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冲融站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去医院:“怎么回事?”
段悦:“你送他模型,他第一眼就很喜欢,巴巴站在门口等,可是你那手下居然当着他的面把他送给另外一个人!小凯生气了就把模型推倒了,划了那人下巴一口子,道歉就完毕的事,竟然被陆家那小子抓着脑袋往地上砸,医生说差点脑震荡……今天还是他生日,好心邀请那些人,竟然被外人砸场子!”
赵冲融一顿,关切道:“小凯现在怎么样?”
“在医院留观呢!”段悦恨恨道,“打人的是陆家小子,你儿子被打死也只能大事化小——你要是有点本事,你儿子至于被人欺负成这样?”
“段悦。”赵冲融打断她,“我知道你有时说的是气话,在我面前说说可以,但是大人言传身教,潜移默化,被小凯听去要如何?”
段悦刚才跟段凯视频,儿子鼻青脸肿的模样如一根刺扎进她心里,有些口不择言:“我说的不是实话?你就是不喜欢这个孩子,否则你也不会驻扎荒山老林,你早应该去集团任职!”
“我怎么不喜欢小凯?”赵冲融觉得这个指责不能接受,他桥梁专业出身,工作地点总是离家很远。所以他每次都会给段凯送模型,希望他了解自己的爸爸在干什么,明白基建的意义,宽恕他的不能陪伴。如果段凯站在悬崖边,指着万丈峭壁对他说“爸爸,我想这里有一座桥,我想很快地去对面山顶看日出”,那赵冲融一定会费尽毕生所学,为段凯天堑变通途。
可惜,段凯只会质问他爸爸为什么没有伯伯有钱。
一个项目结束,赵冲融也是尽可能地待在家里,亲自教导段凯。
但是段凯有爷爷奶奶的过分溺爱,在他的大部分成长时间里,是段悦亲自带着。段悦对孩子的教育抓得紧,但同时她也有求必应。
从上小学开始,段凯偶尔会流露出对父亲的鄙夷,段悦意识到了,纠正几次,段凯也就不表现在明面上了。
但段凯真不是块读书的料,小升初,初升高,关键时刻段悦全职陪读,却并没有改变结果。中间这几年,赵冲融和段悦多次为段凯的不当行为争吵,赵冲融吵不过妻子,段凯也不听他的话,分歧不了了之。
段悦认为赵冲融不真心爱孩子,所以才会看段凯哪哪都是缺点。
直到高中,段悦意识到段凯心思真不在学习上,也就放弃对他的学习监督,重整旗鼓,杀回职场,在国外发展——以段凯的成绩,国内高考不适合他,早晚要出国,不如当妈的先去国外扎根。
这三年段悦不常回国,赵冲融有空就会回家——总得有一个人看着十七八岁的少年。
但是段凯已经完全对他视若无睹,稍一管教,告状电话就打到段悦那里。
段家三代人都住在一起,段凯的爷爷奶奶也在。赵冲融教育儿子,上一辈就数落上门女婿,段凯在一旁看戏。
渐渐的,赵冲融就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他不会为了讨段家人欢心,就放弃自己钟爱的桥梁工程。或许,段凯也不必按照他的期望生活,只要不违反法律,每个人应该有权利对自己负责。
但显然,今天的事证明,段凯还不能对自己负责。
赵冲融问道:“他推完模型道歉了么?“
段悦:“这重要吗?现在是你儿子被人打了!”
赵冲融捏了捏眉心:“你知道模型有多重吗?”
段悦:“什么?”
赵冲融:“小凯说他把模型推倒伤到人,但是划到下巴这么高的位置……地球重力场不允许。”
除非段凯施加一个向上的力道,并且足够大,但这样其中就有刻意的因素。
段悦:“你是说,那个人下巴不是小凯划的?”
赵冲融:“……”
供词都是美化过偏向自己的。他相信段悦也明白这个道理。
段悦:“你就是预设了段凯有错的立场!算了,跟你也说不上这些,挂了。”
“段悦——”
“嘟嘟……”
赵冲融沉默了片刻,拨通钱工的号码。
钱工没有解释他认错人的前提是段凯爱答不理,只道:“对不起,起因确实是我。”
赵冲融:“说实话。”
钱工想,不愧是赵冲融,心如明镜,便客观地把事情经过一说。
关于沈渠长得和他很像这一点,钱工觉得属于个人主观看法,与事情本质无关,略去不提。
……
陆轻璧洗澡的时候带着手机,甚至想来一杯红酒。
没让他等太久,霍美合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啧,状告得不慢。
霍美合:“儿子,你去人家生日派对砸场子了?”
霍美合时常一惊一乍,但正事上,她沉稳冷静,选择相信自己儿子的人品。
陆轻璧:“没错。”
霍美合:“……”
“行,回家挨打吧。”
陆轻璧乐了:“其实我是见义勇为。你先说说段家的版本。”
霍美合:“有啥好说的,你妈我那种传谣的人吗?”
“妈妈您美丽又智慧。”陆轻璧拍了个马屁,道:“事实就是,他往沈渠脸上砸桥梁模型,我替同学出头了。”
他趁机给沈渠拉好感:“沈渠,我们年段第一名,乖巧大方,心地善良,孙擎喝醉了掉泳池里,还是他拼了命给捞上来的。”
霍美合听懂暗示:“妈妈懂了。”
陆轻璧:“那您早睡,我洗澡呢不说了。”
霍美合:“下次别自己动手,你做点卷子再睡。”
孙擎刚回国就在段凯生日上被灌醉,险些出事,被沈渠救了。陆轻璧为了沈渠揍了段凯。一来一回,抵消了。
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沈渠毕竟伤得轻,段家要一个说法,霍美合就得给。
怎么给,让孙家出面呗。
反正就白揍一顿。
……
陆轻璧从浴缸里起身,随手披了条浴巾,打电话给隔壁的沈渠:“老婆,吹头发。”
沈渠:“……出来吧。”
陆轻璧走出浴室,发现沈渠竟然就坐在他客厅里写作业没走。
他挑了挑眉,眼里的喜悦都快溢出来。
沈渠现在对“老婆”两个字免疫了,生气陆轻璧也不改,何必呢。
他拿起电吹风,让陆轻璧坐在椅子上。
陆轻璧闭上眼睛,准备享受沈教授的贴心服务。
沈渠把一个抱枕扔在他腿上,按了下他湿漉漉的脑袋,“睁眼。”
陆轻璧:嗯?
沈渠:“看题。”
陆轻璧低头一看,桌子上一本化学总复习册,赫然翻在电解池这一页。
红笔圈出了三道题,显然是让他学习解题思路。
陆轻璧:“……”
在电吹风轰轰声中,陆轻璧认命地心算解题。
沈渠指尖穿梭过发间,仿佛能带起微小的电流,从头皮一直酥酥麻麻到脚趾头。
陆轻璧心猿意马。
“第三题电流方向是?”沈渠语气仿佛上课抽查的老师。
陆轻璧急忙看题,怕回答晚了被怀疑智商:“往右。”
身体里的微小电流顿时消失。
地主家的驴都没有这么压榨的。
沈渠的手指很温柔,提问却如疾风骤雨,陆轻璧被迫做题,直到吹风机声音一停。
沈渠:“干了。”
陆轻璧气死了,他还没认真享受一秒呢!
沈渠放下把吹风机挂回原位,“今天早点睡吧。”
大门开启又合上。
紧接着,隔壁的大门也传来动静。
陆轻璧恨恨地把复习册塞进书包,心想,老婆真是一点甜头都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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