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又能知道,他们俩连个实质的亲亲都没有呢?
只要晚上一灭灯,连星就乖乖的钻进自己的被窝,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郑成安根本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唐突了对方,然而再这样下去,他害怕自己会活活憋死。
最初郑成安以为只要连星上了这张床他们早晚能有亲密接触,毕竟谁睡觉不会翻个身打个滚呢,然而他没想到,连星真的能一个人丝毫不动弹的一觉到天明。
因而今晚他胆大了一把,在旁边传出清浅绵长的呼吸之后,他悄悄的、悄悄的一步步越了线,一只手钻进连星的被窝,和他十指相扣。
第二日。
他们早早的吃了饭,就带上镰刀、背篓、柳篮筐去了那块荒地,因为不太想让别人看到,所以两个人走的是小路。
油菜籽收割起来也比较麻烦,油菜虽然长得足有成人高,但收割时要从根处用镰刀割断,所以依旧需要弯着腰驼着背,郑成安只割了一个时辰就已经觉得腰酸身累,但是他看到远远超了自己一截的连星神情却很轻松,左手抓住一把已经成熟的油菜枝干,右手利索地在根处一割,接着迅速地去抓第二束。
一直到手上抓不下了,他就把手上抓的一束放到身后摆放整齐,接着继续向前。
最后郑成安只割了半畦,太阳渐渐升起来,晒得人头脑发昏,他看了看两人割好放到一旁的油菜,觉得差不多了,接着喊了连星过来。
连星头上也已经出了许多汗,汗涔涔的油亮在他浅麦色的肌理上,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好看的光泽。
郑成安拿衣袖给他擦了擦,说:“今天割的已经差不多了,咱们先回去吧。”
连星回头看了看,这才割了一小半,还有挺多呢,他有些不舍地说:“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还能再割一会儿。”既然郑成安已经说过了,这些是能榨油的原材料,那他自然是想把所有的油菜都割回家放着。
郑成安没想到他在干活上那么执着,一点都不想着偷懒耍滑让自己多歇一下,只好沉下脸强硬道:“不行,必须跟我回去。”
郑成安把两个人割好的归拢到一起,用带来的绳索打个结,其中一些放到背篓里,有些背篓放不下,只好和背篓一起绑在人的腰背上。
背到背上,郑成安觉得身上很是扎得慌,有些不适的蹙起了眉,但是连星很快发现了他的不适。
连星神色间充满担忧,他让郑成安把背上的背篓解下来,重新又给他整理了一遍,还把他背篓上面放的多出的一些枝干拿了下来,重新把自己的背篓压了压并把那些使劲塞了进去。
两人回去的路上,虽然还是走的小路,但也碰到了别人,不过好在看到他们的是王大娘,并不会多说什么,只是看着俩人背着这种东西有些不解:“你俩背的……这是油菜?”
她以为小年轻可能不太懂这东西的用处,或是以为这玩意就算长熟了也能当菜吃,提醒道:“这东西现在不能吃了,你们带回去没用,就算喂鸡鸭也没啥用,都啃不动了。”
郑成安笑了笑,没解释自己究竟有什么用处,只道:“没关系的大娘,我是有别的用处。”
闻言王大娘嘀咕了一声:“这玩意能有什么用啊?”
她怪奇怪的,但也不好意思去打探别人的事情,只能心里痒痒着说:“那行,这日头也太毒了,赶紧回家去吧。”
太阳确实大,他只能快步和连星赶回家,接着把身上的东西撂到后院,然后捉住连星的手一起躲在前院那棵大树下纳凉。
李氏回到家却发现被自己收拾干净,准备放已经成熟小麦的地方被郑成安弄得乱七八糟,顿时生了一肚子气,气势汹汹地去寻郑成安,怒道:“那后面你从哪弄的啥,怎么啥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家放,多脏啊,真是和你爹一个德行!”
“诶诶!”郑父在后头把肩上挑的一担小麦放在墙边,抗议道,“你说他就说他还赖我头上干啥?又不是我让他弄的!”
“我说的有哪里不对吗?”李氏挑了挑眉,“他是你儿子,不就是和你一样的臭德行吗?”
“……行行行,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看着两人斗嘴,郑成安轻笑出声,笑声却又立马引来李氏的训骂,害得他只得保证说弄完自己的东西就立马给他打扫干净才行。
郑成安也是今天才发现,原来村里已经开始收小麦了,明明昨天回来的时候他见地里的小麦只是偶尔有哪一小块熟了,大部分还是带点青色的黄。
但连星告诉他,直接把十数亩地全收是不现实的,为了避免之后天热起来忙不过来,他们便只能趁这时候每天在各块地里寻摸哪里熟了几把,哪里就割回来。
他这才意识到,这是个没有收割机的世界,一切全靠人力,之后家里的小麦全熟了他也得跟着割,想到今天就割了半天他就累得气喘如牛,若是之后成天待在地里,那不还得脱层皮。
郑家是个老房子,院子围起来的空间大,后院里还有老房留下来的石碾和磨盘,这倒省去了他们去村口被人看到的麻烦。
于是接下来这两天,郑成安便趁着早晨和傍晚和连星去割一些回来,割回家的先在后院整齐地暴晒两天,接着便用石碾把油菜籽从菜杆上碾下来,并在后院摊开晾晒。
这几日天气大热,田里的麦子一日比一日熟的多,郑成安和连星费了两三天把油菜收割回来之后,一点都没歇着的又投入到了收割麦子的浪潮中。
由于他从早到晚忙个不停,一歇下来却又只想着赶紧躺下睡会,早就已经忘了自己之前说过的第二日便去书铺问询结果的事。
*
书铺的叶兴文苦苦等了好几日还不见人过来,下午的时候他又去问伙计:“那人来了吗?”
伙计苦着脸:“没有。”
“怎么还没有呀。”叶兴文郁闷极了。
那两册书他在第二日便看完了,并且那人留的钩子实在让人抓心挠肺的难受,想要迫不及待去看接下去的剧情,但这人也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故意耍他们的,竟然迟迟不来。
他实在想看得紧,这几日他把两册书都翻来覆去的看了三四遍,但这并不能缓解他对下文的渴望。
晚上。
睡觉前贺家祥又看见自己夫郎坐在书案前长吁短叹,忍不住疑惑,“这文真就那么好吗?”
叶兴文不满道:“当然好了,他用词精准而犀利,能够那么准确的把握人物的心理,让人全心代入进去,多厉害呀!”
“再说了,以前的话本都是你们男人写的,字里行间到处充斥着高高在上的意味,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一本以女子为主角的话本,这名女子还不畏权势,不惧生死,勇敢追寻自己的自由……”说到这,叶兴文的声音有些低落下去,要是,要是他那名好友也能从皇家的火坑里逃出来就好了。
贺家祥倒没觉得他说的那本有多么厉害,《冥王追妻》到底只是个男欢女爱的小故事,用词华丽而矫情,都是异想天开,那女人怎么可能从戒备森严的王府和京城中逃出去,就算侥幸逃出去了,她一没户籍,二没官引,早晚会被捉回来的。
相反,他更看好的反而是那一本《星月大陆》。
这个华星安,脑洞极大,想象力丰富,这样全新而陌生的世界在他笔下竟然描绘得栩栩如生,让人觉得这世上当真有这么一片大陆一样。
关于打斗的场景,他也写得妙极了,恢宏的笔触描述着令人热血沸腾的场面,仿佛自己亲身经历过一般。
虽然没见别人写过,但他似乎已经能预料到,这本书一旦现世一定会受到无数人的追捧。
看着自己夫郎整日为这本书发愁,贺家祥便道:“行了,不就一本书吗?既然你想看,明天我就让你看,可好?”
叶兴文才不信他说的,“你又哄我,那人都不来,你怎么让我看呀?”
贺家祥轻笑道:“山不来就我,我还不能就山吗?”
叶兴文眼睛登时一亮,对呀,他怎么没想到呢。
第19章 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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