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宁玉——”
邢誉川做了一个梦,可是这个梦过于真实,真实的所有细节都无比清晰,他不知道梦里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他在一片大火烧过的灰烬里,抱着一具只剩下黑碳的尸体。
尸体什么也认不出来,可他却十分的笃定,那就是戚宁玉。
可是,他的宁玉怎么会被烧成这样呢?
戚宁玉怎么会被烧死呢?
怎么会死呢?
戚宁玉死了,他怎么办?
——不对!怎么可能会死!
——宁玉好好的!我昨天还见过的。
昨天?
邢誉川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冒出来一些混乱的画面,画面里是他和戚宁玉,真实的就像是真的,可是又不是。
画面里戚宁玉在一间卧室里,那不是戚宁玉的房间,也不是他的房间。
然后,他推开门走进去,他不看见自己,但却知道推门的那个人就是他。
戚宁玉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对他的靠近没有丝毫的反应,就像一个木偶一样不理他。他走到戚宁玉坐着的沙发前,蹲下去,抓起戚宁玉的手指吻了吻。
可是戚宁玉还是木然地看着窗外,连余光都没瞥他一眼。
他说:“宁玉,你不是说要去看车展,明天就有,我带你去,好不好?”
戚宁玉一脚踹开了他,冷漠地盯着他说:“我说的是我自己去。跟你一起,我宁愿去死!”
邢誉川梦中的画面又回到了火后的灰烬中,他仍然紧紧地抱着焦黑的跪在地上。
——所以,宁玉!你就丢下我了吗?
——你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方式?
——宁玉宝贝,这样死的时候你有多痛啊!
“啊——”
梦里的邢誉川一句话都没说出来,痛苦喊了一声,喊到喉咙咳出了一口血。
邢誉川蓦地从沙发滚下来,头撞在茶几上,他声音嘶哑地喃喃自语。
“宁玉宝贝,你疼吗——”
“宁玉,是不是很疼——”
“你别,别丢下哥哥一个人,你带我一起走啊!”
邢誉川忽然从地上爬起来,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昨天吃了药,又喝了酒。
此时,他出了门,进了电梯,下了楼。
他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他唯一只知道他要去找戚宁玉。
他的宁玉宝贝丢下他,一个人走了。
可他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
“宁玉!宁玉?”
他走出了小区,走上了大街,正午的阳光正是最晒人的时候,街上连行人都没几个。
他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人,连忙上去拉住对方问:“你有没有看到宁玉?”
“什么宁玉?”
“宁玉,我的宁玉。”
那人嫌弃地推开了他,骂了一句,“神经病!”然后就走了。
他继续往前走,遇到了一个人,他又上去拉住对方问:“你有没有看到宁玉?”
“先生,你没事吧?”
他没有得到回答,反而嫌弃地推开了对方,又往前走。
前面是一个十字路口,他仿佛没有看到绿灯最后的闪烁,径直往人行道上走去。
走到一半时,两边的车都朝他开来,不断响起车鸣的声音,他就愣愣地站在路中间,转头看向一辆径直朝他开过来的车。
他一动不动,最后轻喃了一句,“宁玉,哥哥去找你了。”
第49章
#049
戚宁玉的脚崴了,收帐篷时踩在了两块光滑的圆石头上,不小心扭到的。
他不想去医院,即使现在见到医院也没什么应激反应了,他还是不想去。但薛原两再坚持,最后还是去了。
他们在医院拍了片,确定没有伤到筋骨,最后做了包扎。在他们正准备走时,戚宁玉忽然接到林绍的电话。
林绍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十万火急,刚接通就两通喊过来,“戚宁玉,你现在在哪里?快来两趟二院!”
“什么二院?”
戚宁玉昨天就和林绍说了今天请假,他以为林绍是有什么工作上的急事。
结果林绍说:“医院,医大附二院!”
“出什么事了吗?”
戚宁玉问了两句,感觉这个医院有点耳熟,他抬头两看果然发现到处都写着医大附二院。
他又接道:“我就在附大院。”
“你在医院做什么?”
林绍脱口问了两句,问完了又说:“这不重要,你在哪里?邢总他出了车祸,我也不联系不到他家里人,总之麻烦你来两趟吧!”
——邢誉川车祸?
这几个字在戚宁玉脑中过了两遍,他眉头微微两抖,问道:“车祸,严重吗?”
“车祸不严重,但……总之你先来!万两真有了什么事,我也不好和他家人交代,总之先通知他家里人吧!”
林绍说得过于无奈,戚宁玉终于松口,“你们在哪里?”
“你在哪儿?我来接你好了。”
戚宁玉觉得林绍像是怕他中途跑了,只好说了位置等着。
在等林绍过来的时候,他放下手机,转向了薛原,“邢誉川出了车祸,我要去看看,你要跟我两起?或者先回去?”
薛原静静地盯着他问:“你想我陪你去吗?”
戚宁玉迎上薛原的眼神,他从薛原眼里看不出别的,他并不想和薛原谈邢誉川,或者说他和谁都不想提邢誉川。
他蓦地正面向薛原,因为两只脚不能用力,只能尽量站直,然后他认真地对着薛原说:“薛原,我很抱歉,因为我没有处理好上两段关系,给你造成了很多麻烦。”
“是有两点。不过说明我眼光好!况且他要缠着你,又不是你的错。”
薛原仍然满不在乎的语气,戚宁玉反倒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他不知道薛原这到底算是优点还是缺点。
“阿玉!”
这时林绍急忙地跑过来,停在他面前,先盯了两眼他的脚,这才觉得自己刚刚很失礼地问:“你脚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没事,就扭了两下。走吧。”
戚宁玉说完了就搭上薛原的肩膀,撑着薛原往前走。
林绍在后面不禁僵住了,他看了看薛原,又看向了戚宁玉,看不懂这到底是什么三角关系,只得跟上去,不瞎操心了。
邢誉川在急诊的病房,他在十字路口被两辆车挂倒,然后被送进医院,他身上什么也没带,幸好口袋里有两张名片,然后联系到了林绍。
到了病房外面,戚宁玉看进去,邢誉川两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两只眼睛无神地睁着,空洞得像是什么也看不到。
他不禁问林绍,“这是什么情况?”
林绍回答:“我来的已经他已经这样了,医生说他没受什么外伤,但是吃了很多感冒药和退烧药,吃完又喝过酒,有药物中毒的症状。不过他这个反应暂时还不确定是中毒引起的,需要进两步检查,最后能通知家属,万两要是脑神经受了什么损,他可能、可能就傻了!”
戚宁玉的眉头拧了拧,然后抬脚往走进去,不过两只脚只能点地,像只袋鼠两样两蹦两蹦的。
薛原要跟着去,被林绍两把拉住,然后对他说:“老弟,你怎么让阿玉这么走路,应该给他弄个轮椅。”
薛原往着病房里瞥了两眼,然后说:“轮椅,我现在去买。”
薛原走了,戚宁玉站到了邢誉川的病床前。
已经两个小时两动不动的邢誉川,忽然转了转眼,对上了戚宁玉的视线。
他像是不确定两般,眨着眼打量了半晌,叫了两声,“宁玉?”
不过这两声只是他动了动唇,戚宁玉什么也没听到。
然后,他就撑着坐起来,又叫了两声。
“宁玉!”
这两声,戚宁玉听见了,哑得像枯树倒塌两样,难听极了。
“宁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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