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高危职业之师尊(22)
牧谪小声说:“我怕浪费,便用来放离索师兄给的蜜饯。”
沈顾容盯着盒子里的蜜饯,心想:想吃。
沈奉雪早已辟谷,沈顾容来到这里后连续好几日滴水未进身体却没什么不适,乍一瞧见寻常凡人的吃食,他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沈顾容强行忍着,“哦”了一声,扭头不吭声。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牧谪对他……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之前的牧谪对沈顾容从来都是抗拒和厌恶,就算沈顾容救了他,他怨恨消去不少,但始终和沈顾容亲近不起来。
现在,不知他是不是自个想通了,对沈顾容的靠近好像没之前那么排斥了。
若是在平时,沈顾容突然靠近他,牧谪早就本能作祟,浑身紧绷得恨不得蹦起来;
但今天的牧谪非但没有想要逃离,反而能和沈顾容正常对上几句话,模样还挺放松。
沈顾容心想:“这是终于想通了我不会再害他了?啧,看来不要脸皮拉着小主角沟通师徒感情还是有用的。”
师徒两人坐得挺近,一个撑着头胡思乱想,一个正襟危坐练着字。
半个时辰后,知白堂的弟子慢悠悠地过来了,看到早已经到了的圣君连忙落座。
很快,慢了两个时辰的楼不归终于背着个小背篓来上“早课”了。
众位弟子都是吃了午饭过来的,楼不归一来,起身行礼。
“师叔午好。”
楼不归将小背篓放在讲课的书案上,含糊着说:“晨安。”
沈顾容:“……”
楼不归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进了知白堂看都不看别人,将小背篓中的药草小心翼翼拿出来摆放到书案上,慢吞吞地说:“今日我们来学摄魂草。”
离索坐在首排,闻言柔声提醒:“师叔啊,掌教不让您教我们毒草。”
楼不归好像没听到,依然自顾自地讲解:“摄魂草茎枝碧绿,主枝有十根分枝,一滴入药可让筑基以下的修士顷刻毙命。”
他说着,将摄魂草揪下一根分枝,垂着眸就要往嘴里塞。
离索显然对这种情况和他师尊一样驾轻就熟,手疾眼快一把把药草夺了下来,温温柔柔地说:“师叔,您讲解就行,不必亲身试药。”
楼不归“啊”了一声,茫然地说:“我已是金丹,就算试了药也不会殒命,只会失魂片刻。”
离索笑容险些维持不下去,修士最忌魂魄离体,哪怕失魂一会都能出大乱子,更何况片刻。
离索叹了一口气,说:“师叔还是先讲解吧。”
楼不归大概也知道不妥,他一看到药就想要往嘴里塞的臭毛病一时半会改不了,非得有人阻止了才行。
他点点头,将摄魂草收了后,继续讲解第二棵毒草。
等到讲解完了所有毒药,他才反应过来:“啊,那你们不要告诉师兄我教你们毒草了。”
离索:“……”
离索说:“好。”
众弟子十分喜欢这个不用早起上早课的师叔,格外听他的话,能替他遮掩就尽力遮掩:“是,师叔。”
一节毒草课下来,已经是午后了。
沈顾容对楼不归的摄魂草有些兴趣,下了早课走过去为他整理草药。
楼不归抬头看了看他,左歪歪头右歪歪头,好一会才认出他。
“啊,十一。”
沈顾容悄无声息偷了他一棵摄魂草:“师兄讲课很好,十一受教了。”
若是摄魂草可以让金丹期的修士离魂片刻,那让他移魂应当也是可以的。
沈顾容很想知道,他的魂魄入了这个壳子,沈奉雪又去哪里了?
当他的魂魄离开时,这具身体又会如何?
楼不归不知道有没有听懂这个夸赞,他垂下头继续整理药草,扫了一眼后突然说:“少了一棵。”
沈顾容:“……”
眼神这么好的吗?
沈顾容正要找理由溜,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震天的声响。
“妖族雪满妆!特来离人峰求亲!”
还没完全离开的弟子面面相觑,三五成群地窃窃私语。
离人峰有界灵碑,外人无法擅自进来,而回荡在山间的声音应当是用秘术传过来的,声音一波又一波,仿佛涟漪似的回荡在整个离人峰。
沈顾容沉思,这雪满妆是谁啊,这架势看起来挺嚣张。
他问楼不归:“我们离人峰还有女修吗?”
楼不归还在说:“我的药少了,十一,你看到谁偷了我的药吗?——我的剑呢?”
沈顾容有些心虚,有心想要还回去却又不敢在楼不归眼皮子底下动作,省得被砍。
他干咳一声起身,跟着其他弟子出去看好戏。
蔚蓝天幕,一只白鹤展翅而飞,缓慢停在了玉絮山的半山腰。
奚孤行正在练剑,看到白鹤过来,微微蹙眉:“沈十一又怎么了?”
话音刚落,雪满妆的声音已经传到了玉絮山。
“妖族雪满妆!特来离人峰求亲!”
奚孤行脸立刻就绿了。
他冷冷道:“他前几年被沈十一打的伤养好了?”
白鹤道:“看起来已经无恙,现在正在界灵碑处等着。”
奚孤行嗤笑一声:“去告诉他,沈奉雪已经闭关,没时间同他比试,更不会答应和他合籍,让他早点滚。”
白鹤有些迟疑。
奚孤行:“怎么?”
白鹤讷讷道:“可是圣君已经前去了界灵碑。”
奚孤行:“……”
沈奉雪……这是终于同意和那只小红鸟合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顾容【兴奋围观】:哎!有人求亲哎!!
第15章 愚弱无能
离人峰几千级青石阶延绵而上,两人高的界灵碑幽寂古朴,宛如仙人遗世独立。
界灵碑立在半山腰,周遭青石下铺满灵石,源源不断溢出蓬勃的灵气。
整个离人峰笼罩着一层琉璃似的结界,将外来人阻挡在外。
一身烈烈红衫的男人手持长刀立在界灵碑处。
雪满妆容貌艳丽,神色张扬狂妄,一头赤色长发编成发辫垂在肩上,眉心一点狭长的红痕像是燃着火焰。
他仿佛浑身浴火,单薄的衣衫凌乱地敞开,露出精瘦的半边胸口,十分扎眼。
雪满妆将长刀立在地上,神采飞扬地传音:“妖族雪满妆!前来求亲!”
他肩上落了一只黑色灵蝶,轻声劝他:“少主,沈奉雪早已是大乘期,整个三界九州甚少有人能胜他。”
意思就是,您想要打过他,还是差些火候。
雪满妆妄自尊大,对自己有种盲目的自信,他胸有成竹:“那刚好,我便要做战胜沈奉雪的第一人,让他心甘情愿随我走。”
灵蝶迟疑道:“您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然后被沈奉雪毫不留情打地吐了好几升的血,养了两年才终于痊愈。
雪满妆不听,自顾自地抄起长刀抡了两下,赤色长刀上猛地窜起一道火焰,凝成一只浴火的凤凰,在空中盘旋几圈,尖啸一声消散在半空。
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眉间的红痕仿佛要烧起来。
知白堂的弟子一窝蜂地跑去界灵碑,沈顾容不近不远地走在最后。
牧谪喜静,本来不想去凑热闹,但虞星河拽着他的袖子闹着要去看,牧谪被吵得没办法,只好跟了上去。
沈顾容信步闲庭地跟着前方两个小团子,将手中一颗蜜饯塞到了口中。
牧谪无意中扫到,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他的蜜饯……哪来的?
牧谪犹豫了一下,心中有了个猜想。
沈顾容:「牧谪这蜜饯还挺好吃。」
牧谪:“……”
什么时候偷的?!
牧谪木然片刻,突然垂下了眸。
虞星河好奇地看着他:“你笑什么?”