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天(154)
如此聒噪,又如此的八卦,再次刷新他对神鸟瑞兽的认知。
不是场合不对,他一定让噬魂藤捆上这张鸟嘴。不如此,天知道这只鸟还会说出些什么,巫帝珠还在他脖子上!
火凤倒也光棍,被李攸抓着,没法挣脱,干脆收起双翼,微缩长颈,摆个舒服姿势,做出一个李攸万没想到的举动——躺手。
没错,就是躺手!
李尊者石化。
还有下限没有?
火凤撇嘴,下限是什么?几斤几两?值几株灵植?几篇梧桐叶?
从幻兽身上得出经验,要和尊者结上更深层、更牢固的关系,必须不要脸皮,没有下限!
相比之下,他还算有自尊,手段光明正大,没有背后下爪。瞥一眼麒麟,这位的手段才叫……叫什么?为争取坐兽位置,差点把幻大烧成秃子,藏到草丛里不敢出来,哭天抹泪叫委屈。
把荒古凶兽逼成这样,还有什么可说的?
火凤抛弃三观时,白云山弟子的比斗已陆续分出胜负。
云霁没有下场,胜者为璇玑尊者首徒,金丹初期,本命法宝为一只玉瓶。
李攸回神,见其立在演武场中,拱手揖礼,自觉坐了主位,又得荀山主盛意,总要有所表示。当即自袖中取出一株灵草,笑道:“逢此盛事,李某聊表心意,山主莫要推辞。”
灵草一出,荀山主只是微讶,临近修士神情多为之大变,得胜修士更是激动不已。
“生骨草?”
郑重接过灵草,荀山主道:“李道友好意,却之不恭,归元领受。”
能让荀山主自称道号,如此敬重,纵观人界,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
众修士再次大哗,惊讶之余,对李攸的身份又有了新的猜测,五国使者的神情愈发难看。
白云山,云霁,手握异宝的黑衣散修。
三者联合,究竟有何深意?
荀山主收下灵草,发现草叶似少了一片,并未觉得如何。如此至宝,别说少一片草叶,就算只有一片草叶,也是天大机缘。
背对荀山主,李攸垂眼,目光落在麒麟背上,许久没有移开。
麒麟终于撑不住,扭过头,表情很是无辜。
他发誓,只是尝尝味道,谁知尊者偏偏挑出这棵?
李攸无语。
果然瑞兽是吃货,神仙也没辙。
白云山弟子之后,即是修士之间的比斗。
按照惯例,荀山主取出三件法器,皆是元婴境界,其中一件已生出器灵,言为此次斗法的彩头。
“胜者择其三,可自选一件。”
十八宗宗主不落人后,纷纷取出法器丹药,笑言:“山主厚意,我等也凑个趣。”
五国使者同样拿出法宝,只齐国使者脸色难看,将锦木匣打开,赫然是半株灵草。
换做平时,这半株灵草也是难得。但有李尊者在先,就显得不那么出奇,甚至有些拿不出手。
华贵牡丹当前,捧出一株狗尾巴草,珍而重之的装在玉瓶里,以之为宝,除惹人发笑,还能如何?
“如此重宝,在下佩服!”
同齐国使者相约斗法的修士站起身,抚掌大笑,当众出言讥讽。
既已得罪,干脆得罪个彻底。
反正是在白云山,不怕对方暴起杀人。即便对方恼羞成怒,在斗法中下黑手,使阴招,也无需畏惧。
进入演武场,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你!”齐国使者脸色涨红,怒发冲冠,大声道,“好!你我演武场中见!”
修士洒然一笑,长袖轻摆,意思很明白,见就见,怕你不成?
如此行事,倒是少见。
看得有趣,李攸询问云霁,此人是谁?
“他为杨道友同门。”云霁笑道,“乃凌霄观内门长老,道号景元。”
“景元?”
“正是。”
李攸蹙眉,总觉得这道号有些熟悉。
回头再观修士,青袍革带,身形修长,五官英俊。背负一柄长剑,锋锐外露,狂意彰显,必是剑修无疑。
“奇怪,明明不认识……”
“李道友?”
“无事。”
李攸摇头,将疑问按下,只等大典之后再议。
不想,五国使者中突然走出一名青年,锦袍玉冠,双手负在身后,表明身份,向李攸发起挑战,欲同其斗法。
“燕郅请道友指点!”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众人望着燕郅,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此人脑袋被门板夹过,还是被妖兽自由踢过?
与洞天福地之主斗法,疯了不成?
找死也不该这么爽快。
第99章 威武霸气
一言既出,便是燕郅想反悔,也已经来不及。
各宗门修士之外,同行的燕国使者看着他的神情都不太对劲,活脱脱像在看一个疯子。
挑战谁不好,偏要挑战李攸?
大典之前,初见洞天福地,燕郅的确说过,要为先皇“报仇”,会一会洞天福地之主。但那是在瑞兽麒麟现身之前!
现如今,麒麟当面,凤凰在天,他还要硬着头皮上,当真是脑袋被石头砸了。
逞英雄也不该这样!
同行的燕国人握紧拳头,都生出相同的念头,甭管燕郅是死是活,自己能否不被牵累?若李攸一怒之下,发大招群灭,依白云山荀山主的态度,定不会阻拦。顶多事后安慰几句,绝不会出面主持公道。
想想可能的后果,燕人的第一想法不是助燕郅同李攸斗法,而是先暗中下手,敲昏燕郅,让他下不了场,从源头上掐灭麻烦。
“殿下,还请三思!”
心腹知晓燕郅计划,心中也在打鼓。
洞天福地之主的实力远超想象,背景也是神秘莫测。与之斗法,实非智慧之举。这还是客气说法。不客气点,当面约战,纯属找死,还是最快速的死法。
“放心。”燕郅收拢五指,盯着高台之上,目光灼灼,似已下定决心,“我自有计较,不会自寻死路。”
洞天福地与他无缘,麒麟亦是无望。
只能按照原定计划,试着接近李攸,表明意图。
私下肯定不行,皇兄安插的少都虽被支走,同行之人仍是无法相信。唯有借下场斗法,递送传音石,方能神不知鬼不觉,以期达成所愿。
纵然要冒一定风险,燕郅也顾不得了。
实在不行,见机不好马上认输,凭借身上的符篆法器,总能全身而退。即使受伤,也不会太重。
名声?
一个被皇兄视做囚徒,为保命发下心誓的皇子,还有什么名声可言。再者说,若能登上大位,谁还会记得今日?
燕郅下定决心,举手拦住心腹,令其不必多言。
“我意已决,不必再劝。我乃先帝之子,燕室血脉,怎可出尔反尔,不为先帝洗刷耻辱,只图保存自身?”
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心腹不敢再劝。同行燕人面面相觑,暗中思量,六皇子何时改了性子?莫不是真被石头砸了脑袋?
此时,景元尊者和齐国使者已先后离席,飞身落入演武场,对面而立。
法力不断碰撞,罡风骤起。
景云尊者青袍洒脱,长剑在手,俊颜带笑,混不在意缠绕周身的杀气。
齐国使者手持一并石斧,漆黑如墨,无任何纹路雕凿。虽厚重粗陋,却法力充盈,令人不敢小觑。
看着石斧,荀山主神情微凝,似想起什么。
李攸面色不变,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尊者,那是人皇宫基石!”
绿洲之上,人皇宫器灵牙关紧咬,眼中满是煞气。
人皇宫基石?
接到器灵传音,李攸挑眉。
收回四座行宫时,确有一座相当残破。他以为是玄龟被追杀所致,未料,竟是被夺去基石,炼化法器?
两只玄龟同样看到黑斧,神情不比人皇宫器灵好多少。
“是玄三背负的东宫!”
玄大声音发沉,前足扎进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