声:“是这样,他们有暖气。”
“……”
陛下又被刷新了新的认知,他愤怒地说:“那南方也开个暖气啊。”
迟应轻笑:“洗洗睡吧,多睡几十年,说不定醒来就有了。”
这无心的开玩笑似的一句话,却让沈妄有些微微晃神。
沉默良久,周围人已经起身,随着电影的落幕开始往出口走,迟应也准备站起来,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了一句话。
“可是阿应,我在这待不了几十年。”
话音落下,迟应也是跟着一愣。
睡了许久,奶茶已经凉了,保洁员进来清垃圾,问奶茶还要不要,见没人说话,就收进了桶里。
“你们还走不走啊,在这腻歪什么?腻歪两小时了还不够?”
被他们的大长腿挡路的人忍不住吐槽。
迟应回过神:“哦哦,抱歉,马上走。”
他拉着沈妄离开了座位,身后人还在啧啧称奇:“第一次看到男男情侣,还这么腻歪,都快赶上我俩了,哎,果然爱情都是平等的,无论是什么性别。”
迟应拉着沈妄一路出了影院,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影院旁边还有一家挺大的公园,也是集中允许燃放烟花爆竹的地方。明天是元旦假期,学生,上班族,退休老人都聚集在这里,围着一起放烟花,欢声笑语,格外热闹。
“完成任务,我就要走了,到时候……会不会没人给你带饭?听说高三的时候是每个人强制住校晚自习的,你是不是不喜欢挤食堂?哦还有,其实我知道你不高冷的,你可以试试多认识几个朋友,这样在学校也有个照应……”
“嘘。”迟应轻声,“不提这个,跨年了,来,一起看烟花。”
他找到一个空着的座位,拉着沈妄一同坐过去。卖烟花的摊贩就在旁边不远处,他拍了拍沈妄的背:“想放烟花吗?陛下?”
“我不会,你……”你教我?
迟应一笑:“那就看我放。”
“……”
“逗你的。”
迟应该花钱的时候向来大手大脚,就像前几天给沈妄买羽绒服,直接买了两千多块钱的,丝毫不考虑他能穿多久。
他清楚的知道沈妄终究是要走的,但是在走之前,他会竭尽全力把最好的给他。
比如,带他见一见人间的繁华。
他买了一大袋烟花爆竹。
“抓着这,这是打火机,大拇指往这压一下,对,然后你……”
“哎!”
点燃烟花后,沈妄像一个七岁小孩似的,被溅射出来的火星吓了一跳,连忙把烟花扔在了地上,迟应忍不住笑了笑,将烟花捡了起来:“不会吧,堂堂九五之尊,被烟花吓到啦?”
“我是第一次放烟花,没见过。”沈妄反驳,“我以前可没这待遇,不像你们年年放。”
“我也是第一次放。”迟应说。
沈妄一顿。
“不说这个,陛下,你玩不玩摔炮?”
“什么是摔炮?”
迟应难得起了玩心,将一个写着“小金鱼”的小盒子从袋子里拿出来,递给沈妄:“你拿着,我告诉你。”
沈妄接过,结果小盒子却突然散架,里面的东西纷纷掉在地上,连着就是“啪啪”的声响。
“……”沈妄已经要麻木了。
“放的时候注意点,别把衣服烫坏了,好几千的。”
说是一大袋,其实也多少,两人玩了二十多分钟,最后只剩了零零散散的“窜天猴”。
河边突然有人在放河灯,迟应以前也没放过炮,正琢磨着这个东西应该怎么玩,沈妄却突然拉住他的胳膊,神色有些激动:“阿应,去放河灯吗?”
这算是陛下唯一熟悉的习俗了。
迟应点点头:“好。”
沈妄立刻跳了两下,拉住迟应的手就跑了过去,迟应急急忙忙带上塑料袋里的烟花,两人牵着手,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潮与绚烂的烟火,奔走到河边。
“阿应,这个好看!”
“……”
迟应去老板那买了一个河灯,递给沈妄,小声说:“怎么和小孩似的?”
沈妄蹲在地上,捧着河灯不知道在嘀咕什么,迟应当他在偷偷许愿,就没跟着蹲下去听,只是站在他旁边,好像一个带小孩的家长。
终于,沈妄将河灯放进河里,随着水流渐行渐远,很快就淹没在了万千的河灯中,一晃眼就再也找不到了。
想了想,他还是忍不住问:“许了什么愿?”
沈妄歪头:“你猜?”
“……”
迟应轻哼一声,作为报复,他也买了一个河灯,做出许愿的样子。
沈妄果然也好奇了,对着他望眼欲穿的,迟应轻笑,放走河灯后,捏着他的耳朵:“我刚刚许愿,祝你回去以后也得学高数,成天为了奏折秃头!”
“真恶毒。”沈妄一副怕了他的样子。“算了,还是告诉你吧。”迟应叹了口气,松开皇帝耳朵,“你听好了啊,我就说一次,过期不候。”
“嗯。”沈妄微微弯腰,将耳朵凑在他嘴边。
“我许愿……”迟应顿了顿,“我许愿,无论我在哪,你在哪,无论我们在何处,是在一起,还是天各一方,哪怕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见。”
“我希望,我的陛下一辈子平安喜乐,顺遂无忧,再不济,也得长命百岁,岁岁平安。”
沈妄怔住了,不可置信地盯着迟应,好像在贪婪地回味他的话,想从里面寻出所有的温柔。
路过的风好像停住了,刚刚还嘈杂的烟花声也已经黯淡,迟应站在河边,身后是千万河灯,河面闪着幽幽的烛光,沈妄看着他,连呼吸都轻柔了许多。
那是他的灯火。
“过年啦!”
居然已经不知不觉到了跨年零点,怪不得刚刚的烟花少了许多,都是累积在此时同时放出。一束束光线“嘭”一声在天上炸开,光彩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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