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失血情况其实也不至于晕过去,只因森特先生喝了酒,并且情绪波动过大。
“先生总是这样…”
太任性了,回来的路上不让任何人碰,脾气很暴躁,深知他脾气的戴维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先生就像一只河豚,只要外界一影响就会变成一个球,对谁都没有好脸色。
哪怕上一刻正在言笑晏晏。
戴维很心疼这样的先生,他希望这一切可以得到改变。
“现在伤口都处理好了,要不让亚历山大过来陪陪先生?也许这样他会醒得快一点。”有人提议。
在门外听到自己的名字,亚历山大怔了怔,他是来偷听消息的,想着情况不对就跑路。
只是没想到,森特并没有吩咐任何人要将自己这只叛徒防范起来。
因为给了这几天的温情?
那么,森特你也太好收买了,亚历山大恍惚地想。
通过戴维和其他人的交谈,亚历山大拼凑出了森特受伤的大概过程,推导起来似乎是森特自己发火弄伤了自己。
至于森特发火的原因,戴维他们不知道,只当先生日常发疯;但亚历山大心知肚明,八成是因为自己的事。
所以森特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告诉别人,亚历山大是个叛徒,快把他扣下来。
如果事情是这样发展就好了。
亚历山大自信自己在围攻之下也能金蝉脱壳,带着资料顺利完成任务。
可是森特偏偏没有这样做,对方那不理智的选择和他不肯离开一样荒谬。
看来眷恋这几天温情的不仅仅是森特,如果没有付出真心,又怎么会出现眼前的局面?
亚历山大在门外站了很久,脑子里飞速地闪过很多东西,关于家国,关于情感,关于使命。
他先是拥有了情感,才拥有了想去奉献的使命感,如果当下背叛了发自内心的情感,那跟一个刷任务的机器有什么区别呢?
亚历山大不是一个刷任务的机器,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智慧存在,哪怕经过一世一世的蜕变,他已分不清自己是什么东西。
但核心没变。
完成任务的方式有很多,亚历山大觉得自己不可以将自己的利益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森特的房门打开,亚历山大叼着玩具熊走进去,把玩具熊放在森特的枕边,而他自己蜷缩在床前的地毯上。
森特的受伤,令心情沉重。
“你希望这只小熊陪伴先生吗?”戴维看到亚历山大把玩具熊放在森特的枕边,唇边浮起一丝笑意,虽然很担心先生,但不得不说,这一幕很温馨。
“先生没白疼你,他在宴会上一直在夸奖你……”那些夸奖一度让戴维觉得自己很失职,论照顾先生这件事,他感觉自己连亚历山大都比不上。
看,今晚又让先生伤到了自己。
戴维无比自责。
脸庞苍白的男子,半夜发起了高烧,豪宅里又开始了一轮慌乱,直到黎明才消停。
庆幸的是这场高烧来得快去得快,这要得益于森特先生平时非常注意锻炼自己的身体,当他醒过来之后,除了身体乏力之外没有什么大碍。
他讨厌宿醉后的感觉。
随着一声不满的呻吟,森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白色的小熊玩具。
这种幼稚的东西很少会出现在他的床上,一切改变都发生在亚历山大到来之后,现在他家里随处可见这种东西。
房间里没有任何人,只有床前躺着一只狗…他没有离开。
这个事实多多少少让森特眼中的阴郁少了一些,至少看起来,自己并不是蠢得无药可救。
他发誓,如果醒来发现这只傻狗和资料不见了,他一定会挖地三尺,狠狠地报复回去。
就算再一次手上染血,森特也不在乎。
森特取出小熊玩具肚子里的U盘,下床去读取的时候,顺便踢了一脚酣睡的傻狗,天呀,这是谁派来的傻狗,
任务失败了,知道吗?
“嗷呜?!”亚历山大惊叫一声,从梦中醒过来,满眼都是茫然,看着左边:怎么了?
又看着右边:怎么了?
“……”森特觉得这一幕有点搞笑,自己只是轻轻踢了一下,根本没有用力。
嘴角扯了扯,他保持着冷漠的脸孔,一言不发。
而亚历山大也发现了站起来的森特,他热心地凑过去,关心对方受伤的那只手,已经嗅不到新鲜的血液,只是充斥着刺鼻的药味和人体组织在愈合的气味。
抱歉。
亚历山大蹲在地上仰视森特,真挚的眼中写着歉意。
森特没有理狗,嘴唇动了动,看起来连狠话都懒得搁,他再也不摸摸对方,还在生气。
“……”冷着脸转身走出房门,森特来到书房,将U盘插到电脑里面。
通过里面的资料,他大概就能知道亚历山大背后的人是谁。
感觉到森特很生气,亚历山大却还是厚着脸皮跟上对方,尾巴在身后小心翼翼地摇摆,透着一丝可怜兮兮的味道。
连他那张毛茸茸的脸,看起来也是那么无辜。
更别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饱含感情,欲诉还休。
资料在森特的指尖打开当他看到全是中文的时候,眉毛高高挑起,中文?
没错,这是一份中文资料,他们得到之后甚至没来得及翻译,说明不是那么重要。
看了看资料的日期也非常久远,是上个世纪80年代的产物,最新更新是二十年前。
也就是说,亚历山大背后的组织不是国内的任何一个势力,它有可能是整个华国。
那么森特收回自己刚才挖地三尺什么的话,他的富可敌国只是针对一些中小国家,华国他是不可能对抗的。
80年代的华国很落后,但今天的华国已经是庞然大物。
森特一直很清楚,他并不想招惹对方,反之,对方也拿他毫无办法,作为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的对象,森特从来不跟华国的势力接触,这对他有利无害。
也许就是因为他拒绝接触,对方才会派一只狗来偷资料。负责偷资料的那只狗:……
抬头偷偷地看了一眼森特的屏幕,发现全是中文,他就松了一口气。
但很快脑袋就被拍了一巴掌,亚历山大立刻很有演技地嗷嗷了两声,可怜得不得了。
森特简直被他气笑,心里想: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的演技吗?
不会了,永远不会。
“滚开!”森特怒斥。
被踢了一脚的亚历山大,呜呜噫噫地蹲在地上蹭森特的大腿,像一只做错事祈求原谅的孩子。
发现森特不理他,还呜呜地哭了起来,哭得很有节奏。
如果森特真的不打算原谅他,才不会怒气冲冲让他滚开,直接就让人把他弄出去关笼子了好吗?
亚历山大相信自己的感觉,他坚持黏着对方,表达歉意和可怜。
森特是不信的,毕竟他手上的伤口还很新鲜,胸腔也还在隐隐作痛。
直到他感觉自己的裤子湿了一块,也仍然是不信,他嫌恶地皱起眉头:“不要靠近我,你的口水弄到我身上了,你这个可恶的骗子,我不会再相信你的任何举动。”
狠话一旦开始就像机关枪一样停不下来,森特继续说:“收起你的谄媚,我不会把资料给你,也不会放你出去。”
说着拔出了U盘,放进带锁的抽屉里,那是一个钥匙锁,他不相信亚历山大能把他的柜子咬开。
说实话亚历山大还真的能,但是这样做森特又要生气了,虽然再生气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小森特出乎意料地心软。
不愧是会说出‘黑社会真可怕’的人。
亚历山大决定厚着脸皮,从对方受伤之后死皮赖脸地黏着跟着,他知道森特讨厌像废人一样被佣人伺候,于是见缝插针地找机会帮助对方。
比如递东西,拿拖鞋,拿纸巾。
森特简直受不了他的殷勤,但这确实是自己需要的。
夜里睡觉,亚历山大陪伴在森特的房间里不肯走,当森特要起床喝水的时候,他总是帮忙把灯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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