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高危职业之师尊(79)
没办法,哪怕再恨他,沈奉雪也杀不了他。
沈顾容握着林下春,冷淡地回头扫了一眼。
周围没有那只魔修的身影,只有那声音依然在耳畔徘徊,想来,现在的魔修也根本没有能力从禁制重重的埋骨冢逃出来,只能用这点低级的恐吓来泄愤了。
那仿佛喉中含血恨他入骨的声音突然变得柔情蜜意,好似对心上人羞怯耳语。
“不,杀了你就没意思了。”那人柔声道,“你那副好皮囊,魔族不知有多少人觊觎着想要拿你当炉鼎,若是我能……”
沈顾容没等他说完,突然冷笑了一声,将林下春狠狠一甩,化为一道斑斑点点的碎光,接着飞快组成一把华美的虚幻长弓。
“想得太美也不是一件好事。”他淡淡道,“现在我为刀俎你为鱼肉,若是不想平白增痛苦,劝你还是安分一些。”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勾起一根弓弦,骤然松开手指,一道灵力夹杂着林下春的剑意冲出虚空,转瞬消失不见。
林下春的灵力被沈顾容重新弹回了本体,也就是如今插在魔修胸口的那把剑,这一下能让魔修疼个死去活来,再也说不得更多孟浪的话。
沈顾容微微一偏头,笑着说:“等你出来了,再来寻我吧。”
虚空中柔情蜜意的声音瞬间被一声闷声取代,那只魔修咬牙切齿道:“沈奉雪,你当真够狠。”
沈顾容彻底掌控了沈奉雪那逆天的修为,早已没了丝毫顾忌,反正同这只魔修早已不共戴天之仇,日后八成会遇到,沈顾容又是个从不会在口头上吃亏的性子,当即就撅了回去。
“不够狠就要被你当成炉鼎,那我还是狠一些吧。”
他说完,一挥宽袖,鸿俦鹤侣宛如谪仙,飘然离开。
魔修厉声道:“沈奉雪!你终有一日会落到我手上!”
沈顾容头也不回,淡淡道:“我等着。”
牧谪根本不知道沈顾容在和谁说话,愣了半天,疑惑道:“有人同师尊说话吗?”
沈顾容随意点头:“嗯。”
牧谪眸光一沉,回想起沈顾容那句“不够狠就要被你当成炉鼎”,他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冷静:“是何人敢这般冒犯师尊?”
沈顾容随意道:“跳梁小丑而已,成不了什么气候,不必在意。”
牧谪还是不开心。
等到两人终于找到正确的路回到了离人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奚孤行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此时正在莲花湖和朝九霄打架。
扫见沈顾容回来,朝九霄身体一僵,立刻化为小蛟,叼着尾巴噗通一声跃进了莲花湖,不见了。
奚孤行将短景剑收回去,快步而来:“你去哪里……”
他还没说完,沈顾容就面如沉水地扯住他的手臂,将他往泛绛居里带:“快来,有件事要同你商议——牧谪先回去吧。”
牧谪躬身称是。
奚孤行皱着眉被他扯进了泛绛居。
沈顾容砰的一声关上门,肃然道:“三师兄,什么时候有时间,将埋骨冢的结界再加强些吧。”
奚孤行一愣:“什么?”
“加强两倍吧。”沈顾容自顾自地说着,“要不三倍?不不,还是不保险,要不就十倍?或者让师姐将所有困人的法阵都用上,让他老死在里永生都出不来,如何?”
奚孤行:“……”
第48章 温泉冰泉如何弄死凤凰。
奚孤行将他按回了原身里, 神色古怪地说:“你去埋骨冢了?”
沈顾容睁开眼睛,从榻上起身,随手披上大氅,干咳一声,脸不红气不喘地道:“没有, 是牧谪迷路了, 无意中闯进去的。”
若是牧谪听到这句话,指不定都替他师尊脸红。
奚孤行瞥他一眼,坐在一旁毫不把自己当外人地泡了一壶茶, 漫不经心道:“怎么想起来加固埋骨冢的结界?”
沈顾容拢着大氅走过来, 坐在奚孤行对面,如实说了:“因为他说出来便要将我掳去当炉鼎。”
奚孤行:“……”
奚孤行的手一抖,滚烫的茶险些洒到手上,他神色森然,冷冷道:“他敢!”
沈顾容将奚孤行手中的茶杯接过来, 放在手中轻轻晃了晃, 垂眸看着杯中的一片茶叶, 淡淡道:“他有什么不敢的。”
和魔修的那短短几句交谈, 沈顾容大概知晓了那人定是个眼高于顶睚眦必报的狠人,沈奉雪将他囚禁在埋骨冢这么多年,他若是有朝一日能出来, 定也会像原书中那样让沈奉雪受尽折磨痛苦而死。
沈顾容不想受苦,不想惨死,他只想回家。
奚孤行脸色难看, 冷声道:“往后不必去见他,我会和师姐商议,将埋骨冢的结界再加强些。”
沈顾容点头说好。
奚孤行大概心情极差,泡好了茶却一口不喝,冷着脸坐在一旁,心中也不知在想什么。
沈顾容问:“对了,你叫我回来做什么?”
奚孤行这才回神,深吸一口气,勉强道:“妖族的人递了消息,应当很快就到了。”
沈顾容想起来要同雪满妆解契,闻言点头:“嗯,我知道。”
奚孤行不想多留,随口叮嘱了沈顾容几句,快步离开了。
路过莲花湖时,朝九霄从岸边露出一个头来,挑眉道:“奚孤行,再打?”
奚孤行理都没理他,脸色阴沉地从他身边走过。
朝九霄:“……”
他气得化为巨大的妖相,继续去莲花湖翻江倒海了。
泛绛居中,沈顾容喝了一杯茶,看了看彻底暗下来的天色,像是想起了什么,起身去了偏院。
夕雾花丛中,小小的夕雾正蹲在花圃边,眸光失神地盯着花丛出神。
沈顾容走过去的时候,她刚好将布满伤痕的柔软小手伸进了花丛里,随手摸了摸,似乎是拿出来一样什么东西。
沈顾容:“夕雾?”
他走近了,这才发现夕雾手中抓着的竟然是一条鲜艳的赤练蛇。
沈顾容:“……”
沈顾容不怎么怕蛇,却也不喜欢,更不敢主动伸手去碰那渗人的东西,他随意抚了抚手臂,深吸一口气,才轻声道:“你在做什么呢夕雾?”
那条赤练蛇正在朝着夕雾吐信,似乎盘算着咬她一口,夕雾面无表情地看着它,眸中没有一丝一毫寻常孩子对蛇的恐惧和忌惮。
听到沈顾容的声音,夕雾一愣,偏头看了一眼,才忙站起身,本能地将手中的赤练蛇往腰后一背,眼睛泛起一些光亮。
“圣君。”
沈顾容不着痕迹地往她后面扫了一眼。
自有记忆起,若想要活下去,夕雾就必须学会察言观色,哪怕沈顾容的余光只瞥了一眼,加上天黑根本几近于无,但还是被她顺利捕捉到了。
她有些不安地将手伸出来,讷讷道:“夕雾……夕雾只是想把它拎着送出去。”
沈顾容忙说:“我并未责怪你。”
夕雾茫然地看着他,漂亮的凤眸浮现些许水雾,十分让人心疼。
沈顾容的心瞬间就软了,他抬手摸了摸夕雾的脑袋,柔声道:“之前说了,不必唤我圣君,叫我师兄或是兄长。”
夕雾小小的身体在瑟瑟发抖,她害怕地说:“夕雾不敢。”
沈顾容鼓励她:“无事,我让你叫你就叫,没人敢说什么的。”
夕雾又害怕地迟疑了一会,才怯怯地喊:“兄长。”
沈顾容:“嗯,乖。”
夕雾见他真的不动怒,反而脸上还有些柔色,又壮着胆子叫了一声:“兄长。”
沈顾容:“嗯。”
“兄长。”
“嗯。”
夕雾逐渐放松,她露出了这两日来第一个笑容,往前一冲,直接扑到了沈顾容怀里,双手搂住了沈顾容的腰身。
“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