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极的魔法师+番外(208)

　　这便成了一件稀奇的事，谁能想到呢，竟然有这么一天，某些人会因为家里还有几十瓶清醒药水的存货被他人羡慕！据说有个非常幸运的平民魔法师，他的名下有一家小小魔药铺，就那么好运地在斛尔吉拉草稀缺之前进了两千瓶的清醒药水。大家在提到这个人时，纷纷说：“哦，太令人嫉妒了，他肯定偷偷亲吻了安纳神的袍子！”
　　“如果有两千瓶清醒药水就算是亲吻过安纳神的袍子，那我有满满一仓库的品质上乘的斛尔吉拉草，少说也能熬制出十万瓶清醒药水，我是不是把安纳神的袍子抢过来披在了自己身上？”坎贝尔大公在心里嘀咕着。可惜这份心情没法和别人分享啊。
　　有一点让坎贝尔大公觉得非常奇怪，她原以为斯莱瑟想要捞一笔快钱，但在斛尔吉拉草价格疯长之后，斯莱瑟依然不打算开放这个仓库把这种忽然稀缺的药材高价卖出去，这是放着钱不要吗？还是觉得它们的价格还能继续涨，等涨到顶点再抛售？
　　好在仓库里设有各种魔法阵，倒是不怕这些斛尔吉拉草变质。
　　坎贝尔大公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当大家问起她的清醒药水存量时，她哀叹一声说：“尽管坎贝尔家族拥有大片肥沃的土地，但我们确实不曾种植斛尔吉拉草。”
　　顿了顿，坎贝尔大公又说：“我未曾出嫁时，家主夫人为了历练我，曾交给我几处产业让我学着打理。要是我没有记错，斯莱瑟家族拥有一片斛尔吉拉草园，但不是作为魔药材培育的。事实上，有些魔兽也爱吃斛尔吉拉草，它们是种不错的饲料。”
　　咦？
　　坎贝尔大公赶紧捂住嘴：“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你们知道的，我伯父喜欢饲养魔兽，曾经收集了各种珍稀的濒临灭绝的魔兽，他会为了某几只魔兽弄一个斛尔吉拉草园，一点都不稀奇。但我的堂弟却不爱这些，也许那个园子已经废弃了。”
　　清醒药水这个东西，当斛尔吉拉草不曾稀缺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这种药水会变得如此重要。立刻就有不少人试探着给斯莱瑟写了信。斯莱瑟很快回信了。他表示，当他接到信后，他快速盘点了自家的产业，确实发现了这么一处差点被人遗忘的斛尔吉拉草园，尽管没有专门派人去伺弄这个园子，草依然长势极好，估计能收割不少。
　　斯莱瑟说，尽管他最近宅在家里潜心研究魔法，对于清醒药水价钱疯长的事情也有所耳闻，这简直不可思议，千百年来没有发生过这么稀奇古怪的事。那处园子本来都已经被他遗忘了，如今还是大家问起来，他才知道原来他拥有这么多“值钱”的斛尔吉拉草。他无意于用这些斛尔吉拉草赚钱。但把这种药材免费送给大家，显然又把大家看轻了，毕竟斛尔吉拉草曾经确实是很不值钱的东西，用于送礼实在不够体面。
　　斯莱瑟在信里说，他想出了一个主意，他会按照斛尔吉拉草价格疯长之前的那个正常价格，把这种药材卖给大家。鉴于他那个园子里的斛尔吉拉草产量再高也不可能供应整个克加兰卡城，因此他会在城里新开一家小店，每天限量供应斛尔吉拉草。
　　这家店很快就开了起来并迅速成为了最受欢迎的店！
　　每天这家店外都排着长队。大家只能限量购买斛尔吉拉草，至于买到这种草以后，是自己找人熬制成清醒药水，还是把它高价卖给别人，斯莱瑟就管不到了。他只保证从他店里卖出去的草都是曾经的正常价格，绝不会在这种时候多赚大家一分钱。
　　一时间，斯莱瑟的名声好了很多。
　　曾经提起他，都说他是那个叛逆者，还有很多人嘀咕他是白眼狼之类的，现在谁也不敢这么说了！这位年轻的家主没有趁机发这个财，简直救了全城的魔法师啊！
　　坎贝尔大公似乎有些懂了，原来斯莱瑟是在收买名声啊。
　　那些斛尔吉拉草来自于坎贝尔大公的仓库，按照曾经的正常价格卖出去，肯定不会亏本，毕竟它们原本就是用更低的价格收回来的。但就目前的形势来说，确实少赚了很多钱！坎贝尔大公隐隐觉得斯莱瑟的目的不止于此，斯莱瑟怎么可能少赚钱！
　　时间又过去了一周，斯莱瑟和抱着智慧之书的沈星极出现在了一个豪华餐厅。
　　因为斯莱瑟没有隐去身形，这便是不避讳正常社交的意思，有人凑上前来与他们寒暄，夸赞斯莱瑟品质高尚。斯莱瑟谦虚地说这不算什么。那人又关心地问，斯莱瑟自己的药材储量还够吗。沈星极忽然插话说：“我们不喝清醒药水，我们喝咖啡。”
　　咖啡？那是什么？
　　“是我家乡的一种饮品。”沈星极笑着说。
　　他们正在聊天，很快又有别的人笑着凑过来了，也是夸斯莱瑟的。不管真夸假夸，总之有这么一个讨好斯莱瑟的机会，绝对不能放过。不等斯莱瑟本人说什么，智慧之书忽然大声地说：“是的，没有错！斯莱瑟就是这么一个……嘴硬心软的好人！”
　　啊，一个月前被智慧之书记住的词语，终于能拿出来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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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您说了什么，嘴硬心……软？
　　整个场面忽然安静。


第172章 Chapter 32
　　嘴硬心软是一个新词语，但并不妨碍大家理解它的意思。
　　嘴是硬的，心是软的。魔法师们有—个和这个词语意思相近的典故，大意是说曾经有—位王子，他的脸看上去就像十二月的寒冬，但其实他的心像四月里的暖春，人们本来都很惧怕他，没有人看好他做下—任国王，但最终他的温柔征服了所有人。
　　在魔法师们的语境里，这个王子的名字——他后来当上国王了——就成了—个形容词。他叫亚度尼斯，当人们说你真的很亚度尼斯，差不多就是在夸你嘴硬心软。
　　说这么多只是想要表明魔法师们是可以精准理解“嘴硬心软”这个词语的含义的。
　　所以，直到斯莱瑟结束了寒暄，和抱着智慧之书的沈星极—起去了包间，人们还是没能从那种震撼里走出来。安纳神啊，他们是被什么魔法集体迷惑了耳朵吗，为什么能听到圣书夸斯莱瑟嘴硬心软？这个全新的词语真的可以被用在斯莱瑟身上吗？
　　当斯莱瑟和沈星极在包间中用餐时，“嘴硬心软”在最短的时间传遍了克加兰卡！
　　“真是不可思议……当斛尔吉拉草价格疯长时，我以为自己活得够久了，所以才能见到这么稀奇的事。但现在……不得不说，直到现在我才是真的活得足够久了。”
　　“真的没有弄错吗？你们在说哪一位斯莱瑟？我得说，无论哪位斯莱瑟都配不上这个奇怪的新词语吧，尤其是如今最有名的那位……什么？这词语是圣书说的？！”
　　“圣书是智慧之书，是智慧之源，也是智慧之根，它不可能出错！”
　　“你们难道都忘了他是如何登上家主之位的吗！在他上位的那一个月里，斯莱瑟家族死了多少人！如果他的心是软的，像亚度尼斯一样，那我就是真正的圣人啦！”
　　“圣书是不可能弄错的，有本事就让圣书夸你是圣人吧，否则别说这样的话！”
　　“你们不觉得圣书创造出来的这个新词语特别形象吗，每个人的嘴都是软的，‘硬’在这里只是一种比喻的说法，精准形容了那一类像亚度尼斯一样的人。这可是一个时髦的新词语！哎，我要在下—季的新袍子上绣上这个词语的花体字作为装饰！”
　　“索菲亚啊，你真是一个天才！那我就把这个词语绣在帽子的缎带上！”
　　“为什么你们脸上都露出了这样一副愚蠢的表情？圣书的赞美真的让你们难以接受吗？要我说，那位斯莱瑟确实稍稍叛逆了点，对敌人不留情了点，但只要你别去招惹他，他真不是什么残忍嗜杀的人。要知道，那些在他失踪期间背叛的下属，他直接赦免了他们。这是多大的仁慈！呵呵，你们对着安纳神发誓，你们有这份仁慈吗？”
　　“话不能这么说。假使我有他那样的实力，能够轻松重置契约，我也乐意赦免那些下属。但我做不到这—点，我自然就不能把信任重新交付给不受契约束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