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璀璨米其林(23)
“担心有什么用,与其担心,倒不如想想怎么让餐厅一直开下去。”
“那白店长,还有欧文他们呢?”
“白叔那个时候教了我许多,要不是因为一时疏忽欠下那么多债,我也捡不来这个便宜。欧文他是我的大学学弟,晚我两届,他那时也帮了我不少忙。还有钱云生。”
“就是钱经理对吧?我听店里的人也提过他。”
“恩,他是我的最好的朋友,之前蓝岸大大小小的事也有他帮忙处理。可惜,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蒋顺安记得陈姐说钱云生并非辞职离开时说得很隐晦,好像刻意不愿细讲。而阿水他们似乎又并不知道这一点,那其中必然有什么原因。
很容易猜,但蒋顺安还是觉得问清楚比较好。
“魏总,钱经理的离开和蓝岸现状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联?他……”
“他是被人高价挖走的。”
果然是这样。
蒋顺安在心里一声长吁。
“他离开的时候带走了蓝岸不少的资料和配方,这几年的心血也就这样没了。”
“啊?那Star Missing?”
“两家店的资料并没有放在一起保管,那边没有什么影响。”
“哦,幸好,不然就麻烦大了。”
蒋顺安卷了圈毯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就露出一张苦瓜脸看着淡然的魏景荣,“诶,你就不生气吗?他那样也算是盗窃吧,你就没想找他算账?”
“十几年的朋友了,他这么做必然做了充分的准备,还会老老实实的等我上门吗?”
“可是你都没试过!”
“你倒是试过了,结果呢?”
“渍,说他呢!你往我身上扯干嘛!”
蒋顺安这辈子的黑历史就出在这种事上。当初要是稍微在理智那么一丢丢……
算了,不提不提,现在都这样了,想再多也是白搭。
魏景荣又开了一罐酒,继续喝着,“那时帮我的人确实不少,托他们的福才能有现在的蓝岸。钱云生带走的就当是还他这些年帮我的人情。”
“你这人情送的可真大方。”
魏景荣放下酒瓶,长叹一声,闭上了双眼。
蒋顺安看着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想的,魏景荣自然也想过。钱云生就算没有拿走任何一点资料,可凭他对蓝岸的了解,那些东西都印在脑子里,实物不过是形式罢了。
既然如此,出新菜就是挽回损失的最有力措施,只是……
“哎,可惜,现在就剩个半吊子的欧文。”
蒋顺安开了罐酒,可刚到嘴边,摸了摸腮帮子,又纠结的放下了,“魏总,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想出新菜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
“对啊,”蒋顺安坐直身子,“你到底是想挽回蓝岸的损失,还是保住米其林一星的称号,还是继续拿星,或者别的什么的?”
魏景荣没有犹豫:“挽回损失就行。不先稳住蓝岸的基础,其他的都是空谈。”
蒋顺安一拍大腿:“哦,你早说嘛!”
“你有主意了?”
蒋顺安煞有介事的点头:“没有。”
“……”
魏景荣压着怒火,一口灌完剩下的酒,狠狠捏瘪了酒瓶,又粗暴的揉成一团,丢在桌上,从抽屉里拿出了两人签订的合同。
“毁约的一方应该怎么处理?”
“哈哈哈,别急嘛。”蒋顺安打着马虎眼,紧张兮兮的抽回合同,重新塞回抽屉里,“我是没有主意,但是我保证有办法,绝对的!你放120个心!”
“我现在真不愿相信你。”
“我知道,”蒋顺安赔笑,“我保证!出不了新菜,你把我炖了我都没意见!”
魏景荣看着他,突然伸手抓着他的胳膊:“你好吃吗?”
“卧槽!你不会真要吃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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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无心之举
魏景荣松开手,似笑非笑:“这句话要是加进合同里,今晚你也不会至于闹腾。”
“渍,还好没写。”
蒋顺安悻悻的平复了下心情,魏景荣已经收拾好书桌。酒水打湿的资料差不多被空调吹干,上面只剩下斑斑点点的痕迹和水渍干后特有的褶皱。
别扭,但还能看。
夜深人静,已经是后半夜了。放眼窗外一片沉寂,房屋大楼被黑夜模糊了轮廓,亮着的路灯都只剩零星几点。睡意的侵袭无身无形却异常强大,尤其是在一番折腾之后。
魏景荣捏着鼻梁,闭目一会儿后继续忙着,眼角不自觉搜寻着蒋顺安的动静。
可那人就披着毯子站在自己身前,半天半天没动一下。
起初,魏景荣以为他是想站着,能清醒一点不那么犯困。可一晃眼过去了半个小时,他还是那个姿势,那个动作,不说话也没吭声,好像连喘气都没有。
魏景荣觉得奇怪,一抬头,就看见他这么呆呆的站着,双眼没有聚神,手上也没有拿资料,又不像是睡着了。
这三更半夜,要不是房间里灯火通明,还真有可能被他这种神情涣散的样子给吓到。
“你还打算愣在那多久?”
“啊?哦。”
蒋顺安不是醉了,也不是困了,只是想事情想得太入迷。
厨艺的事,蒋顺安清楚自己一窍不通。想出新菜,他最多也只能在色彩的搭配和装盘的构图上入手,和门外汉的差距不大。
但是,有一点他在刚才的交谈中注意到了,那就是快要被蓝岸和魏景荣所遗忘的东西。
文莺。
那个魏景荣深爱的女人。
魏景荣说忘了这七年蓝岸是怎么过来的,蒋顺安不信。
店,是他开的;店史,是他做的;米其林的称号,是他辛辛苦苦拿下来的。
他不是忘了,只是他不想去回忆,不想去碰触那段回忆。
钱云生不只带走了蓝岸的资料和配方,还有破坏魏景荣的心血,搅乱了魏景荣的心绪。所以魏景荣才会慌不择路,像头蛮牛一样乱撞一气。
只要让他意识到就行了。
要让他意识到问题并不在创意上,而是在心态上。
‘不先稳住蓝岸的基础,其他的都是空谈。’
魏景荣明白,只是该怎么让他回想起这点才好?
回到沙发上,蒋顺安如坐针毡,怎么都静不下来,心里想法不吐不快,可又怕触及到魏景荣的禁区。
逝者为大。
人,一般都会避免对逝者的谈论,更何况是魏景荣这种痴心的大木头。
“渍,真他妈的麻烦!”
蒋顺安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声,“该死,欧文早就看出来都不知道提醒他一声!这么个大麻烦怎么让自己赶上了?!”
气归气,可问题不解决,再生气都是空的。
说,难以启齿;不说,以踵解结。
为什么问题是别人的,麻烦却是自己的?
蒋顺安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有一句MMP非常想讲!
长痛不如短痛。
如果继续熬,两人不都是在浪费时间浪费精力,不如豁出去算了!
蒋顺安把身上的毯子一甩,起身关了房间的灯,唯一的光源便只剩了盏台灯,瞬间的光线反差害得他差点撞墙。
“关灯做什么?”
蒋顺安没有回答他的话,伸手抽走了魏景荣手上的资料。漆黑的墨迹顺着蒋顺安的一划,一道扎眼的笔迹深深的刻在纸上。
蒋顺安也顾不上魏景荣会不会发火,执意把资料摆在一旁。弯下身子,直视魏景荣的双眼:“魏总,可以了。”
魏景荣不懂他的意思,也不想再去管他的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三点了。
从蒋顺安来到现在的四五个小时被浪费的干干净净,毫无进展不说,还净给自己添麻烦。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可忍让,也是有限度的!
“不想帮忙,大门在那。”
魏景荣冰冷的一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直冲而来。
“魏总,真的够了。”
蒋顺安按住魏景荣去拿资料的手,不退分毫。
“躲开,我没时间在你身上耗。”
“魏总。”
“我叫你躲开。”
魏景荣的寒意变成怒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对自己拳脚相向。
蒋顺安知道,如果再不开口,魏景荣只会越陷越深。
不为他,不为自己,也不为蓝岸,就算是为了已经去世的文莺姐,他今天也非要掰动这头蛮牛不可!
“魏总,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我就是太冷静,才会你让你在我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胡闹!”
“我胡闹?你说我大晚上没事来你这一个通宵一个通宵的熬是在胡闹?”
蒋顺安很累,真的很累,他不想动气,可魏景荣这么说他也火了。
“你真以为你魏总的脸有那么大啊!有人送上门陪你胡闹,你真以为你是RMB,是个人都会往你脸上蹭啊!”
“谁来蹭都比你强!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你这种人,只会让别人觉得恶心!”
话音刚落的那一刻,令人窒息的沉默瞬间爆炸,时间骤然凝固,两人的心在同一时间猛地一揪。
一个,悔;另一个,痛。
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你说我恶心?”
恶心。
这两个字对蒋顺安来说是最深最大的禁忌。
“呵……呵呵……哈哈哈……原来你一直觉得我的恶心!”
蒋顺安放声大笑,笑得越发残破。
恍惚是只在寒风中挣扎求生的飞蛾,无路可走,亦无路可退。
“魏景荣,你是不是一想到我喜欢男人,为一个男人要生要死的样子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是不是一想到我哪天可能死缠着你不放,就觉得我像阴沟的蛆虫一样恶心得想吐?”
“你误会了……”
“我误会了什么?我又曲解你的话中带话的含义吗?”
蒋顺安的质问,魏景荣无力作答。
气头上的话哪有什么道理可讲?
骂都骂了,越解释情况反而越糟。
蒋顺安的满腔热血已经凉透,他现在只想离开。
道不同,不相为谋。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牵挂的。
可最后的话,他还要说完。
“你骂也骂了,也该冷静了,那现在轮到我说了。”
蒋顺安长舒一口气,压制着自己发抖的声音:“你想出新菜其实不难。蓝岸是你为了文莺姐开的,无论它是米其林餐厅还是别的,这一点始终不会变。文莺姐希望蓝岸作为小情侣间相知相爱的见证,就是说她希望蓝岸能走亲民路线,无外乎也就是价格低廉,还要有心意。”
“价格的怎么定,你自然最清楚。心意也简单,你没有灵感是因为忽视了当初你跟文莺姐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酸甜苦辣,生离死别都是生活。她爱吃什么,常去吃什么,喜欢你为她做的什么,都是入手的角度。追着那股感觉,剩下的,你知道该怎么办。”
蒋顺安说完,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合同,又从桌面上找出了魏景荣的那份合同,爽快的撕了个粉碎。
“在夜深关灯的坏境下,越容易回忆起以前的事情。我能力有限,就不在这丢人现眼了。你忙,不打扰了。”
蒋顺安收好东西,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么晚了,你去哪?”
无人作答。
回应他的,只有铁门关上时,那一声沉闷的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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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窝火
“谁来蹭都比你强!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你这种人,只会让别人觉得恶心!”
自己的好意,到头来就只换的回‘恶心’这两个字。
呵,真尼玛的好笑!
蒋顺安揣着厚厚一沓进货单去了仓库,满脑子都是魏景荣的那句恶心。
不爽!蒋顺安特别不爽!
明明只是一种自然存在的选择而已,可自己这小半辈子却没少因为这个吃苦,没少因为这个被歧视。
他就不明白了,喜欢男人怎么了?
他一没偷,二没抢,三没逼着哪家的帅哥非跟他圈圈叉叉不可,怎么就恶心了?
喜欢男人又不等于是个男人都喜欢。
同样是白菜还要挑挑拣拣才能下锅,怎么到这就变了味道?
凭什么!这种事就天生自带仇恨吗!
蒋顺安越想越气,越气越火,恨不得把手上的进货单撕得稀巴烂。
呼!自己真是猪脑子!放弃了那么好的工作不干,跟着魏扒皮这个没人性的东西。忙前忙后还被嫌弃,真尼玛窝火!
蒋顺安气得头昏,一屁股坐在米袋上,也不管外面忙不忙,坐下了就没打算出去。
“渍渍渍,找你半天了,你怎么躲到这来了?”
蒋顺安一挥手,抖了抖手上的单子:“再忙,没看到吗?”
“有你这么坐着忙得吗?”
欧文窜进仓库,趁机清点着他视如珍宝的各种酒:“怎么,今天大姨夫来了?”
“你才大姨夫!”
“没来大姨夫你哪来这么大火气啊?”
蒋顺安阴着脸:“有事没事?没事边儿呆着去。”
“你这脾气也是没谁了。”
欧文轻轻的从酒架上拿下来一瓶酒,擦拭着标签,“看看这个,这个可是法国阿尔萨斯的干型雷司令。虽然不比德国的历史悠久,但独特的水果香气和矿物质风味可是其他地方没有的,用来配鹅肝或者海鲜再适合不过了。”
“不懂,没兴趣。”
欧文轻呵一声,小心翼翼的把酒瓶放回酒架上:“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和你聊天特没意思。”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
“哎,一般般。”欧文靠着货架,低头看着蒋顺安,“要休息回办公室休息去,这屁股坐在上面,客人还吃不吃了?”
“爱吃不吃,不吃拉倒。哪有那么多功夫去伺候别人。”蒋顺安说着,不解气的一脚踢在对面的米袋上。
“小孩子。”
欧文笑笑,拍了拍一旁的米袋,也坐了上去:“这才上班多久啊就有抵触情绪了。那以后还干不干了?”
“抵触混蛋的情绪,一辈子都有。”
“哪个混蛋?”
“就是……”说到嘴边,但想想蒋顺安还是咽了回去,“算了算了,不说了。”
对人不对事,跟魏景荣过不去,也不要扯上别的东西。
生气可以,迁怒别人就没有意思了。
“你还怕我打小报告?”
“又不是小学生了,还能被叫家长啊?”
“你也没家长可叫啊。”
“你!”蒋顺安被堵的没话说,“你爱咋咋地,我走了。”
欧文拉住蒋顺安,又哄又劝的把他按回米袋上:“别走嘛,再聊会儿,现在外面特忙,你回去受累还不如我陪你在这闲着。你看,这要什么有什么,就算被锁在里面都不愁被饿死。”
“聊什么,聊什么,聊什么?你不说跟我聊天特累特辛苦吗?”
“我有这么说吗?”
欧文笑嘻嘻的捅了捅蒋顺安的胳膊,蒋顺安苦着一张脸,不待见他。
“诶,魏扒皮怎么惹到你了?让我们这么勤劳勇敢诚实可爱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蒋大经理气成这样,不得让他负荆请罪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蒋顺安被欧文一顿夸,再大的气也消得一干二净。
“他说我恶心。”
“恩,”欧文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
蒋顺安瞪大了双眼,脸上的表情都再说‘这还不够吗!’
欧文愣了愣,猛地一拍大腿。
“哦。我懂了,我懂了。你不提醒,我都忘了这茬了。”
看看,看看!
欧文都没有不会嫌弃这个,他魏景荣用得着这么夸张吗!
亲人!理解就是亲人啊!
“确实有点恶心。”
欧文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直接逼出蒋顺安的内伤。
这打脸简直被打得啪啪响,顺带还被来了套组合拳,外带心口上捅两刀。
一旁的欧文倒是乐开了花,捂着肚子狂笑不止:“你真该看看你自己的表情,哈哈哈,太逗了。”
“笑你大爷,老子走了。”
蒋顺安的脸都快黑成炭,刚起身又被按下:“消消气,消消气,跟你开个玩笑嘛。”
“哈哈哈,好好笑喔。”
欧文笑了会儿,强忍着把笑意憋了回去:“行了,他也不是真那么看你。”
“还不是?人在下意识里说出来的话是最真实的。”
“对,这话是不错。可下意识和气话还是有区分的嘛,也可能是他心情不好,随口说说而已。”
“随口说说,”蒋顺安鄙视,“他随口说说,就说那么伤人的话啊!那他要是随顺动个手,岂不是要杀人放火啊!”
“不至于,”欧文劝着,“他那人就那个样子,死脑筋,偶尔脑抽一下才算正常,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你说谁脑抽?”
“说那个魏大……我……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欧文直接跳了起来,被不知道什么出现在仓库里的魏景荣吓得不起。一脸见了鬼的悄悄跟蒋顺安比划着口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